宋知鸢最先回身,目光一瞬间锁住江瓷。他悄无声息地靠近,她和池常清竟然没有察觉。
池常清道:“祝师弟几日前来阴山受了伤,剑也丢了。我与阿鸢来帮忙找他的剑。”
理由是现编的。
祝清方那不过是把普剑,丢了再去打铁摊买一把或打一把就是。
昨天听了祝清方的话之后,她们便想着来阴山查看一番,原想趁着江瓷不在去羌阴门走一圈,半路被妖物围堵,逃脱后已是夜晚,竟然还迷了路。
宋知鸢神情悲伤:“阴山过大,我们又不熟悉,清方早把自己那日走过的路忘记了,没有找到他的剑。”
“他的剑普通,对他却是意义非凡。”在斩杀连江之后,他有了些剑力,路上第一次斩妖,用的便是这一把普剑。
江瓷眸光微微一闪:“原是这样。怎么不找我?阴山,我倒是比你们熟悉多了。再不济,也能让我的同门来帮忙。”
宋知鸢笑笑:“你已帮了我们许多,怎可再麻烦——”
“不麻烦,”江瓷打断道:“你们进了阴山,才是麻烦。”
宋知鸢与池常清一愣。
江瓷很快道:“迷路了当然麻烦,夜间山里冷,你们体质强,怕也受不住。”
他忽然笑笑:“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宋知鸢与池常清对视一眼,忙道:“不必了,我看笙笙妹妹应该困了,你带她早点回去歇着。”
“你来时应该留有脚印,我们踩着脚印回去就行。”
宋知鸢强调道:“别累着笙笙姑娘。”
江瓷将怀中人揽紧了些,对宋知鸢两人点头:“好,路上小心。”
江瓷一直目送宋知鸢两人身影消失不见才转过身继续赶路。
洞穴藏匿在林子深处的山崖下,蔓草爬遍,位置十分隐蔽。但他还是留了个心眼,心神一动,便有几个行尸走肉般的人影从茂盛的林间走出,心照不宣听话地蹲在地上抹去他一深一浅的脚印。
做完这些后,又躲到树后,等待心思不纯妄图跟踪的两人。
宋知鸢原路返回,惊觉周身环境有变,小声提醒道:“不太对,有东西,池师兄小心些。”
池常清严肃点头。
.
身后有目的不纯的人,江瓷步伐更快。月上中天时,怀里的江笙已经沉沉睡去,他才走进漆黑湿冷的山洞。
夜间寒风侵肌,水潭冰冷,寒冰所打造的棺椁更是冰凉到吓人,只是站在一旁,便觉得要被冻僵。
江瓷一个飞身跃过水潭,落在冰棺之外。他垂眸凝注冰棺里面的人——无论身形还是外貌,包括在睡梦中因为不安而紧皱的眉头,都与他怀中的少女身形外貌无异。
如今静静躺在冰冷棺椁中的,正是江笙。
江瓷注视半晌,才默然叹气。他轻吻江笙冰冷的额头,只是一下,温热的嘴唇便被冻到发麻。
即使如此,他依旧与她脸贴着脸,眼神幽深,神情专注而虔诚,宛若面对神佛的信徒。
只贴了一会,他小心翼翼将已经昏睡的江笙放进冰棺,两个江笙很快便合为一体,沉睡的灰白脸颊多了几分淡淡血色。
江瓷隔着冰棺轻笑,他将自己蜷缩起来,趴在冰棺旁,痴痴望着棺中人的睡颜,忍不住将手伸进冰棺里抚上她的脸颊。
微弱的声音在山洞中飘飘荡荡,仿佛是从远处飘来的。
“笙笙,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笙笙,你是不是快好了?”
“笙笙,你是不是早已醒了,只是在戏弄我?”
笙笙。
如此简单的两个音节、组成的一个称呼。
江瓷曾经唤过好多年,如今每天都在痴痴地唤,可江笙总是听不到,听到了,也只是茫然。
江瓷痴迷地看着像是在熟睡红的人,末了叹了口气。温热的气,在水潭的寒气涌上来时一瞬间凝固。
静谧洞穴忽地出现一道如若寒冰一般的声音:“她就快醒了。”
“你听本尊的,如今可信了,本尊没说错?”
江瓷收回手,冷眼盯着水面。原先平静的水潭,此刻忽然泛起涟漪,越涌越大,渐渐的,涟漪间飘起一团漆黑雾气,很快便吞噬了冰棺散发出来的惨淡光线。
洞中还在发光的,只有雾气中间,那一双冰蓝色的眼瞳,只与它对视一眼,便令人如坠冰窟,战战兢兢,不敢呼吸。
冰蓝的瞳孔微微一动,视线越过江瓷,落在沉睡的少女身上。江瓷不悦蹙眉,不动声色移动身体,挡下那双似乎一秒就能夺人神智的瞳孔递过来的视线。
见状,雾气中倏而传出一声冷笑,没有对江瓷的动作不满反而激动道:“六样信物,如今只差四样。”
“你越早动手,你的好姐姐便醒得越早。”
江瓷闻言疑惑:“彩石,幻音铃,银簪,拘灵轴,照往镜,还有一样……”
他震惊蹙眉:“宋知鸢她们还没到无渡门。”
隐于雾气间的妖尊叹了一声,低声笑道:“是啊,所以本尊提前拿给她们,给她们省下一段路程,有何不好?”
“你又有什么不满?”
江瓷垂眸,恭敬道:“没有,我该高兴。”
妖尊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雾气逐渐散去,山洞恢复既往的漆黑一片,只有冰棺发出微弱的淡蓝色光芒。
雾气散去后,江瓷保持着原来恭敬跪下的姿势好一会,直到察觉不到令人发麻的阴冷气息,才微微舒了口气。
黑暗中,江瓷摩挲着手中冰冷的铜镜,低叹一声:“照往……
他举起镜子对准自己,无光的洞穴中,镜面诡异地照出了两个人影,孩童男女皆着华贵的玄紫衣衫,围在一起,玩的不亦乐乎。
他呢喃一声:“照往……”
“照往镜。”
客栈房间,宋知鸢一边处理伤口,一边跟师妹师弟解释道:“顾名思义,是一面可以照人过往的铜镜。”
“正是羌阴门的信物。”
许芳晴疑惑地“哦”了一声。她倒是没想到,师姐出门一趟知道了羌阴门持有的信物是个什么东西。
瞧见许芳晴困惑的目光,池常清蹙眉接话茬,继续道:“当年剑尊与妖尊大战时情况过于危急,助剑尊一臂之力的几位先人因为着急随手拿了身边的东西就走,最后这些东西成了信物。”
祝清方蹙眉:“每个宗门信物不一样,彼此也互不知晓,这倒也是个困难。”
许芳晴点头道:“是啊,我们都是一路走一路看呢,碰运气碰得不错。”
她们确实每次都是碰运气,但每个地方似乎总有人跳出来指着告诉她们信物是哪样东西,虽然每次都会受伤,但好歹能安慰一下运气不错,不用费时间找信物,只需要抢。
室内又一次归于寂静,只剩下布料撕扯的声音和倒吸凉气的声音。
许芳晴盯着宋知鸢的伤口,眸中心疼溢出,又准头看看情况同样不怎么样的池常清,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次羌阴门的信物也知道了,只是看来不太好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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