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快朵颐之后,慕嫣正觉灵力大盛,是做正事的时候了。
向崇臧和廖绮罗道明来意之后,他们大有把这个小木屋让出来供他们使用之意。
慕嫣觉得不合适。
师祖进退有据地道:“岂有让病人奔波之理,我们自有办法。”
然后他带走了一些灵鱼,又从乾坤玉玦之中找出许多材料来,在风雪中搭建出一个帐篷。
慕嫣躲在木屋里休息,透过木板间的裂隙,看向正在忙碌的师祖,真是生活技能点满的男人啊。
要是跟他生活在一起还挺幸福的吧。
嗯?又不是没跟他生活在一起过,确实被照顾得很好很幸福,但是可以一眼望到头的日子。幸福是会被平淡给稀释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还想追逐什么。
总之她也觉得自己有病,不是没有依据的,上辈子的私人心理医生就说她多巴胺分泌过剩,目光永远看向得不到的东西,这导致她的脚步停不下来。成也萧何败也萧何,也正是这个原因成就了她的影后地位。
但眼下这不是还没追逐到嘛……
“慕嫣姑娘的夫君真是个贤夫。”崇臧大师在一旁啧啧称赞,为她祝福。
慕嫣一脸茫然:“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顶多算是我在追他吧。”
“竟是如此吗……”崇臧大师自认为修行多年更能看透更多世间迷障,“以敝人所见,他是入了你的眼,你却是入了他的心。”
慕嫣不以为然,心道,还俗的大和尚还当起了爱情顾问,你可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他是上仙,岂能这样轻易被你看透?
慕嫣对他也只敢轻微挑拨逗弄,怕出手重了,被他狠狠教训。
还俗的大和尚却叹息一声:“医人者难自医,渡人者难自渡,说的就是这般道理罢。”
慕嫣:“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
两人隔空打机锋。
不一会儿师祖的的帐篷搭完了,慕嫣挪腾了过去。这小小的帐篷盘缩于天地一隅,却十分结实,风雪不侵,遮光效果也上佳。
烤灵鱼的木炭在帐篷里面哔啵作响,整个空间充满了灵气。
慕嫣打坐下来,闭上双眼,心无旁骛,浩瀚的灵力像将她至于虎踞龙盘之地,几番吐纳将灵力控制到一个圆融通达的境地。
叩问晶石和云渡镜一上一下,在慕嫣幻梦般的浅紫色灵火包裹下熠熠生辉。
在灵火的炙烤下,叩问晶石好像被束缚住的灵魂想挣扎出来那般强烈震颤着,慕嫣施展魂火的双手也控制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她额角落汗,嘴唇煞白。
师祖坐在她的身后,摆开了清心阵法,灵光源源不断地从她的灵府注入,像一抔清泉灌溉在焦裂的大地,慕嫣被无数愿望索求的分裂状态中稍稍找到了自我安稳了下来。
她刚刚好像在无数欲念当中看到了一瞬熟悉的影像,也许跟师祖拿到这块叩问晶石的过程中也被取过心头血、也提供过自己的欲念有关,那个画面中似乎也有她,一闪而过又十分激烈,她不敢细想。欲念太多,纷至沓来,又被其他各种画面淹没。
她那有些错乱的心神被清心阵法强行镇定了下来,矫正心态,集中精神。
叩问晶石像融化的蜡油一般一滴一滴地落入云渡镜的镜湖之中,泛起涟漪,逐渐平息。这是叩问晶石与云渡镜的初次融合,即将迎来它的第一个委托者。
云渡镜浮在慕嫣的身前旋转着,如同加冕一般光芒四射,镜框上缀上了一圈红宝石,像戴上了一条项链那般瑰丽,但又浑然一体。
慕嫣睁开眼睛,纤密的眼睫扑扇着,压下了眼中一丝隐晦的疑惑,向师祖点了点头。
