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环的存在本就是为了灭人欲,甚至为防止受刑者自己拆解,特意在咬合处设计了暗扣。若是试图用外力直接掰断,那是如何都做不到的,反倒会因为卡死机关,令这环越收越紧,直至咬死完全除不下来,长此以往,戴着的人日渐尿少、尿血,最终因为排泄困难活生生憋死。
所以想要取下这环不能用蛮力向外扯,只能用寸劲向里一点点捏合,将接口内部咬合的机关错开才能拆解。除了钻研这东西的人,对于指力不够的或者掌控不好力道的寻常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
云飞第一次尝试的时候,试探性的摸索着开口的缝隙,还未来得及发力,便听到一声极低的抽气声响起,动作一顿,抬眼看向满脸隐忍的少年,却也什么都没说,很快垂眼皮继续手下的动作。
知道男子这处最是脆弱,一丝丝的痛感便是数倍的放大,可那也没办法,东西不取,这少年就活不了,一旦试图拆,过程必定痛苦难言,她能做的只有找准力道,集中精神,尽力少试几次,让人少遭些罪。
可说到底,轻不得重不得,实在不好下手,云飞直起腰时微微蹙眉——头一回还是失败了。
孟兰从来不知道原来痛到极致时大脑是无法思考的,身体的一切反应都不受控制,就像他先前以为自己破败的四肢早没了力气,然而当巨大的痛感涌上来,肌肉刹那绷紧,躯干下意识地开始剧烈扭动,颅顶抵着床褥,平坦的胸膛不自觉地猛然拱成桥的形状。云飞按住他的两条大腿,让他像一条被钉住尾巴,只能用背脊无助挣扎拍打砧板的鱼。
第二次失败的时候,少年瞪大眼睛摊在床上,胸腔剧烈起伏着,浑身上下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云飞从床尾绕过来,给他脑后垫了个枕头,防止他挣扎太过扭断脖子。想起对方刚才沙哑的惨叫声,犹豫着是不是应该给他喂些水,但看到他紧绷的两腮和木块上不浅的齿印还是放弃了,她怕拿下口中的阻挡少年牙关一空咬掉舌头。
事实上,孟兰倒宁愿如此,甚至觉得哪怕就此了结也好过再遭受接下来一轮又一轮的折磨。没错,他觉得女人在刻意地折磨自己。因为从她严肃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不忍和迟疑,就好像躺在面前的是条奄奄一息的野狗,她冷漠地守在一边等着他死,思索着该拎前腿还是后腿将它甩下自己的床。
“再来。”
等到床上人逐渐将气息喘匀云飞才又走过去,可没想到听见这两个字,少年面露恐惧,双腿胡乱蹬开她的手,竭力向床头缩去。女人伸出的手微微一顿,一抬头看清少年眼里宛如实质的恨意。
“你不如杀了我。”吐出嘴里的木头,孟兰恨恨道。
没想到对方开口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云飞短暂愣了一瞬,在对方的瞪视下,关注点却落在别的地方。心道:他的嗓音沙哑地有点过分,难道是喉咙内有伤我方才忽略了?对于少年的误解和仇视没怎么放在心上。
女人沉默,因为自己的不严谨,在孟兰的眼中她的黑脸却是在思考着怎么加倍折磨自己,所以当对方抓住自己的时候,他慌忙挣扎抠着床沿,却依旧被拽着脚腕向床尾拖去……不想承受更糟糕的惩罚,少年闭上双目,眼角滑下决绝的泪水,在绝望之下张开嘴欲自我了结……
然而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舌头被什么堵住了伸不出去,取而代之的是唇齿间多了温热有弹性的触感。
孟兰睁开眼睛,看见原本还在床尾的人不知怎的出现在床头,正蹙着眉俯视着自己,灰色的眼眸像是两汪望不见底的深潭,荡漾着少许忍耐的波纹,泄露更多的是抿起的嘴角那抹不赞同的神色。
孟兰的嘴里尝到了熟悉的铁锈味,第一次不是自己的血,他愣愣地松开牙关,有些出神地望着对方——是头顶这个淡淡抽回手的女人的。
“我手下从来没有冤魂,”年轻的女将领站直身子,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你若想寻死可以不要在我的面前。”
云飞这么说完便不再看对方,两步站回到原来的地方。五指几次张开、握拳,发现不影响动作,知道没伤及手筋便暂时不打算管它。虽然看上去血流得有点多,却也没立刻拿起桌上的药止血包扎——她的右手食指待会还要使力呢,包上又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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