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静静。别睡了,快醒醒!”
张静静感觉到有人一直在戳她的背,一下又一下,她勉强地睁开两只眼睛,抬起头来,然后看到了面前的黑板,讲台桌,穿着校服的同学,还有……还有班主任的死亡凝视?
“张静静,骄兵必败,持满戒盈的成语你不会不知道,月考考了年段第一不代表可以公然地在我的课上睡觉。”
张静静还是有些懵,她都高中毕业七年了,早就摆脱了学生时代被老师支配的恐惧。
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张静静!”看着张静静一脸还没睡醒的模样,班主任的眼睛都快喷火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张静静赶紧回话,“我知道了薛老师,您赶快继续上课吧,千万别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试卷分析的进度。”
班主任抖了抖手上的月考卷子,又狠狠地瞪了张静静一眼,说道:“这次听力的十四题我们班的错误率达到百分之六十,接下来我把听力原文再播放一遍……”
八点二十的时候下课铃按时响起,张静静强撑着的脑袋终于垂了下来。
其实大多老师都对学生们课间十分钟的补眠时间见怪不怪了,奈何班主任就是看不惯张静静那副慵懒的姿态,又暗暗地送了几个眼刀。
“下午第一节的班会课跟以往一样调座位,都提前给我把书收拾好,到时候别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知道了吗?”
“又换座位,麻烦死了。”有人小声抱怨。
“没办法,一中的传统。你这回班级排名第几?”
“不上不下,二十五。你呢?”
“比你差,三十一,到时候你旁边的座位要是没人挑,咱俩就还做同桌怎么样?”
一中的传统向来是成绩好的人优先挑座位,对自己座位不满意的人,每次月考都会把握机会重新选座。
张静静有些头疼,她看了看桌上的英语试卷,红笔打着的分数是一百四十一,旁边的黑色水笔写着张静静,高三六班。
说实话,张静静其实一点都想不起来这是她高三生涯中的哪次月考,她现在脑子乱的像浆糊一样,偏偏颜晓还在身后不停念叨,“不是我说你啊,老薛的课你都敢睡,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儿子是薛冀,常霸光荣榜上的第一名位置,这回你以一分的优势把年段第一抢到手,薛冀成了第二,以老薛那小心眼,心里肯定不好受,结果你还在他课上睡觉,说不定他心里以为你是故意的呢。”
“我困嘛~”张静静毫无顾忌地冲着颜晓撒娇。
“行吧行吧,不吵你了,那你抓紧再睡一会,别第二节课又被语文老师抓起来。”
张静静的作文被印成范文供全班同学浏览的次数有很多,不过这篇……倒是意外地让她印象深刻。
作文题目是关于信仰的自由。
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大一寒假回家的时候小姨曾单独找她谈过话,说是家里的保姆在收拾迟聿房间的时候看见了这篇作文的复印件,作文纸的背面附带着不可见光的缱绻告白。自4岁那年起就成为她哥哥的人,竟然一遍遍地在纸上诉说着藏于心底的暗恋,并且字里行间地剖白——她曾是他的信仰。
张静静忍不住地回头朝后望去,视线却正好被站起来点评她作文的一个男生挡住,只瞧见那个人的一片衣袖。
信仰?说实话,张静静一直都觉得这个词的意义和责任都太大了,她只听过有人信仰上帝,有人信仰菩萨,从没有听过有人信仰她。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她的哥哥。
张静静4岁那年失去双亲,小姨也自然而然地接手了她的监护权。
踏入迟家的第一天她就见到了传说中那位不好惹的迟家小少爷。
当时的迟聿站在台阶上,冷着一张脸,像是不欢迎她的样子。
张静静懂事乖巧,她知道小姨并不是姨父的第一任妻子,迟聿也不是小姨亲生的孩子,都说后妈难当,她一个外来户平白住进迟家,还是要讲点礼貌的,总归不能让小姨难做。
于是4岁的张静静壮着胆子,仰头朝台阶上的少年笑了笑,脆生生喊了声“哥哥”。
她一直觉得迟聿挺讨厌她的,比如在学校不让她喊他哥哥这件事就足以证明这点。
