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生没有女朋友。
他喜欢陆晞,现在也还喜欢。
陆晞有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卑劣的人。
她打电话给蓝生,说自己被下了药,不想去医院。问他介不介意。
她说,我想放纵一晚。
那时候她的声音沙哑,带着些慵-懒的性-感。蓝生握紧手机,张了张口,只问了一句话,“你第一个找的我吗?”
“是啊。”
那两个字,好像把他沉入海底。
没救了,蓝生想,我大概是个恋爱脑。
他没去想为什么陆晞说她被下了药,结果他去接她的时候却是在路家,他也没去问明明陆晞看起来还有理智,结果却不肯去医院而要找个人。他没去问他在陆晞心里算什么。
啊,他想,我为什么是个恋爱脑。
蓝生还顶着那一头金发,灿烂招摇。他很开朗,又活泼。从初中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注视着她。
他喜欢之前的陆晞,也喜欢现在的陆晞。陆晞什么样子他都喜欢,只是有时候他觉得,陆晞好像困在了什么地方。他在国外进修,学画画,拉琴。他创作了很多音乐,每一曲都有陆晞的影子,那些乐曲意外地好听。他在艺术上的天份很高。挥洒笔墨的时候,他往往不自知沉浸于此,然后结束一看,满地狼-藉。
唯有画上的陆晞看着他。
可是,为什么画里的陆晞那样迷茫,那样不高兴,就好像被锁链锁住往窗外望呢?
蓝生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的龌-蹉思想导致的。
可他反复检讨了自己,发现自己真的没有那个心思,他更想要陆晞自由自在地飞翔,他能做陪伴的人最好,做不了也没什么。
陆晞高兴,他就高兴。
就连现在,被陆晞问介不介意的时候,他也高兴。
好像在国外洁身自好的时候那些隐秘的妄想,万一陆晞那天愿意和他在一起自己不干净了怎么办的妄想,忽然得到了实现。
陆晞,陆晞,他在心里念着这个名字,心都快要飞起来。
他好像一只小鸟,在云端飞舞,一整晚不曾停歇。
路肃蹲在门外,背靠在墙壁上,一只腿曲起,另一只腿伸直。他抽了一晚的烟,伤口隐隐作痛。
他想,自己真是自找的。
墨蓝的天化作瑰丽,好像巨大琉璃瓶内的沙漏颜色变换,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来的时候,陆晞打了个哈欠,睁开了眼睛。
她抿了抿嘴唇,把黏在锁骨处的头发拨开。她坐起身看了一眼睡得黏黏糊糊的蓝生,他的面颊带着红-痕,背后是被她抓出来的纵横的血-痕。陆晞一向奉行疼之我身百倍偿还,她痛的时候,不可能要让她痛的人好过。
他面上带着满-足的羞-赧的神情,窝在被子里,手臂还搭在她腰间。像只金毛小幼犬,热情又单纯。
陆晞撩撩头发,起身去浴室洗漱。昨晚睡之前已经洗过了,但是早上起来,她还是感觉浑身黏-腻。不知道是被舔的还是被人缠在身上磨-蹭的亲近感让她有些嫌弃,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床上那只正抱着被子睡得欢实。
更像只金毛了。
陆晞拿面包和水垫了垫,她没叫早餐。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此时门外应该蹲着一个人。
如果路肃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爱她。
果然如此。
闷了一夜的走廊满是烟味,随着门开和屋内淡淡的熏香旖旎气息混杂在一起。凉风和冷意交杂,陆晞捂住鼻子,轻轻咳嗽了声。她回身带过门。正对上熬了一夜满眼红血丝的路肃。他猛得起身,一把抱住了陆晞。
他身上像被烟浸了一夜。
尼古丁好像顺着鼻腔挂在鼻黏膜,又顺着呼吸道往里钻,势必要播撒下呛人的种子。陆晞张开口,猝不及防被烟味呛了个正着。她看到地上满地的烟头。她打了个喷嚏,泪眼汪汪。
陆晞死命把他拉开,刚要开口眼角的泪珠就顺了下来。烟实在太有刺激性了。就算有通风设施带动,满走廊的烟味还是让陆晞呛了又呛。
一只手接住那泪珠。路肃心里恶劣地想着就呛你,却在看到她泪失的眼睫毛时顿住。
他拉着她进了电梯。
电梯关门前,他脱下来身上的外衣扔进了垃圾桶,打开对讲屏让工作人员上来收拾。他本想吻她,可是他如今的模样并不好看,憔悴,疲惫,满身烟气。她如今已经这样咳嗽,如果他吻下去,她又该怎么样难受?
