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晞没有扛过路肃,到底还是让路肃登堂入室。陆晞不愿意去路肃那个像是暗器室一样的屋子,路肃就抱着枕头到她的房间里去。
陆晞房间的床不算小,但是两个人睡还是太挤。更何况陆晞不习惯被路肃抱着,她往外挪路肃就跟着挪。在又一次从地上醒来时,陆晞终于松口了。
“你把房间里的暗器拆了。我和你一起睡。”
她生无可恋地妥协。
路肃拆暗器的那一天,路威在家,自从那个女人死之后,路肃就在屋子里加了很多机关,有时候他都不敢轻易进他的屋子,生怕路肃对着他发射暗器。路威本来还在想路肃这样的状况会维持多久。没想到现在就拆了。
他看眼一旁抱着胸监控的陆晞,心想张月的女儿也是个有本事的。
他又看去路肃,心想还是要告诫路肃一下,别搞出人命来,到时候不好娶妻。陆晞这样的玩玩就算了,身世太差,娶妻还是要上得台面的。
也别娶个不懂事的。想到什么,路威皱皱眉,也没心思看路肃了。公司很忙,张月也给他拉了个项目,他还要去看看。
陆晞盯着路肃把暗器拆完。一间屋子里居然有这么多能藏东西的地方。她叹为观止,问路肃就不怕晚上睡着的时候碰到哪儿吗?
“我晚上睡不着。”
哦。
自从和路肃睡在一起,陆晞没有一天是完整地睡完觉的。路肃的失眠仿佛通过同床共枕传染给了陆晞。他的手脚实在很不规矩,晚上入睡前是平坦躺着的,入睡之后人就会不自觉抱过来。陆晞躲开他就好像长了眼睛,手臂圈成环,脑袋埋在颈窝,腿像是一把钳子钳住陆晞的腰。就好像树袋熊缠着树的姿势。
有时候陆晞在想,是不是路肃想换一种方式弄死她。
但是弄死她,路肃自己也会失眠。
在路肃不再失眠后,血液供应和营养供应上来了。他的性情稳定起来,不再那么暴躁。时不时的神经痛也因为睡眠的充足缓解不少。但是时间一长,他又感到些许的不满足。他就算是在陆晞身边睡,过了那段极度疲惫的时光后,他还是会时不时夜里惊醒。
他会在梦里见到他的母亲,质问他为什么要和这个害死她的女人的女儿在一起。他每次醒来,都会看到陆晞睡熟的侧脸。心里不免涌上嫉妒。
为什么陆晞就可以睡得那么平稳?她不怕他杀了她吗?她的母亲杀了他的母亲,他又差点搞死她,她一点警戒心也没有的吗?
开始的时候路肃会痛苦,会接近母亲然后被推开。他的性情因为母亲的病情而反复。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不肯和父亲离婚,还要在娘家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为父亲圆谎。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恨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说他就是路威的儿子是个薄情寡义的货色。
母亲死后,他也在想,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恨母亲的时候也会笑,母亲你说的对,我确实薄情寡义。
他对于母亲的期待,在一次次的反复中稀薄,他对于母亲的愧疚,在夜以继日的失眠中化作尖啸的疼痛。他的身体在颓废,他的思想在侵蚀,他的一切一切都被失眠和痛苦带走,最后的最后,他会在黑暗里恍惚地想,妈妈,你是对的。
我只顾我自己。
所以,我和陆晞睡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可是此时他从睡梦中惊醒,他想自己难道还是有着愧疚吗?他在想愧疚的地方在哪里呢?他看着陆晞,看着她呼吸平稳地睡眠。
她为什么不愧疚呢?
在路肃终于忍不住伸手把陆晞摇醒前,陆晞自己醒了。因为身边这个操蛋的家伙,她的警惕心居高不下,每每感觉要深度睡眠就会下意识把自己喊醒。她察觉到有人在注视,扭过头便看到路肃躺在她怀里,目光幽幽地看她。
“你要是醒了,是不是可以从我怀里起开。”
陆晞的声音还带着困倦,路肃听到反而又往她怀里靠了靠。他嗅到熟悉的气息,心情平稳下来,“你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我杀了你。”
月色如水,别墅区的间隙很大,四周很空。没有人烟,没有象征着人群的灯光,只有呼呼的风和缝隙里的黑。陆晞喜欢晚上拉开四分之一的帘子,此时她看着一半的月亮,也懒怠去拉开路肃。
“大概有点怕。”她道:“但你也不能杀了我。除非你想一直睡不着。”
这样吗?
路肃忽然笑起来,他问:“可是你的母亲杀了我的母亲哎,我不顾自己,杀了你报仇也很正常吧?”
“你不会。”
“为什么?”
“因为人都是自私的。”
路肃如果真的想要杀陆晞,那么他早在知道她是谁的时候就杀了。
“你在说我自私吗?”
“对。”
路肃闷闷笑起来。
“你真不会说话。”
“可事实是这样。”
路肃抱着她,他第一次在清醒地时候和一个人如此亲近。他是被认证的薄情寡义、狼心狗肺,那么和杀母仇人抱在一起也很正常吧?
