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怎会下嫁!》小说免费阅读 lwxs6.cc
尖锐的叫喊声撕开宁静的清晨,惊起客栈外在硕大榕树上筑巢休憩的雏鸟,纷纷扑腾着翅膀无意将绿叶打落。
一阵脚步声窸窸窣窣从走道传来,不过眨眼间门被大力推开,“呼”地夹带着风声。
屋内一片狼藉,桌几上精致的茶盏坠落碎了一地,书桌案牍上摆放的器物纷乱散落,床帏的纱幕被撕烂。
赫然是曾经历了一番激烈挣扎。
殷红的血淌了一地,触目惊心的红带着浓厚的死意,顺着地面上拖拽过的血痕看去,翊惟了无声息躺在床榻上,被寝被欲盖弥彰紧紧裹住。
可是血却浸湿染透了锦被,显得他瘦削的脸更显森白。
屏风后似乎有道影子坐在地上颤缩。
孟乐浠蜷缩着身子,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她的脸上、手上溅着猩红,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在发抖战栗。
星星点点的血迹干涸在她的眼睑下,暗沉的红衬得活像一个妖鬼,姝色甚尤。
孟乐浠失魂落魄的愣着神,往日总是带笑挑起的眼尾如今耷垂着,被丢掷在一旁的翦刀通体染红,刀尖坠血,散发着铁锈味。
她乌发凌乱披散在肩膀,双眼熬得通红,血丝密布,浓密的睫羽遮挡不住眼下的乌青,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出不来。
“不是我……我没有杀他……”
他们屏住呼吸,慢慢向她走去,而她余光瞥见有人逼近自己便愈发应激。
她抖动的幅度更加明显,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蜷缩的更狠,嗓音沙哑干涩:“不是我,别过来!”
宋斯珩拦住她们,等她稍平复了些许便独自放缓着脚步,生怕惊扰到栖息在花瓣上的蝴蝶一般。
他蹲在她面前,温热的掌心轻轻覆在她冰凉的手上,满眼心疼。
“栀栀乖,没事了。”
她蓦地一颤,仿佛认出来了是谁的声音,抬起懵懂空滞的眸子,像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聚起一丝光亮。
“没事了吗?”她喃喃,空荡荡的眼神中难掩落魄惊恐。
“嗯,我来了。”见她少了许多抵触,他顺势在她愣神时揽入怀中,拍抚着她的后背。
鹿衔两指并拢,置于翊惟的鼻息下试探,半晌后收回了手,将寝被往上拉盖住他苍白的脸。
迎着白蔹望来的目光,鹿衔耸了下肩膀,做着唇形道:死透了。
宋斯珩眼中闪过寒光,上位者的威压逼仄而来:“羡遥,调动东厂封锁消息,走漏风声者当场斩杀。”
“是。”抱剑而立的羡遥领命后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鹿衔思虑了片刻,顿悟:“陛下,那我挖个坑把他给埋了吧?”
总不能一直丢在此处,若招来更多耳目那岂不是麻烦至极,平白多了风声。
宋斯珩一手揽住孟乐浠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护在她单薄的后背上,稍一用力起身便将她抱入怀中。
太瘦了。
轻飘飘地抱入怀中像个琉璃娃娃,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惹得她碎掉,他揽紧了几分。
当下光线正好,将飘浮在空中的尘埃都照得透亮,不见丝毫天光黯淡,他沉声道:“待晚上动手。”
窗外一道影子错身晃过。
出了这般晦气的事情,客栈的老板娘报官不成,府衙里的大人置若罔闻不敢治罪,甚至连衙役都不曾差遣过来调查一番。
那大人噤若寒蝉,同是混了多年的人精,老板娘看他的神色顿时就晓得宋斯珩这一行人怕是来头不小,势力恐怕不是她能想象的。
木已成舟,老板娘只得将客栈上下打点一番,省得这糟心事传出去毁了她苦心经营起来的招牌。
夜已入深,月色挂梢,乌云随风动遮住明月,使得夜色愈发晦暗。
本就不牢靠的木窗被人从外掀开,露出一条罅隙,室内静悄,出了人命后更是无人再踏入其中。
“哒”从窗沿一跃而下,足尖落地。
来人裹着黑色的外衫,类似于祭祀时巫师的长袍子,宽大的连体帽严严实实盖住脸上的神色。
昏沉朦胧的月色只见她眼神森冷阴毒,手背上泛着轻微的褶皱,似乎是平日有经常劳作过的模样。
她径直走向床榻,一把拎起床帏。
纱曼被拂开,露出床上男子惨白的面容,病态又满足地勾起唇角轻笑出声。
银光闪过,她抽出腰间的匕首,锋锐的刀锋慢条斯理悬落在他额心之上。
“你说,我是落在你这可憎的面容上呢,还是……”
刀柄下移,悬停在他的心口。
“还是剖开你这肮脏的心脏?”
