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让尘看着她按着手,“可是烫到了?”
“没有。”余晚之否认,脸色却比之前沉了些。
沈让尘想起自己方才一时情急的逾矩,她不高兴也是自然。
他敛下眸子,“宋老夫人的病也已经好了。”
“那是自然。”余晚之勾起一抹不在意的笑,“药已经停了,要是再不好,那就是她命该如此。”
沈让尘道:“宋卿时没有继续追查那夜的事,你可以放心了。”
余晚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淡道:“他自然不会追查,动静太大就会引起郭自贤的怀疑,他既想保江晚之,就得分清孰轻孰重。”
沈让尘不由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好像须臾之间,她又重新竖起了棱角,将他拒之门外。
两人就着春光和竹叶茶对谈,没坐多久,余晚之便说要走。
沈让尘不强留,将她送至门口。
“我母亲邀了你参加探春宴。”
余晚之刚上马车,在车辕上回头,“是,国公夫人盛情,不好推拒,你要是介意——”
“不介意。”沈让尘先一步说,朝她颔首,转身入府。
……
汴京城的官宦及富豪之家的女子,会于春日举办野宴,常为探春宴和裙幄宴。
今年春来得晚,因而时间也稍推迟一些。
天刚亮余晚之便起来洗漱梳妆,出门前又问了一遍楼七。
“你真不随我去?”
楼七习惯早起练功,收了剑说:“不去,我看见那些矫揉造作的贵女就烦,我怕我生起气来一拳能打死三个。”
今日参加探春宴的都是贵女,那样的场合楼七去的确不合适。
余晚之也不强求,去了余锦棠的院中。
丫鬟正拿杆子取下廊下的灯笼灭掉,朝着余晚之请了安,余晚之径直推门而入,余锦棠还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醒醒。”余晚之推了推余锦棠,“再不起来不及了。”
余锦棠翻了个身,嘟囔道:“我起不来。”
“你不是说也要去探春宴么?”
前几日余锦棠就缠着她,说是想要一同去,余晚之给国公夫人去信说了一声,国公夫人欣然应允。
“不去了。”余锦棠眼睛都睁不开,“三姐,我真起不来。”
“你昨夜干什么去了?困成这样。”
余锦棠将被子一掀,盖住整个脑袋,声音从里头传出来闷闷的,“我绣花呢,我熬夜绣花。”
鬼才相信余锦棠会绣花,除非是拿针硬绣在许少言背上解恨。
余晚之见她真起不来,放弃继续喊她,出了房问丫鬟,“四小姐昨夜做什么了?”
丫鬟小声答话,“小姐新得了个话本子,说是好看得不行,昨夜熬夜看呢,天快亮才睡。”
余晚之只带了坠云朝府外走,走出余府时,沈让尘已经骑马在门口等候。
自那日从沈让尘的私宅回来,当夜余晚之便想了许多。
重活一世,她不愿再嫁人,亦不愿再涉情爱,只想好好活着,打理好余家,找到父亲和母亲好生照顾。
沈让尘是天师之徒,他不会娶妻,她也不会嫁人,交一个朋友也无妨。
“来了来了!”
既白站直了身体,拍了拍沈让尘胯下的骏马,惹得沈让尘的马躁动地踢了踢蹄子。
沈让尘垂眸睨他一眼,“我没瞎。”
他看向余晚之,“走吧。”
余晚之迈下台阶,心里的诧异还没消退,“你怎么在里?”
“母亲让我来接你。”沈让尘淡定道。
既白倏地转头看向沈让尘,一脸震惊,又转头看向澹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公子第一次撒谎……呜呜呜呜。”
澹风捂住了既白的嘴,拖着他往后面退,“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捂嘴捂得晚了点,澹风捂住既白的嘴主要是怕他再说漏些什么有损公子形象的事。
比如公子研究了好几日探春宴要准备的东西,又比如昨夜三更才睡着,再比如今早衣裳换了五套,还问他和既白如何。
他二人自然说好,公子就算披条草席也是全汴京最俊的男子,沈让尘没得到有用的意见,最终换回了最初的那一身。
余晚之其实已经差不多听明白了,她没有拆穿沈让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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