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拘到县衙,又被公然勒索,但形势比人强,陈老板只能服从。
他半是无奈、半是哀怨地说道:“小人懂了,愿将小店两成干股,奉送县尉,今后小号生意,就拜托……”
“……你乱说什么!”冯国忠大惊跳起,嚷道,“谁要拿你钱了!”
一县官吏权柄惊人,勒掯平民、索要门店股份,确是常事,被勒索的人家若无后台支应,多半都要脱层皮去。
只是冯国忠身为杨家亲兵,受将主恩举、踏入官途,若是在临县勒掯百姓、鱼肉乡里,简直是打二小姐杨瑛的脸面。
借他八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坐在一旁的李白龙说道,“你若能出力,拿钱也是应当的,既拿了钱,出力也会更积极。”
冯国忠很害怕:“二小姐若是知晓,得拿我做御龙拳桩……”
“掌门师伯那边自有我去分说。”
陈柏棠只是悲哀地听着两人讲话,没有任何插手的余地,也没有抗议的勇气,哪怕对方讨论的是如何分割他的心血和家业。
他自怜的心情刚一升起,便见到解元郎转头。
“陈老板别伤心得太早,我有一个计较,你听我讲完再做决定。”
“……解元郎请说。”
李白龙从袖中抽出一本书,封面赫然写着皇极战天传说,看得陈老板心中一惊——但下一刻,他的眼神变得惊疑起来。
“陈员外且来细看,此书是贵店刊印的吗?”
陈柏棠闻言,抢上两步,立刻开始搜检李白龙拿出来的书,只看了两眼,便双手发抖,面色涨红,显然气得不轻。
“两位容禀!”他切齿道,“小号刊印之书,末页书皮上必有【云锦街陈家书铺刊印】字样,此书没有,必是盗印无疑!”
陈老板将这本盗版书翻得哗哗作响:“纸质粗劣,必是最劣的桑皮纸,油墨轻重不一,必是赶工刻出的雕板,还有错字,乃是刻工技艺粗略、检板粗疏所致……我陈家书铺要是印出这种烂纸,小人便自投赤练河去!”
李白龙明知故问:“那此书是自何而来?”
“还能从何而来?”陈老板厉声道,“此乃逐利贪婪之徒,将小人独家刊印的图书私自盗印、售卖取利。小人印书售卖,费尽心力,所得之利,且要分润龙霸天五成,这些贼厮印书,却能尽取其利,如此行径,与土匪盗贼何异!?”
他说得义愤填膺,可谓字字泣血。
但冯国忠却有些不以为意。
毕竟不同的社会时期有不同的社会共识。
在如今的大齐,社会舆论虽然已有了基本的版权意识,但仅限于武者阶级。你抄袭或者盗印别人的武学秘籍,那肯定人人唾弃,而且还是违法行为,一旦受害者报案,麟台武尉府的人便会来干你。
可类似的侵权行为如果延伸到民用领域,譬如话本小说之类的东西,时人便不放在心上,官府更是懒得管——毕竟闲书而已,值什么。
李白龙明知故问:“没有报官吗?”
“自然是报过……县尊斥我多事,说我印书所获之利甚巨,不要贪得无厌,让别人赚一些也无妨。又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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