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之,余晚之。”楼七伸手摇了两下。
或许是今日的事让余晚之心力交瘁,又或许是身体太过难受,余晚之没醒,只是眉心蹙得又深了些。
天寒地冻,又是大悲大恸,恐怕病症就是这么激出来的。
沈让尘伸手推了下一旁的既白,呼噜声戛然而止。
既白大睁着带着着困意的眼,“公子。”
沈让尘下巴一指,“她发热了,去看看。”
既白的的确确会些医术,虽算不上精,倒也比许多江湖游医强。
既白手指搭在余晚之腕上,忽略楼七谨慎防备的目光,凝神探了片刻,说:“这身体,得好好养养才行呢。”
楼七当他在说废话,“你到底会不会看?”
既白又换了只手把脉,边说:“嗯……脉搏虚微急促,恍若冬寒初至,外表炎热如灼,此乃内寒外热之象。”
既白起身,又嘀咕道:“好好的千金小姐,身子骨虚成这样,余家连个女儿都不会养么?”
川连早在他们说话就被吵醒,此刻接话道:“小姐一直在庄子上,丫鬟照料不仔细,身子骨就是这么养虚的。”
既白的话楼七听了个半懂,“内寒外热是什么?”
“内寒外热就是内寒外热。”既白不耐解释,“不过她身子骨虚,不能下猛药,需得以良方温阳散寒,至于这身体嘛,是得要慢慢养没错的。
楼七说:“你眼下看了也没用,又没有药。”
“谁说我没药了?”既白反手去掏腰间的顺袋①。
掏了一半才想起来还没请示公子,忙看过去,见沈让尘颔首,才从里边掏出来一个小瓶。
“这个先吃一粒,虽不能药到病除,但能让她一时半会儿不被烧成傻子。”
楼七看着瓶子,没有伸手去接。
谁知道是治病的药还是毒药,人心难测,沈让尘又是那般诡计多端之人,万一是毒药,他借此为要挟,那余晚之和她都得一同被套上。
“不用。”楼七冷冷道:“谁知道是不是毒药?”
这话让既白听得不高兴了,“哼”了一声,“好心没好报,要不是公子吩咐,我还不乐意呢,到时候烧成了傻子可别怪我见死不救。”
说完走到沈让尘身边坐了下来。
沈让尘看了余晚之半晌,手摊开在既白面前,既白会意,不大情愿地拿出方才那只小瓶。
余晚之已经烧到人事不知,沈让尘一靠近就听见了她短促沉重的呼吸,极度难受的样子。
他抖了一粒倒入掌心,刚要喂给余晚之,楼七抬剑一挡。
“不用,我有办法给她降温。”楼七说罢,将余晚之抱了起来。
既白见她想把余晚之抱出门去,顿时一激灵,“诶诶诶——你想害死她!都说了她身体不行下不得猛药,你这样抱她出去降温,极寒极热相激,现在是内寒外热,等会儿全凉透了。”
川连赶忙劝阻,“外头天冷,还是不要出去了。”
楼七犹豫不决,将余晚之放回原处,却护着不许沈让尘靠近。
沈让尘原是个极有耐心的人,为达目的,他能慢慢地熬,就好比当初为了引楼七出来,他能慢慢布局,慢慢和余晚之周旋。
但此刻他的耐心已经告罄,捻着一粒药丸要喂余晚之。
楼七伸手去挡,还没碰到,沈让尘反手便是一掌,楼七只觉得掌风之凌厉,不敢硬接,斜身躲开,就听沈让尘冷冷喊了声既白的名字。
唰——的一声,既白两把钢刀应声而出。
手中钢刀猛向楼七猛地劈去,楼七抽剑迎战。
铮、锵、琅、铛的刀剑相击声激荡在庙里。
沈让尘捏开余晚之的下巴,将药塞入口中,又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不自觉吞咽。
既白和楼七正在酣战,庙里刀剑之气横飞,卷得火苗乱晃,火星四溅。
沈让尘侧头,“出去打!”
“是!”既白架住楼七的剑,还得空回了一声。
两人从屋内打到屋外,带雪的朔风从大门扑进来,火苗倒向一边。
沈让尘:“关门。”
川连蹑过去关上了门,听沈让尘说了声“水”,又去到沈让尘之前坐的地方把地上的水囊取了过来。
沈让尘托着余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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