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夜风凉爽，闲逛正适宜。

可若入了水，照旧冷得刺骨，便是在盛夏，深夜一头扎进池塘里，那也不暖和。

程非晚破水而出，忍不住搓了搓胳膊，取暖效果甚微，她牙齿打着颤转过身，大声朝岸上急的正欲蹦下来符卿报平安。

“我没事！你别下来！”

幸好这只是人工修建的观赏池塘，水深不过没入腰腹，不至于会有生命危险。

可符卿还是担心的很，焦急朝她喊：“你快上来！”

赵小姐茫然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急又怕的吼道：“快上来，这底下真的有蛇！”

程非晚强忍着打喷嚏的冲动，偏头看了一眼猫咪所在的方向，还有心情开玩笑：“可我都下来了，不把这小家伙捞上去，岂不是白做了一回落汤鸡？好好给我照明！”

符卿拗不过她，偏又只能在岸上看着，只好叮嘱道：“那你慢些，当心脚下。”

“好。”程非晚安抚好她，半游半蹚的来到猫咪身边。

“喵呜～”它的叫声已经嘶哑，有些恐惧，但又无力逃跑，更没有伤害她的能力。

程非晚直接将它抱了起来，一手搂在怀里，一手费力往岸上游走，冻的唇齿不停打颤。

待到了岸边，池水更浅，她咬牙爬起来，搭上符卿递过来的手，终于是上了岸。

“怎么样？”符卿搀扶着她，眼神焦灼，语气又急又心疼，“可还能撑得住吗？”

她此刻再顾不上什么体面不体面、演戏不演戏，直接用自己的袖子为她擦掉脸上的水渍，但再怎么擦周身也已经湿透了。

程非晚穿的还是那件谢无期亲手为她换上的舞衣，眼下唯一还值得庆幸的就是，她今日出门用的是高家夫人的身份。

丫鬟们心有顾忌，给她找的舞衣不敢露骨，上下裹得严严实实，作常服也无不可，加之大红色的裙子，湿了水也不会走光。

可惜优点也就这些了，它毕竟是件舞衣，主打轻薄，仅由几层薄纱制成，不耐寒。

程非晚不想符卿担心，强忍住打喷嚏的冲动摇了摇头，她拉下符卿的手，将怀里的猫咪递给她，然后定定的望着她。

“我可以打人吗？”程非晚没有多余的话，只道了这么简单的一句，她知她能明白。

“可以。”符卿呆愣了一瞬，旋即轻轻点头，语气难得带上些狠厉，“打坏了算我的。”

“嗯。”程非晚低低应了一声，错开她上前一步，目光一一扫过余下的四个人，眼神竟是诡异的平静，“是谁推的我？”

她这话说的就像在问“你吃饭没”，稀疏平常，可除了符卿，其他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仿佛刚才爬出来的不是人而是水鬼。

不过倒也能不怪她们会害怕，这大半夜的，程非晚发髻扑腾掉了，披头散发的站在池塘边，身上又穿着件正往下滴着水的红裙子，阴影的遮掩下活像滴血一样。

加之她突然受寒导致的皮肤苍白，眼睛灌水后刺激的通红，脸上几乎没有了血色，这乍一看，谁能敢说她不像索命鬼呢？

王夫人一边将李小姐护在身后，一边勉强保持着理智，试图跟她理论：“你在说什么？不是你没站稳自己掉下去的吗？”

她们这边动静闹的可不小，早就已经被附近三两成团，围坐在一起闲话歇脚的夫人小姐们发现了，只不过没人愿意过来。

程非晚从水里爬上来的那一刻，恰巧有倒霉蛋遥遥往这边望了一眼，旋即尖叫一声，扭头就跑了，恐怕心理阴影不小。

不需说，肯定是打小报告去了。

不过这会儿也没人在乎了，闹到这种境况，还在场之人都是逃不掉的，故此也没谁不希望主君们过来终结这场闹剧。

主要是吧，这风觅的神情过于平静了，平静到方才说“打人”那两个字的时候，语气都没有起伏，当真是不像个活人。

王夫人没有得到言语回应，只看到她偏过头来，轻轻扯了扯唇。李小姐接触的她视线，立马瑟瑟着再往后退了一步，可她的却眼神下意识地看向了赵小姐。

这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没有推你！”赵小姐急忙否认，自乱了阵脚，语无伦次的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刚刚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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