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移了位置。
‘难不成被风雪卷走了?’
孟兰在周围挖了挖,确定摸不到木牌,忍不住失望。
这几日山上一直飘着细雪,放眼四顾,到处都是一片素白,这种环境下,从雪地里找一块小小的牌子,无异于大海捞针。
好在他也没有泄气。想着石头既然在这里,那他留下记号的地方也不会太远,于是打起精神,仔细探查。
他自问,再见到那条小路,一定可以认出来……
云飞归来时,手上握着一捧荏果叶,她站在台阶前,却没进去,只是垂着眼睫,像是在等待什么。
小屋静悄悄的,一片死寂。
她把东西揣进怀中,随着抬手的动作,腕甲上的薄雪落到脚尖,片刻后,再不迟疑,径直推开了门扉。
薪火尚有余温,饭食还是用过的样子。
……屋内却空无一人。
……
孟兰艰难地在野外跋涉,沿途荒草丛生,大大增加了他行进的难度。经过积雪渗透后,土地又变得软烂坑洼,一个不当心,便容易陷进去。
已经记不得滑倒第几次了,孟兰从地上撑起身子,努力把自己从雪泥中拔出来,等他四肢恢复自由,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
入九的寒冬,他衣领里出了一身汗,双手更是脏的不行,他喘着粗气坐在一处草根密集的地方,就地恢复体力。
若不是他确定自己记得,会觉得自己找错路了,此处完全不像是人能通过的样子。可他回望来路,荒草冷寂,已经辨不出方向了,顿时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都走到这里了,便只能继续下去了。
他站起身,咬牙接着行进,沿途只在草根密集处踩地,实在落脚困难时,便捡起一支枯棍辅助着倘过。
草根生长处抓地紧实,勉强算是能徒步,最好的便是探到石块隆起的地方,他能借力站住缓口气。
天色逐渐阴沉,孟兰不得不加快脚步,手中棍子抵到有处硬物时,他没及多想,便踩了过去。
然而,踩实的一瞬间,他便察觉不对劲,石头再尖被泥土掩盖着也不会如此锋利。就在他意识到同时,痛意传来。
铁质硬物刺破鞋底,锯齿深深扎透脚掌,尖刃贯穿,带着不详的锈迹从靴面直直破出。
钻心之痛顿时袭来,孟兰脸色一白,失去重心,跌倒在地。
他额头冷汗涔涔,第一时间想要查看伤处,可却发现单脚在泥泞中坐直身体都困难,并且一番挣动下来,伤处撕裂感越发剧烈,痛到抽气都艰难。
“……有人吗?有没有人呐……”
少年控制不住面目扭曲,孱弱地求救,回应他的只有凛冽寒风。
没有人会在这里,他感觉手脚渐渐僵硬,唯一知道我存在的人,不久前还被我远远支走了。他自嘲着,想起一路上不敢想的人,眼中忍不住蓄出泪水。
疾风过后,天空开始飘雪,雪花落在地上和暗红色的鲜血混在一起,如他的处境一般悄静无声,让孟兰越发绝望。
*
云飞找到人的时候,发现孟兰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他无意识地呻|吟着,半阖的眼皮似乎还想撑开看看是谁。
她火速把人带回去,在床边唤了半天,也不见他有醒来的迹象。
不能再拖了。
果断剪开他的鞋底,发现血迹已经凝结,和鞋袜冻在一起,却也因此,令他流血的速度减慢。伤势没有到她不可处理的地步。
拔出锐器的瞬间,孟兰猛然从剧痛中惊醒,他惨白着一张小脸,满眼惊惶,看见熟悉的屋顶,熟悉的人脸,突然抓住云飞的袖子。
追问道:“……大人,是你吗?真的是你?你来找我了?”
“对,我找到你了。”女人放柔的声线带着别样的安抚。
“没事了,睡吧,一觉醒来就好了。”
他便卸去惊慌,阖上双眼,归鸟回林般沉沉睡去。
但真的,睡一觉便好了吗……云飞神色凝重,她是安抚孟兰,也是安慰自己。
她望向桌上刚刚取出的带血的利器,终于忍不住拧紧了眉头。
贯刺伤,伤口太深,最重要的是……伤人的铁器上有严重的锈蚀。
越是打量这个歹毒粗陋的锥刺,她心中的担忧就越发强烈,像窗外飘飞的细雪,随着时间一点点累积。
只要今晚安然无事便好……望着孟兰昏睡中依旧不忘攥紧她袖子的手,女人忍不住心中默念:
但愿是我多虑了……
然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
——孟兰夜里起了高热。
*
好像被扔进了仙人的丹炉中,孟兰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芝草,正被一刻不停地烘烤。火舌不时燎过他的根叶,让他从上到下,里里外外处于煎熬之中。
后半夜,云飞把捂热的帕子从他额头拿下,换上过凉的,见他嘴唇干裂,又用勺子小口小口地喂水,孟兰的眉头还是紧蹙,脸上写满痛苦。
山上什么都没有,云飞收拾东西预备带他下山,可再烧下去,只怕等不到天亮了。她撇了眼窗外,风声呜咽,皑皑白雪将无尽黑夜都映出朦胧的荧光。
复又望向他烧红的脸,眸光晦暗,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解下腰甲,转身朝着屋外走去……
天明之前,孟兰身上的热烫终于稍缓,维持在一个勉强平稳的状态。云飞一言不发将他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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