良久,陆晞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又听到路肃的声音。
“陆晞,你想要什么?”
“钱?”陆晞迷迷糊糊道:“钱吧。”
有了钱,张月不用再做这样的事。她可以把钱摔到张月身前,对她说我养你。有了钱,张月不会为了养家糊口行差踏错,那些烂人也不能对张月指指点点。
钱是个好东西。
果然是很合理的回答啊,一个只爱钱的人,一个只有钱的人。两个狼心狗肺薄情寡义的人。
路肃又笑起来,他好像终于认知到自己的卑劣,于是那些许的复杂情绪也被抛开。他搂紧了陆晞,又一次进入睡眠。
一切看起来平稳地进行着。
路威问过路肃要不要去上学,自从母亲死后,路肃一直办理了休学。路威问路肃的时候,他正在嚼煎蛋,唇色嫣红。他抿了一口牛奶,然后回不。
路威很忙,路肃也很忙。他们各有各的忙,陆晞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什么。只是每次她和蓝生回来,路肃就会盯着外面渐渐走远的蓝生。目光晦暗。
陆晞不想让路肃盯上蓝生,她找了个时间和蓝生说陆希留学去了。可能短时间内没办法回来了。
“是因为打篮球输了所以要到最好的国家去锻炼吗?”蓝生笑问。
陆晞一愣,点头说对。
然后蓝生猛得笑出来,笑得捂着肚子不停。陆晞不知道他怎么了,就见他起身,抹一抹笑出泪的眼角,“你是他吧?”
“自始至终,就没有陆希这个读音相似的哥哥吧?”
被拆穿了?
蓝生不等陆晞回答,就道:“我早知道啦。路家有个继妹,老城那儿也说从来没见过你那个哥哥。怎么会有人根本没有痕迹呢?而且你每次靠树的时候腿都会一边蹬一边点,这小动作一样的啊。”
“我只是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坦白。”
陆晞无话可说,蓝生就挠挠头,“我们还是朋友吧?”
陆晞不知道说什么。
“一定是的吧?”蓝生自顾自说道:“我们相处了这么久,你也不讨厌我吧?”
“今天为什么要说陆希去国外了呢?是出什么事了吗?有没有我可以帮忙的?是朋友就要互相帮助嘛。”
“没什么。”陆晞终于说:“只是每次你和我同路,被家里知道了。他们怀疑我在早恋。”
“我不想引起误会。”
蓝生一呆。
“而且马上要高三了,学生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我开始以为你是要寻仇,不想惹起争端,所以才隐瞒身份想要打探打探你想做什么。是我误会你了,抱歉。”
“你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吗?”蓝生敏锐地嗅到什么不好的预感。
“误会已经解开,”陆晞静静看着他,“所以我们没有再继续来往下去的理由。高三马上要来,学业会很繁重。我不想花费精力在不需要的地方。”
“你现在才知道我不是来打架的吗?”
“之前就确定了,只是没有想到好的借口。正好你戳穿了,不如趁着这个机会说清楚。”陆晞说道:“我们往后,不要再见面了。”
蓝生彻底呆住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个结果。
陆晞转身离开,只留蓝生在那里摸不清头脑。他的思绪混杂,又有恍然大悟又有欣喜还有惊讶和懊恼,繁杂得不得了。
等他终于消化完,陆晞早不见人影。
从书包里抖落出蓝色信封的时候,陆晞想,蓝生这家伙果然不对劲。
她拿起信封,拆开来看,里面的信纸是桃红撒着金粉。还画了红红的爱心。她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门响,有人的脚步声踏来。她把信纸一收,抬头看去,是路肃。
他手里端着两杯牛奶粥。
自从那天起,路肃不知道什么癖好,开始喜欢上喝粥。单纯的白粥没什么滋味,他自己调和了牛奶和坚果,他自己喝也就算了,还要陆晞跟着一起喝。陆晞不耐烦喝这个,他就在把自己的那一杯喝完之后,把陆晞凉掉的那一杯拿过来。
路肃把牛奶粥放到桌上,问陆晞在做什么。陆晞回能做什么?写作业看书罢了。
路肃就笑,“学校里的都是班课,遵循的是板正的教学方式。你不如和我一起休学在家,到时候去考试也就罢了。平时的课自然有人教,都是根据进度和自身的习惯来的。”
陆晞摇摇头,路肃眼眸便深些许,问她喝不喝。陆晞把书拿出来,在隐约的书本间,路肃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艳丽颜色。
陆晞是个简单的性子,一向不喜欢什么花儿粉儿的,书包和书本除了必须的几乎没什么装饰。路肃视线一转,在书包下看到了蓝色的一角。他伸手去拿,却被注意着的陆晞提前拿在手里。
“那是什么?”他一边喝一边问。
“同学的信。”陆晞把信封塞到口袋里,道:“托我转交的。”
转交的,也能拆开吗?路肃眼光流转,却没有多问。而是继续引诱她,“真的不要喝?今天加了巴旦木。”
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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