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权说话十分流利,噼里啪啦说了一通。
沈让尘边听边对照澹风手中的口供,此人所言和他画押的口供毫无二致。
看似柳暗花明,实则不得不引人深思。
人找到得太容易了,像是有人刻意留下线索,故意指引着他们找到此人。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得不让人怀疑这是不是另一个计谋。
澹风道:“公子,他招得太容易,我怕有问题。”
“公子!”周权扑过去抓沈让尘的衣摆,还没碰到就被澹风一脚踢开。
周权跪稳,“公子,我痛快招只是为了活命啊,他们要杀人灭口,我才不得不另寻出路。”
沈让尘垂眸看着地上的周权,“前面巡检司将汴京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抓到你,有人在帮你躲藏。”
这话根本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周权一听,眸光多少有些躲闪的意味。
澹风抬脚踹翻周权,踩着他的胸口冷斥道:“死到临头了还不说实话,你信不信只要将你扔出去,多的是人想要你的命。”
“我信我信。”周权慌忙道:“是有人帮我没错,但问题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送完信就被人追杀,之后有人把我带走关起来了,我也是才被放出来。”
沈让尘面色凝重,澹风拿着供词说:“这份供词上只提及了崔成,他虽是郭党,但没有直接证据指向郭自贤。”
“这种小喽啰,郭自贤又岂会亲自出马。”沈让尘道。
“这份供词只能把楚明霁摘出去,对余锦安而言却没什么作用,翰林司官和余府丫鬟指认余锦安的供词还摆在那里。”
……
天还未亮,百官在宫门前下车步行入宫,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等候入殿。
沈让尘走在前面,徐则桉加快两步,两人并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昨夜,游远招了。”
见徐则桉面色有异,沈让尘便知情况不好,“都招了些什么?”
徐则桉眉间的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
“他指认了余锦安,游远称自己与余锦棠情投意合,已与其私定终身,余锦安拗不过妹妹,却也不想让余锦棠嫁给一个举子,于是铤而走险偷盗试卷给游远,替他铺路。”
“一派胡言。”沈让尘的脸色已经黑透了,“还招了些什么?仅仅拉下一个余锦安,他们哪里会满足?”
徐则桉道:“没错,游远还指认了楚明霁,说私下与他有交流,说他给楚明霁送了银子,楚明霁答应为他引荐他父亲。”
“他一个穷书生,哪来的银子?”
“说是余家给的。”徐则桉说:“我看过口供,口供完整,没有留破绽。”
还是三月末,晨风已带了些温度,
沈让尘沉吟片刻,“他们对游远用刑了?”
徐则桉点了点头,“游远有功名在身,岂能动私刑,此事我必然要弹劾刑部,不过郭自贤肯定会找个人把罪责揽下来,屈打成招的事不少见,刑部向来都是这么处理的。”
下面的人为了审案私自用刑,只要不一口咬定是上面的吩咐,就扯不到郭自贤头上,无非是一个不察或是疏于管理的罪过,动不了其根本。
他们刚找到一个证人,游远便招了,他们手中的人就成了废子。
有了游远的供词,假小厮周权的供词就毫无用处,郭党甚至可以反过来说,是他们为了给楚明霁和余锦安脱罪而伪造的证人。
游远昨夜招供,今日的朝堂上,郭党必然会发难,而他们眼下一筹莫展。
沈让尘道:“眼下没有别的证据,只能从屈打成招入手。”
殿门大开,百官入殿。
朝上气氛阴沉,刑部呈上供词给建元帝过目。
刑部尚书郭自贤道:“游远已招,所言供词与翰林司官和余府丫鬟的口供正好吻合,确为余锦安科举舞弊,盗窃春闱考题给游远。”
建元帝扫过下方,供词上所指认的两人停职待查,不在朝堂。
钱章出列,“皇上,臣请皇上下令即刻缉拿二人归案。”
“未免太过心急了吧。”徐则安朝上一揖,说:“皇上,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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