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收拾妥当了,站在窗边抽了口烟,烟雾在这清晨缭绕上去,她卷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从后看上去是一个很风情的身影。然而此刻,并无人欣赏,她自己的心思更不在展露风情上。她抱着双臂,目光透过窗户扫落下去,会有人觉得她在注视什么,然而没有。她只是在放空自己,想一些东西。
片刻,她便从那张红木的凳子上放置的自己的小红包里,拿出了传呼机,拨了信息出来。信息为:来接我。
过了半来个小时,在宾馆前台位置后面正在涂自己红指甲的小妹,便看见那前一天被一个特别英俊的男人扶进去的女人走了出来,那英俊的男人一早就离开了,姑娘瞧着那男人,脸上都在发红,沈时那张脸,确实是能好看到让人心跳不自然加速的程度。关键他整个人气质又很冷,只有阮清在他身边时,感受不到他身上那股冷气,其余人瞧见,都觉得那是从千丈寒潭里跑出来的千年男妖精。
前台小妹于是特别留意了女人,给了高度的注意力,小妹发现女人确实很美,和前一天被人扶着的样子不一样,此时的她显得很冷静,红唇、黑目,有一种很干练的味道,关键打扮又很时髦,和现在流行的海报上的女明星的时髦又不同,她的打扮很是简洁,提着手包朝她走过来时,朝小妹留了个温柔的微笑。
“退房。”
前台小妹慌张地检查了一下记录单子,随后扬起头来,说道,“早上那位…先生已经结过账了。”
阮清,“……”
阮清挑了挑眉,也并不意外,那位同志,似乎总是要企图在她面前表现一种“大人”感。一切事情都由他来掌控和承担。阮清耸了耸肩,对小妹说,“谢谢。”随后要走开时,又微笑着加了句,“可以试试紫色,很搭你的衣服哦。”阮清说着,便朝门口走去。
前台小妹对女人很好奇,一直注视着她走到了门口外的阶梯上,等了有好一会儿,便有一辆车开了过来停在了她面前,女人走下台阶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她进车门时,视线正好和小妹撞上了,于是又留了个微笑。小妹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有些羡慕那个女人,当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羡慕什么。她目光一直追随着女人车子消失的方向。直到消失不见。
车里。
阮清那轻松的神色消失,变得有些微的肃穆,她脸上的神色,很快就冷了,问前面的司机道,“林哥,你消息可靠吗?许咏才是真地退下去了?”
这林哥叫林蒲善,是阮清的助手加司机,阮清这些年有一些自己的人,这位就是里面信得过的人,原因就是早期阮清做生意时,和他老婆不对付,结果后来他老婆生孩子二胎情况危急,他们知道阮清有办法,求到阮清这里来,阮清各种周旋想办法,用车弄到省里去,联系大医院,母子二人才保了下来。夫妻俩都感激阮清,俩夫妻做小生意是可以的,但是生意一大,就顾不过来了,后来几次政策动荡,几乎倾家荡产,林蒲善还逃了几年,阮清一直照顾那母子三人,林蒲善再回来时,林蒲善就认了阮清这干妹妹,给她当司机加助手,平时把阮清照顾得好好的,昨天会发生“鸾凤”里的事情,也是因为林蒲善回家去了,阮清自己去赴的宴。
这林蒲善在外面几年,风里雨里窜的,深山老林也躲,练得他一身腱子肉,皮肤又黑,瞧上去十分的刚毅。他一边开车,一边说,“确定的,我有个战友退回来在里面做个小k员,早几个月前就传下消息来。有利益牵扯,说是要清查,清清,能退抓紧退出来是好的。”
阮清的心已经仿佛被冷风席卷而过,特别凉,特别沉。
许咏才是陈睿好的岳父,虽然是前岳父,但是陈睿好当年能起了那么快,是离不开那层关系的。某种意义上,阮清在那群人的社会关系上,承担的就是陈睿好“情妇”的标签。陈睿好做事到底干不干净,阮清还真说不好,怎么现在那边刚一退,这边就各种风言风语传得这么厉害。
“去趟元乡村。”阮清很冷静地说。
元乡村是一个试点村,搞乡镇企业改革,成绩卓越,连省上都有媒体记者专门下来做了报道,后来就得了表扬和宣传。然而却很少有人知道,做农业产品,和小家电产品结合的“元乡集团”背后的大老板,其实叫许惠如,是许咏才的女儿,陈睿好的前妻。