可后来发生的事将她脑海中的观点全部推翻了,迟聿好像真的很爱她……
有一次她在大学宿舍突然想吃家附近的冰酥酪,不过是随手发了一条猫猫头馋哭的朋友圈,迟聿看到后就真的给她买来了。
要知道来回车程四个小时,加上宿舍还有门禁,张静静是真不知道迟聿是怎么办到的。
说不清是情窦初开还是什么原因,她确实对这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哥哥动心过,但最终理智大于情感,她不能让小姨为难。
拒绝的话练习了一遍又一遍,所以临了的时候才能装得那样云淡风轻。
生命中很多东西都是无疾而终的,没有道理可讲。
再听到迟聿的名字是在一次同学聚会上,当时的颜晓和石函已经确定了男女朋友关系。颜晓毫无形象地坐在酒店的休息椅上,磕着瓜子同张静静唠嗑,同时抱怨着实习期间上司的刁难。石函看着周围陌生又熟悉的同学,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要是迟聿也能回来就好了。”
“好端端的提起他干嘛?”显然颜晓知道迟聿被家里强制送到国外留学的消息,却不知道迟聿曾经对张静静的心思,也不知道张静静在大学毕业季隐瞒了所有人偷偷申请了英国签证。
.
“你椅子上怎么有血啊?”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打断了张静静的回想,是倒数第二排传出的。
所有女生下意识地看向自己身下的椅子,发现没有任何异常后又缓缓松了口气。
不约而同生出一个念头,幸好,不是自己。
被堂而皇之地点出这个问题的女生霎时手足无措起来,她坐在赵锦州的前侧,整张脸红窘着。
又羞又臊,不知道该怎么办。
随着赵锦州的这声高呼,班上的大多同学都扭头向她看去,连老师也停下了讲解。
似乎看出了这位女生的坐立难安,老师瞪了赵锦州一眼,解围道:“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回家休息。”
学校设计的校裤是黑色的,大概也是考虑到女生某些时候的尴尬,其实站起来的时候裤子上看不出什么痕迹,但椅子上的血迹却更加突兀了,而赵锦州还不知死活地在一旁嘀咕:“难不成得痔疮了?”
不得不说,赵锦州的情商真的很低,这种生理方面的知识大家向来是心照不宣的,唯有他一脸懵懂又好奇的模样。
第二节下课的时候闹哄哄的,广播里响起的运动员进行曲好似穿过无尽时空一般,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张静静的耳膜,她恍了一会神,不由得觉得,其实年轻了七岁也还不错。
但很快她就撤回了这个天真的想法,当整个年段一千六百多人,聚在操场上做着全国中小学生第三套广播体操的时候,独独她被教导主任以态度不认真,动作敷衍为由狠厉批评,拖到了全班队伍的最后一个。
她不要面子的吗?
张静静发誓,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去跟着站着她前面的颜晓的动作了,怎么就成了态度不认真,动作敷衍啊?!
指望一个多年没做过操的人熟练地做出伸展运动,体转运动,可能吗?
张静静实在有些郁闷,她觉得教导主任今天一定是故意跟她过不去,明明自己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没有很认真地做过广播体操呀,从来都是甩甩袖子,胡乱跳两下应付了事。怎么今天就……被抓了呢。
当一个个大腹便便颇有领导样子的人从队伍前头走过,并且不时地点点头,互相攀谈的时候,张静静才算是知道了原因。
怪不得教导主任今天格外严厉,张静静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认倒霉催,合着是教育局领导莅临视察的日子。
她站那么前面,给领导的印象大约就是——精神面貌极差。
不过张静静很快发现被强制要求站到队伍的末尾也没什么不好的,譬如她可以在领导发表冗长的致辞时随意地打哈欠。
而且她前面站着的人恰恰好就是她心心念念的迟聿。
相比起张静静的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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