心里一边想着就让她难受,她活该,谁让她这样折磨人。一边又心生不忍。路肃从未被如此折磨过。满心的愤懑在见到她时散了个一干二净。
昨晚他守在门前,自虐地想他们在里面做什么,会用什么姿势。他曾经是那种药的体验者,自然知道药性有多猛烈。她动情时会是什么模样?又被谁看到?她会对她的第一个男人心生好感吗?
他从贞洁的起源想到爱情的维持因素,从感情的价值想到自我的尊严,心灰意冷时他想他就非她不可吗?明明已经找到更合适的药了不是吗?可是路肃一想到以后要抱着那个女人睡觉,他就浑身排斥。
贞洁不是爱情的专属,贞洁是权力的附庸。但是当一个人真的爱一个人到一种地步,那么对对方的占-有和对自我的约束会同时存在,对身体快-感的追逐会被爱情的唯一感压下去。亲近除她以外的人会让他感觉难受不安和排斥。
他爱她,在门外的时候,路肃又一次绝望地意识到这一点。
她不爱他,与此同时,他更清楚明白。
她现在还看重理智与公平,毫不犹豫,足以证明在她心里他一点地位也没有。
路肃从不后悔,可是昨晚看着月亮,他头一次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当初,他没有亲自动手会怎么样?
他没有吻她,甚至因为她呛得难受而离她远了些。他打电话给家里让佣人备好早饭,要些清淡的,又给助理打电话要他去买些药。他侧头问她昨天戴-套了吗?陆晞瞪他一眼,点了点头。
路肃却自顾自说道:“还是备上吧,套也不一定管用。有时候边缘行为也会中招,而且过程中脱落你也注意不到。”
“有拉-扯撕-裂吗?”
陆晞没有理他,他固执地问,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神经质。陆晞被他问得不耐烦,她冷冷讽刺一笑,“是不是还要我把昨天做了多少次用了什么姿-势都告诉你啊?”
她温言细语,不靠近她绝对想不到她在说些什么。路肃拿着手机,手还放在耳边,整个人顿在那里,好像雕塑。陆晞的头发没有吹干,半湿半干地黏在她的脸侧。路肃看着那缕头发,忽然承受不住一样猛得把手机摔了出去。
手机四分五裂,在地砖上砸出一个小坑。此时他们已经靠近前厅了,有听到的服务生过来询问怎么了。陆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温声对她说没事。她扭过头,指着那只手机,微眯着眼看他。
“捡起来。”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她确定路肃一定能听到。那极轻的声音好像一柄利刃剥开路肃的胸膛,捧出那颗心沁到冰水里。他好像听到她咯咯的笑声,一夜未眠带起他的旧疾,他额角的青筋跳动着,双拳紧握。陆晞还站在那里,目光冷凝而平和。她又说了一次。
“捡起来。”
于是那柄利刃剥开冻得脆脆的外壳,切开厚实的肌理,露出里面鲜红的嫩-肉来。那嫩-肉跳动着好似活人的心脏,在间隔处喷发出血液。那涌泉一样的混杂着甜蜜的血浆涌出来,把他的纯真爱意毫无保留地献给那锋利的刃。
陆晞看了眼不安望过来的服务生,服务生好像随时准备着过来处理突发状况。路肃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陆晞一动未动,只是看了眼地上的手机,线路板摔出来,地砖小小的凹陷处散着零件。
她收回手指,揉了揉关节。他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而一动。长时间的指向让她的手指有些僵硬。她弓起指节又伸展,然后看向路肃,又轻声说了一遍。
“捡起来。”
好像那是她最后的耐心,就连如今的模样也没有吓住她。路肃恍然觉得难受起来。但他更害怕陆晞转身就走,他明明无数次去过酒店,此时却怕她把他丢在这里。
他弓着身子,僵硬地好像许久没有使用,也没有打蜡的机器人一样挪过去,捡起了手机。
陆晞好像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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