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大的寒假支教活动在元宵节前一天正式落下帷幕。
他们离开学校的时候,林老师带着孩子们门口目送大巴渐渐驶远。
坐在车里的同学基本上都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看着看着心中生出些许伤感,谁都没有主动说话,只是默默红了眼眶。
大巴拐过石子路,完全看不到学校的影子。
这一段短暂却有意义的独特时光,如一段珍贵影像,永久封存在记忆深处。
大巴缓缓地驶向位于县城的火车站。
仿佛回到一个月前,他们提着行李出现在嘈杂喧嚷的火车站。
绿皮火车低沉鸣笛,这次他们是离开这座城市的。
支教队伍提前订了返程的火车回学校过元宵。
只有梁悦宜和于慕,两人转道回老家东溪镇。
梁悦宜送走同学们,转身往外走,走出候车室,迎面走来三个拉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中年人,有男有女,不约而同地脸色焦灼,脚步匆忙。
经过梁悦宜的时候,其中一人的行李箱猛地绊住她的脚,那人大力拖拽,滚轮迅速地从她的运动鞋上碾过。
梁悦宜被崴了下,差点儿摔倒。
“没事吧?”于慕上前扶住她,关切地问。
梁悦宜摇头,垂眸看着脚上的鞋,疼是不疼,就是鞋的网面上有了一块泥色污渍。
她不动声色地迅速抽出手,手机恰巧在这时响起。
梁悦宜摆摆手,若无其事地握着手机走到路边接听电话。
讲了大约十分钟,她随意地抬头一瞥,人已不在那里。
想来也是候车去了吧,她听学姐说,于慕买了上午十点到东溪镇的火车。
梁悦宜结束通话,从行李寄存处取走行李,在路边等候接她的车前往隔壁城市的机场。
飞机在东溪镇所在的省会城市落地,再转一个多小时的车程抵达东镇。
航班落地的时间比原定晚了二十分钟,梁悦宜估算一下,算准江阅川快抵达机场。
两人在这里汇合后,一同回东溪。
梁悦宜取行李的路上,给江阅川拨了一通电话。
手机响了十几秒,被人接通,梁悦宜还未开口,听见那头声音嘈杂,似乎有多人在小声地说话。
梁悦宜好像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叶秘书”。
江阅川的声音随即传至耳畔:“抱歉悦宜,一个项目临时出了纰漏,我一时走不开。不过我已经联系了人过来接你,现在车子应该快到了。”
梁悦宜倏地停下脚步,身侧不断有人经过,有些人见她突然停顿,奇怪地看看她。
江阅川没听见她开口,不由得唤了一声:“悦宜?”
梁悦宜眨了眨眼,看向窗外,天空正在逐渐放晴,有一束阳光破云而出,洒落到室内。
她重新向前走,只不过这一回的脚步又慢又沉重。
“公司的事重要,你去忙吧。我这边没问题能搞定。”梁悦宜故作轻快地说。
江阅川那边实在是忙,容不得他多说两句,又有人进来叫他。
“等我这边手头上的事情彻底结束,到时候我再陪你过来一趟。”
梁悦宜心中毫无波澜,甚至善解人意地赶他去工作。
然而挂了电话,梁悦宜又停下脚步,靠着墙慢慢蹲下来。
她埋头在膝盖上,没哭,她只是很沮丧。
他并不知道,她一直在期待。
她想亲自带他见她的父母和爷爷,把他重新介绍给他们,她想告诉他们,这个她曾经叫了许多年哥哥的男人,她很喜欢他。
只是如今,她依旧还是一个人,如去年今日,没有丝毫改变。
车子早早地停在机场路边。
早在飞机起飞前,江阅川把司机的电话给她发了过来。
只不过当时她提前关机没看见,落地后又忙着给他打电话报平安,更是没看到那条消息。
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梁悦宜老家院子外。
司机帮她把行李从车上拿下来,说:“江先生说这几天都让我过来接送您。”
梁悦宜沉默一路,终于开了口:“不用了师傅,我们这里地方小,走两步路就到了,况且我也不出门,您还是回去吧,他给你的钱,照收着吧。”
司机还想再说,她直接拖起行李走入大门,金属门“嘭”的一声用力关上。
司机摸摸鼻子,这小姑娘怪不好相处的。
她从上车后冷着脸,没说过一个字,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分给他半个。
既然她自己说不用过来接,他正好乐得不用两个城市来回跑。
梁悦宜拖着行李走进院子,邻居婶婶听到动静立马从屋里边擦手边跑出来。
“到得正好,我刚才在煮元宵,你们赶紧过来吃。”婶婶说着往她身后扫去,疑惑地问,“你哥哥呢?他没跟着一起回来?”
来之前梁悦宜给她打过电话,特意告诉她这回她和江阅川一起回来。
梁悦宜面色恹恹,把行李扔在院子中,慢吞吞地踏上台阶,边走边说:“他工作比较忙,就不过来了。婶婶我有些累,先上楼睡一会儿,您不用管我。”
邻居婶婶没多想,目送她进屋,帮她把箱子推到一边,“好好,楼上房间的被子我都晒过,吃晚饭我叫你。”
梁悦宜一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管不顾直接半躺在上面,不多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这一睡一直睡到婶婶上楼叫她吃饭,看见她连衣服也不脱,被子没好好盖上,连忙喊她小祖宗。
梁悦宜听到声音睁开眼,目光渐渐聚焦在天花板上那一盏兔子形状的吸顶灯,她仿佛回到了小时候。
她曾有一段时间被寄养在婶婶家。
那时梁许还没二婚,在外地帮人搞装修,结束一户的工作揣着钱回东溪,半夜回到家,从婶婶家里抱走了她。
她那时睡得蒙圈,压根没认出是梁许,还以为是拐小孩的人贩子,立马哭起来挣扎着要下来。
梁许听着她嘴里念着“你这个人贩子,放开我”,顿时哭笑不得地亲亲她的小脸蛋说:“哎哟我的小祖宗,连自己爸爸你都不认得了?”
也不怪她认不出她爸。
梁许在外工作大半年,不仅瘦了十斤,全身上下连肤色也黑了一个度,便是他刚才接女儿的时候,邻居婶婶也不由得愣了愣,没立刻认出来。
眼眶逐渐发热,梁悦宜连忙掀起被子裹在身上,对婶婶说:“婶婶,我等下就来。”
婶婶应声,脚步声随即消失在她的房间。
梁悦宜抹了抹眼角,掀开被子,愣愣地盯着那只兔子。
她的手机里有一个未接电话,手指悬空停留在那个名字上方,迟迟没有回拨过去。
梁悦宜下楼到隔壁吃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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