车子一直到晚上才到达元乡村。路口早有人出来迎接。高速路此时还不普及,但是车子开进元乡村时,那路是比外面的路还要豪华高级,直接是沥青路修的两车道,前面的人带路,阮清后面的人跟着,车子一路再往前开了有大半个小时,这一路,阮清能看见各家各户都修建起的小楼房,村民偶有集中到一个文化小广场那里休息玩耍,俨然已经是一个富裕小康的小村落。
到了目的地,迎接的人来给阮清拉开车门,阮清下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富丽堂皇的仿佛宫殿一般的建筑物,只要往四周看看,就会发现这座建筑物被高大的林木覆盖,它处于深山里,在几公里的公路处便隔断了路口,能绕着山路上来的人,都非富即贵。
可见这些年,许惠如敛财的程度。
那来迎接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的男人,长得面貌还算好,对外说的是许惠如的秘书,姓杨。这杨秘书便面上带笑看着阮清说,“阮总请,许总听说阮总要来,今天特意安排了人后厨,说是要做几顿丰盛的野味给阮总吃。”
男人英俊倜傥,看上去似乎很有礼貌,但是他脸上每一个纹路里仿佛都带着对阮清的调笑。
阮清站定,懒懒瞧他一眼,随后便往后靠在车窗上,也不急着往里走,而是抽出一支烟来自己点燃了,笑着看着他。阮清本来就喜欢穿红,她一张红唇,靠着车窗吸烟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媚眼如丝。
她吐出一口烟雾,轻轻地喷向男人的脸上,男人被她的样子,怔得往后挪了几步。阮清接着将脚上的鞋踢掉了,鞋子就掉在男人的脚下,阮清一边抽烟,一边说,“累了,不想动。我歇会儿吧。”
男人的脸色,特别难看。
此时,露台的二楼,穿着全丝绸柔软睡衣的女人,出现在栏杆边。阮清靠着车窗,仰头注视她,全然是一幅,并不给对方面子的样子。
许惠如在二楼栏杆上一笑,道,“褚英,看看你做的事情,怎么把阮总给惹到了,还不让阮总消消气。”
男人微眯了眼睛,回了句,“是。”随后半弯腰拾起地上阮清的鞋,他走过去,蹲在阮清脚边,想要伸手把阮清的鞋给她穿上。
阮清立即弯身,伸手拿过了鞋,笑着说了声,“诶,褚哥,哪能呢?跟你开个玩笑,别当真。”她说着,自己穿上了鞋,那半蹲身的男人,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阮清往屋里走时,许惠如身边又多上了一个年轻的身影,那身影贴在许惠如身边,说,“妈,我喜欢这个女人。”
许惠如的脸色却变得很僵硬,面色可以说难看之极,说道,“她差点变成你后妈儿子,你在想什么,清醒一点。我已经给你办理好出国手续了,等你姥爷的生日一过,你就先到那边去。”
“妈……”
许惠如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说,“你姥爷保不了我们了,他只希望你平安。乖宝,妈妈以后如果不能照顾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陈睿好他!”这青年语气恶狠狠的,仿佛有无尽的恨意。
许惠如没做什么反应,只往房间里走。
此时,这年轻人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恶狠狠地转身,进了别墅里去,然后他下了楼,转了弯,去了一个房间里。
打开房门时,一个女人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化妆,瞧他进来了,透过镜子朝他笑了笑。那年轻人往大床上一座,烈声说了句,“过来。”
漂亮的女人轻轻叹了口气,“大少爷,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了。”她走过去,靠在男人怀里。
年轻人伸手摸着她的头,说,“我妈要把我送出国,你跟我一起出去。”
女人大吃了一惊,随后很快反应了过来,道,“好啊,你说了算。”在年轻男人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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