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令狐朝的声音,柳晏再也忍不住,抱着他的胳膊就放声大哭起来,眼泪蹭了他一袖子,他自己却还有些懵懵的,茫然地看了看柳晏,又看了看宋准,问:“这是…怎么了?”
“令狐兄,你为何要自己以身试药啊!你是神农也不能这样啊,稚言吓坏了,以为你……哎!”宋准深深地叹了口气,“不过你醒来就好了,这下我们也可放心了。”
令狐朝艰难地抬起榻边的另一只手,摸了摸柳晏的脑袋,嘴角扯出个笑来,刚想说话,又咳了几声。
“咳…咳…别哭了稚言,我没事儿,你…先扶我起来。”
柳晏哭得抽抽嗒嗒的打嗝,话都说不利索:“嗝…令狐…朝,你,你怎么能这…嗝…样…嗝,你要…嗝…是比我先…嗝…死,我…嗝…我就刨了…你的坟!”
方才他是真的害怕了,看到令狐朝那样躺在诊榻上,面色苍白,额发和鬓发都被汗水浸透粘在脸上,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听闻他身死的那个暮秋,整个人如坠冰窟。
但是看到令狐朝在对他笑,手搭在他的手上,却再也生不起什么气来,嘴上虽然抱怨着,还是起身把令狐朝给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宋准去向女医结诊金了,女医又再抓了一副药,嘱咐宋准让令狐朝睡前煎服,又过去查看了一下令狐朝的状态,确认无碍了,便说他们可以带他先回去修养了。
柳晏顺势将令狐朝背了起来向外走,宋准看见瞪大眼睛压低声音说:“小姑奶奶,你现在扮作姑娘如何能这样背着一个男子?快将他放下来,我来背就是。”
“嗯……”柳晏思索了一下,似乎觉得确实是不大妥当,便也没争辩什么,把令狐朝扶到了宋准背上。
令狐朝在后面笑着:“你竟也能说得动稚言,哈哈哈哈……咳咳。”
“令狐兄还有心思说笑,是谁给自己下药入了幻觉醒来还两腿发软走不了路的?”宋准有些不满地说他,“你也是,有什么事儿不能商量商量再干?自己在那儿逞什么英雄,今天只是致幻药,明日你若想尝尝鹤顶红,岂不是自此再无令狐朝这人?”
令狐朝趴在他背上,虽然被训斥,却并不觉得不快,伸手将他的脖子抱紧了些:“好了,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东西效力这么猛啊。鹤顶红我当然不会想试了,这儿还有个傻孩子离了我就活不成了呢。”
柳晏走在一旁,情绪才刚平复下来,听这话立刻扭头问:“你说谁是傻孩子?你说谁离了你活不成?”
他眼圈红红的,像只兔子,撅着嘴,瞪着令狐朝。
令狐朝笑着回他:“方才是谁说,我要是死了,他就去黄泉追我?”
“你!”柳晏意识到那时自己说的话竟然都被令狐朝听到了,虽然自己平日里也常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但这可不一样!
“是!我就是离了你就活不成了!怎样!你就算死也必须死在我后面!否则,我刨了你的坟!把你挫骨扬灰!”
说完他气鼓鼓地向前走去,全然不再听令狐朝又说了什么,但宋准可听得真切,他说:“听你的就是了。”
快走到运河边了,令狐朝拍拍宋准的胸口说:“往太阳下走走,我想晒晒太阳。”
宋准答应着,又问他:“令狐兄,你在幻象里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为什么这么问?”
“你那时,身上都是冷汗,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身上还在抖。是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令狐朝闭上眼睛思索了片刻,说:“仿佛也不是吧,就是一片漆黑,有很多人在说话。”
“你为何会突然想到去试致幻药的?”
“嗯…这个,就是发现那个长命锁是空心的,里面有些药粉,被水泡了不太好认,我不得配出来那都是什么东西吗,脑子一抽,就想试试多少剂量都是什么效果,没想到,下得有点猛。”
宋准听了停下脚步,把快要滑下去的令狐朝往上掂了掂,又叹了口气:“哎,令狐兄,你真是…”
“年纪轻轻的别总是叹气,福气都叹没了。”令狐朝笑着打趣他,阳光照在他的后背上,暖洋洋的,舒服得让人只想睡觉。
等宋准走到运河边时,柳晏已经坐在了船尾的甲板上,手里拿着把什么东西往水里一颗一颗地丢,日头正好,照得他脸上雪白,听见脚步声,他扭头过来看,令狐朝下巴搭在宋准肩头,似乎睡着了。
“让晦言在这儿晒晒太阳吧,天天闷在船舱里,人都要发霉了。”柳晏说。
宋准背靠船头,让令狐朝先坐下,柳晏在后面把他接了过去,抱着他往船尾去,宋准随后也跟上来,坐在了他们旁边。
令狐朝靠在柳晏身上,闭着眼睛仰起脸朝向太阳的方向,十分舒服地“嗯”了一声。
“令狐兄,我今日来原本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的,那个女童的父母我已经找到了,是她的父亲把她卖给了三槐堂,人已经关在了牢里,就差三槐堂那边的证据了。”
令狐朝歪头睁开一只眼:“那很好啊,所以这件事儿到底跟织坊有关吗?坊主是否对此事知情呢?”
柳晏说:“我觉得这事儿和织坊无关,她们全都是女子,为何会对孩子下这样的毒手?而且这两日我在织坊也没看出有什么异常。”
“我现在也没法下定论,只能看三槐堂那边是不是能抓到人,织坊坊主说她是小满的表姨妈,那孩子出现在她那儿就是合理的。”宋准道。
令狐朝抬了抬手,觉得动起来似乎没那么艰难了,又试着抬了抬腿,没想到没抬动不说,整个人向侧边倒了下去。
“诶!诶!”柳晏眼疾手快抓住了他,才没磕到旁边的那些杂物,他有些气恼地问令狐朝,“晦言,你怎么回事儿?”
不等令狐朝有什么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把他护到了自己怀里,让他枕在自己腿上:“你别动,一会儿掉水里了我可不救你,你就当鱼食去吧。”
“哈哈哈哈哈…”令狐朝十分爽朗地笑了,伸手捂住眼睛,笑了许久才停下,伸手指了指屋里的桌子,“惟衡,帮我取一下我的记簿。”
宋准从怀里掏出那本记簿递给他,他愣了一下,随即接过来一边翻动着一边问:“稚言,你之前的曼陀罗是哪儿来的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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