她痴痴笑起来,手腕上的铃铛被她笑得颤抖的身体带着发出响动,在这夜里乍然间出现得格外瘆人。
她半眯起眼睛,去瞧这张翊惟的脸,隐隐中恍若坠入了回忆里。
他娘亲就是被她亲手,剖了心脏。
她倒是要看看,同是苗疆圣女,而她的七窍玲珑心和她能有什么不同。
确实,看起来没什么不一样的。
滚烫的血在那日似乎灼热的能将她的皮肤点燃,她发自心底的战栗,却又期许满足。
从今往后,只有她一个圣女。
她就是未来的大祭司。
她满手是血,可再殷红也艳丽不过蔷薇花圃,那血仿佛只是花瓣的颜料一般。
大祭司摘下一朵,别在圣女的耳边,她口中含了大股的血,若开口便会从喉间止不住的涌出。
“你死后,我每日为你栽一株蔷薇。”
她唇边噙着一抹笑意,像闺中好友之间的承诺一样,耳边蔷薇花枝的刺扎破了圣女痛苦的面容。
圣女用尽所有力气,攥住大祭司的衣袍,胸口剧痛,竭力吞咽着喉中的翻涌的血,她颤巍着小声:
“微……时。”
大祭司低眉看一眼拽着她衣袍的手,嫌恶的抽出,口中咀嚼着这个名字。
她恍然,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笑声在胸腔中起伏发出闷声。
被族中长老寄予厚望,最有传承天赋的一位圣女,却爱上了一个最后战死沙场的男人,还甘心为他生儿育女,哪怕至死都念着那稚儿。
可长老明明知道了这桩事,却依旧不革去她圣女的地位。
因为她拥有至纯至善的七窍玲珑心。
可凭什么?这不公平,不公平。
怨毒充斥着她的眼睛,大祭司森冷的声音拉长着语调:“你是说那个野种?你且放心,我自会送他去地下陪你,再续母子情缘。”
再没了心情,她起身便要离开这蔷薇花圃,待走进了门口时,花圃内无风而悬挂的铃铛摇曳不息。
花香猝然间浓郁的扑鼻,伴着颤动不已的铃铛声,她蓦地回头去看。
圣女白色的衣裙浸染鲜血,濒死之人却强撑着一口气,乌黑的发尾漂浮起来,清亮的眼睛变成了深蓝色。
像滟城西方的那片海,神秘又危险。
她轻启染血的朱唇:“吾以苗疆圣女心头血立咒,你此生将丧于吾子之手,不得好死。”
下一瞬,那看起来并无不同的心脏隐隐亮起了金黄的淡光。
圣女死后,极大的恐惧笼罩住了大祭司,她终日梦魇溺死在海底一般。
那竟是真正的七窍玲珑心啊。
享尽一切荣耀的她每日都仿佛在念着倒数的沙砾,好像自己的头颅被置于断头台上,不知那镰刀何时落下。
心头愈发强烈的念头在说:杀了微时。
杀了他,避开恶毒的巫蛊之咒,改写属于她潦草的宿命。
她做到了。
如今的微时受尽漠市的苦厄,筋络尽被无常斋秘药封印功法,受制于买主孟乐浠。
“让我瞧瞧你的心长得是不是和你娘一样。”话落,锋锐的刀锋狠戾的就要落下。
“砰!”
一个天青色的瓷釉茶盏裹挟着风打掉了她的匕首,酸痛感蔓延震得她手腕微颤。
她愕然抬眼看向门口,几分好整以暇地似是早有预谋,她蓦地就想掀窗潜逃。
一把长剑稳稳横在窗前,堵了她的去路。
孟乐浠啧啧两声:“羡遥,把剑收起来,别吓着大祭司了。”
闻言,她瞳孔微缩:“孟乐浠,你骗我?!”
孟乐浠蹙眉,反驳她:“这怎么能叫骗呢?反倒是大祭司以神像丢失为由,骗了我才是。”
“我顶多算演你,当不得骗。”
宋斯珩垂眸看着身侧得意的小狐狸,好像看得见她甩起来的大尾巴一样,无声宠溺着笑,夫人当真可爱。
见已经被戳穿,大祭司一把扯下黑帽,露出寡淡的面容和略显狰狞的神情。
她愕然看向自己手腕的银铃铛:“不可能,我分明已经给你下了蛊,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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