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太太神情不悦，沈母只能苦笑。
“母亲，我觉得现在不适合跟笙笙说这个。”
“有什么不适合？我倒是觉得笙笙比你懂事，说不定早有这个打算。”老太太冷哼一声。
如今沈家岌岌可危，老大一家被流放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沈度算是沈家的独苗。
虽说郑淑宁已经有了身孕，但谁都不能保证是不是男丁，就算是男丁也是庶出，终究不敌嫡出的孩子。
“母亲，笙笙刚预支了月给，总不好不做事，不如过段时间再说，到时候也方便养身子。”
沈母的这番话算是说到了老太太的心坎里。如今余笙正忙，老太太也不希望孩子不健康，略一思索，便同意了沈母的建议。
“嗯，那就再等等。”
——
沈母跟老太太之间的小动作，没有瞒过余笙，只是最近她太忙，无暇顾及。
一想到邀月楼那边的进展，余笙想着以后肯定会更忙，小院这边得再找个能做主的。
老太太年纪大，身子骨也差，十天里有五天都是躺在床上的。
沈母性子太柔，耳根子也软，经不住别人撺掇，不是个当家的材料。
陈氏强势，可为人自私目光也短浅，倒是江氏，性子谨慎思虑周全。
郑淑宁也不错，只是管家势必要操心一些，余笙担心她身子受不住。
坐在床上认真琢磨一番后，余笙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
门口轮椅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余笙抬起头，沈度坐着轮椅缓缓进屋。
最近沈度身子养得不错，长了点肉，脸色也不似之前那样苍白，看上去精神许多。
“感觉你最近长胖不少，看着顺眼多了。”余笙扶着沈度上床，趁他整理被子时，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唔，这男人皮肤也太好了点吧？
沈度微怔，下意识看向余笙，可对上视线的一瞬，他的脸腾一下红了。
余笙：？
这就脸红了？
也太不禁逗了。
“额，不小心的，别介意。”不知道是不是沈度的反应太强烈，余笙有些尴尬。
“没事。”沈度垂眸，堪堪躲开余笙的视线。
稍稍整理一下被子，沈度缓缓躺下。
“今日大夫来过，说我的腿伤愈合得差不多，可以不用再吃药了。”
“真的？我看看。”余笙说着，就要去掀沈度的被子。
沈度一惊，急忙按住她的手。
余笙的手很小，沈度的手掌几乎可以完全覆盖住。
掌心下细腻柔软的触感让沈度心头一颤，指尖冰凉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握了握。
“别看，很丑。”
沈度声音平静，几乎听不出异样的情绪，但微微别开的眼睛告诉余笙，他很在意。
虽然腿上表面的伤口全都愈合，可长久不运动还是让双腿有些萎缩。
纤细的样子跟他的体型不成正比，表面凹凸不平的疤痕形状可怖。
即便是他，也无法直视。
“我不看，你别紧张。”余笙反握住沈度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虽然沈度一直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背脊僵硬，浑身戒备，精神高度紧张。
余笙怕他不放心，抽回手躺了下来，“好困啊，早点睡吧。”
掌心突然一空，沈度感觉自己的心仿佛都空了。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半晌才躺下。
余笙确实累坏了，躺下没多久就熟睡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日醒来，余笙已经把昨晚的事忘了。
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饭后，余笙带着沈清进城。
大清早进城的人不多，都是一些赶着进城做买卖的农家人。
余笙和沈清刚走出小院没多久，忽然听到一声尖叫，紧接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娘慌慌张张地从院子跑出来。
余笙跟沈清对视一眼，快步跟上去，一路跑到河边，赫然瞧见水里有一个人！
“丫儿！”大娘几乎没有犹豫，哭叫着，扑腾一声跳进水里。
余笙和沈清见状，忙从旁捡了一根晒衣服的竹竿递到河里。
“抓住竹竿，我们拉你上来。”余笙叫道。
幸而河水不急，大娘抓着落水女子就往回拖，很快伸手抓住了竹竿。
冬日里衣服厚重，浸了水更是重上加重。余笙和沈清两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人拉了上来。
“丫儿？丫儿你醒醒，别吓唬娘啊！”
寒风刺骨，大娘颤抖着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发现她呼吸已经没有了。大娘瞳孔猛然睁大，瞬间感觉天都塌了。
“丫儿，我的丫儿，你怎么能丢下娘啊！”大娘抱着女子崩溃大哭。
余笙会一点急救知识，顾不上别的，蹲下身子把那女子抢了过来。
“大娘你别急，我看看。”
余笙把女子放平，仔细摸了摸姑娘的脉搏，很微弱，但还活着！
余笙先是一喜，赶忙解开她的衣服，紧接着用手清理她的口鼻进行心肺复苏。
按压好一会儿，余笙又俯身给女子做了人工呼吸，女子很快吐出一大口水。
“丫儿，我的丫儿！”大娘听到女子的咳嗽声忙扑了过来，本想去抱她，但又害怕耽误余笙的事儿，双手无措地举着，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
女子还在昏迷着，余笙不太放心，又反复几次，直至女子吐不出来水才作罢。
三个人齐心协力将女子抬回家里，大娘对着余笙和沈清又嗑又拜。
“谢谢二位姑娘，谢谢二位姑娘……”
“大娘快起来，天气太冷，你的衣服还湿着得赶紧把火生起来，别再生了病。”沈清扶起大娘发现她竟然浑身都是冰的。
“我去吧，你留在这儿帮大娘。”余笙说着转身走出去找厨房。
大娘院子不大，厨房就在主屋隔壁，余笙找来木材和姜块，烧火时顺便煮了碗姜汤。
姜汤煮好端过来时，大娘和床上的女子已经换好了衣服。
“大娘，赶紧喝两口暖暖身子吧。”
姜汤递过去大娘却没喝，而是走到床边先喂女子。
沈清看着她的动作，有些不忍，“大娘，方便问问她为什么要跳河吗？”
闻言，大娘喂汤的手一顿，眼泪几乎顷刻间滑落下来。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大娘放下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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