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她迷迷瞪瞪醒来,听见两个人在说话。
仔细一听,是淮琮和万俟琅珩。
他们两个还没走。
蔓草半眯着眼,两手随意支在地上,打算爬出来,手碰到地,却疼得一个激灵。
她睁大眼睛,望着地下。
地上碎玻璃碎纸碎木头渣洒落一地,一直延伸到她脚边。
万俟琅珩正对淮琮说:
“男女之事,你情我愿,咱们一人一天,公平竞争。到时候不管蔓草选择谁,另一个人都不许纠缠。”
他自恃魅力,笃定蔓草会选自己,而不是身世背景更逊一筹的淮琮。
淮琮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答应:
“好,一人和她约会一天,我先来。”
听到这里,蔓草急忙爬出来,伸出五指喊:
“我没有时间约会,我要工作的!”
万俟琅珩看她出来,手上身上沾了木屑和碎玻璃,有些许血丝渗出,不由心疼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弄伤自己?”
淮琮也注意到她的伤口,急忙握住她的手腕说:
“我带你去包扎!”
“不了不了,随便冲一下就好。”
蔓草甩了甩手,问万俟琅珩:
“我白天在总裁办当秘书,晚上去研发部打扫卫生,没有时间的。”
万俟琅珩用那双凝视过无数女孩的眼睛凝视蔓草,脉脉含情道:
“我是总裁,我允许你想去哪就去哪,工资照样拿。”
蔓草松了口气,几天来总算听了一句人话。
虽然她对这两个人都没什么感情,但身处低位,知道自己无法拒绝。
况且万俟琅珩是异能者,淮琮能和他打得有来有回,多半也是异能者。
她正想打探异能药剂,从这两人身上入手,说不定能得到信息。
于是她怯生生低头,默认两人的安排。
淮琮过来,重新牵住她的袖子,心疼道:
“走,我们先去医院,给你清理伤口。”
蔓草一听,脚上跟着淮琮离开,目光还留恋望向万俟琅珩。
她想:自己人在万俟家的屋檐,装也得装出更喜欢万俟琅珩的样子来。
万俟琅珩看见她的目光,自是欣喜不已,一半陶醉自己的魅力,一半为蔓草的眼神心动。
淮琮却是伤心难过,但他知道自己或许做错了事,没资格贪求蔓草的钟情。
出了白蝇大厦,蔓草收回恋恋不舍的目光,只觉刚才没有睡好,打算找机会再睡一觉。
淮琮的蓝色超跑正在外面停着,接蔓草上车,给她系好安全带后,淮琮一踩油门,带她去医院。
路上,淮琮沉默一会儿,问她:
“你是不是不愿意当情妇?”
蔓草本来都快睡着了,听他这话,惊醒道:
“肯定不愿意啊,哪个女人喜欢当情妇?”
“万俟琅珩骗了我,”
淮琮痛苦说:
“我本来想请你当我女朋友,他说女朋友你肯定不会答应,不如折中一些,让你当情妇。”
蔓草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反应。
她的CPU都要□□烧了。
捋了捋逻辑,她问淮琮:
“假如你是一个贫穷男人,我是个有钱老板,我现在想包养你,你愿不愿意?”
“愿意!”淮琮毫不犹豫地答应。
不是,你们有钱人都这么没有道德?
蔓草惊掉下巴。
缓了缓神,她重新问:
“假如你喜欢的人对你说:你只是她其中一个男宠,随时都能抛弃的那种,你会欢欢喜喜答应成为她的情夫吗?”
淮琮想了想,这才承认:
叫一个人当情妇,确实是很难接受的事情。
他继续说:
“被你拒绝后,我本来想去找你,可万俟琅珩拦住了我。他劝我辞退你,等你一无所有后自然会回来找我。”
蔓草听到这里,心中发寒。
她想:万俟琅珩真是个狠人,丝毫不拿底层人的命当命。
在他手下干活,得做好面对任何突发事件的准备。
她没有说:如果没有万俟琅珩搅局,我已经回去找你了。
而是轻轻巧巧说:“都过去了。”
所谓时也运也,如果没有万俟琅珩插上一脚,没准自己真会为一时安稳,答应淮琮当他的女朋友,永远错过异能药剂的下落。
她有心想为其他人做些什么,便转过头,对淮琮郑重说道:
“老板,底层人都是领一天工资活一天的,你一时兴起辞退一个员工,可能会毁了一个家庭。”
“我……”淮琮哑然。
良久,他说:
“如果我将火绒饭店送给你,你愿意回来吗?”
火绒饭店?!
蔓草一整个心动。
她都不敢想象拥有一个饭店,爸爸妈妈姐姐妹妹会变得多么阳光开朗。
但考虑到背后的代价,和异能药剂近在眼前的诱惑,她闭眼,轻轻道:
“老板,覆水难收,你我都向前看吧。”
两人沉默地下车,走进医院。
医生用镊子夹出蔓草手心中的碎玻璃渣,斥责淮琮道:
“你这个男朋友怎么当的?看姑娘手都变成什么样了?”
淮琮不忍心地偏过头去,低声道:
“是我做错了。”
蔓草有心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最后闭上嘴巴,听医生絮絮叨叨。
收拾好伤口,医生叮嘱“三天不能拆纱布碰水”,就放他们离开。
出医院已近中午,淮琮开车带着她,来到一处高档餐厅。
进了餐厅,服务员热情迎了上来,用那双见惯人的利眼一扫,一眼就看出:
这个男人非富即贵,这个女孩是他钓的底层人。
淮琮是常客,他报出会员卡的数字,牵起蔓草,径直走进楼上包厢。
服务员亦步亦趋跟上他,待两人做好,递给他们两份菜单。
蔓草扫了一眼,看菜单上什么莺红柳绿、桃李春风,只觉得云里雾里。
她合上菜单,干脆说:
“给我上肉,大块的肉,还有米饭和菜,碗越大越好!”
服务员笑容僵住,为难地望向淮琮。
淮琮跟着合上菜单,吩咐服务员:
“听她的。”
“好的!”
服务员收回菜单,微笑离开。
蔓草开始放飞自我,因为淮琮不再是她的老板,给她带不来多少好处。
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对淮琮说:
“我先睡一会儿,饭菜上来了叫我。”
说完也不管淮琮怎么想,外套一脱,脑袋一歪,倒在桌上睡着了。
淮琮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他想:
原来真正的蔓草是这样。
自在、随性,冷着脸,像只流浪惯了的野猫。
上班时的讨好,只是猫咪为了罐罐,戴上面具,装模作样罢了。
一没价值,她就将你忘到九霄云外去。
过了一会儿,饭菜上来了,服务员蹑手蹑脚走上来,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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