师祖适时地从乾坤玉玦中将李清卿放了出来,慕嫣趁机又吐纳了一波灵鱼释放出的灵气,让云渡镜吸纳了李清卿那微弱的灵识。
她感受升阶后的云渡镜像是一个有自主意识的法器,而她的身份也似乎从一个亲自下场的演员变成了统筹全局的导演,在关键的时候出手指点。唔,这实在是让人兴奋的转变。不想当导演的演员不是好监制。
从李清卿的灵识进来之后,幻境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曾模拟过这个场景,是辉煌时期的恕门,那时她绞尽脑汁根据断壁残垣推演只构建出了恕门的一小部分,而且糅杂了她那精致繁复的审美理念,不免失真。
而如今,心念起,万物生,重重楼影,熙熙众生,高耸入云的经阁,雄伟壮阔的宗殿,各种神兽石像盘踞屋脊,云雾之中细腻磅礴,一派威仪赫赫的鼎盛宗门跃然眼前。
而那时候的李清卿入门不久,尚未成年满脸稚气,并不单独住一个洞府,而是和其他一众弟子一起住在子规阁。与她想象的不同,他是一个没有天赋的笨小孩,还经常被别人嘲笑和欺负。
那个时候玄珉是开宗立派的祖师,他招收弟子并没有对灵根天赋的强制要求,只需要修炼的恒心和毅力。
李清卿失意之时,他在后山撞到了师祖。师祖看到他,没有一点架子,亲切地摸了摸他的头:“清卿,只要苟的久,一切皆有可能。”
李清卿受到了师祖的鼓励,以后每每受到委屈,就会跑到后山派遣。想起师祖的话,让他排除万难,坚持下去。
那一日,李清卿不甚打翻了师叔的丹炉被骂的狗血淋头,他又跑到后山,只觉狂风阵阵,树影摇曳,苍穹压顶,好似仙人打翻了墨盘,天漏了,惩戒的闪电撕裂苍穹,滚滚的惊雷由远及近地爆开,不料是师祖正在遭受渡劫期的雷劫。
师祖为了保护他避免被雷劫殃及:“孩子,快到这块大石头下面来。”
李清卿循声看到了一块一人多高的玉山,它流荧四溢,光华万千,周身冒着寒气,但触之温润如脂。李清卿瑟缩着躲到了这块大玉石下面,外面风雨飘摇,山崩地裂,玉石之下风平浪静,安如港湾。李清卿睁开眼,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是玉石上的墨迹在忽隐忽现。
他懵懵懂懂地辨认玉石上篆刻的碑文,这是一块镇压恶灵的玉碑,那下面埋骨着传闻中恶贯满盈的暴君,他因罪孽深重不得轮回,最开始那上面是对他声讨的檄文,讲他如何为了权力残害手足陷害忠良,又如何为了野心置百姓万里饿殍曝尸荒野,最后终于被推翻了暴政,被降下天罚暴毙而亡。
就连死后也因戾气深重,永世不得超生。为了防止恶灵出没为祸人间,用这块玉石镇压着,历来圣人谏言、大道经文,字字珠玑、篆刻其上,就像一句又一句的紧箍咒,一道又一道封印,层层枷锁将其禁锢在暗无天日的阴冷巢穴之中。风吹雨淋世事流转不知凡几,圣人圣言日日刻骨洗髓,在某一刻突然明心悟道,天机落下,恶灵借玉胎重塑肉身。
他的道号便是——玄珉。
那一刻少年李清卿单纯的心性产生的巨大的动荡,师祖高伟光的形象在他的心里瞬间崩塌又重塑。原来人生还可以是这样子的,曾经的恶贯满盈罄竹难书,摇身一变,又能成为万人敬仰德高望重的师祖。
李清卿仓惶回身,看到师祖三花聚顶、脚下腾云,他得道成仙了,长身玉立,仙辉如昼,鼓励的话语声声入耳:“清卿,师祖在仙界等你。”
随着师祖的离去,那块玉石一度消失了。
这时的李清卿,心中只有一个想法:这样的人都能飞升,为什么他不能?他说在仙界等他,他又岂能爽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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