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纭张了张嘴,对着谢不弱竖起了大拇指:“难道你真是个天才?”
谢不弱眨了眨眼,乌黑的眸底闪过一丝得意与骄傲,嘴角一扬。
还没等他笑出声,眼前一晃,额头再一次传来一声清脆无比地“咚”声。
谢纭收回手,笑着骂了一句:“过河拆桥你倒真是个中天才。若是真如你这般,谁还敢和我们云景阁合作?”
虽说秦至那人脾气不好,自以为是,自骄自傲,动不动就破防生气,但作为一个天使投资人却是十分合格的,除了按要求给钱,其他经营之类的事务概不插手。
这么说起来,秦至今日并没有出现。谢纭心下有些疑惑,前几日她命谢不弱去请秦至,便得知他已不在郑府,不知去忙些什么了。
心知秦至身份必不如表面如此简单,但好歹他也算是云景阁占股最大的东家,开张这日却是看都不来看一眼,也不知道是本就心大,还是对她太过放心。
谢不弱自知自己理亏,整张脸拉了下去,抱着锦盒的手臂却收的更紧了。
稽无忧有些无奈地开口:“谢不弱,我还在这儿呢。”
谢不弱这才想起来,稽无忧亦是云景阁的东家之一。云景阁赚的每一两银子,往后都是要分她一成的。
他龇牙一笑:“秦公子怎么能和无忧小姐比?这些日子来,无忧小姐日日同我们一起忙碌辛苦,早已如同自己人一般,缺了谁都不能缺了你那一份。”
稽无忧被谢不弱一番话哄得眉目舒展,这些日子与谢纭他们相处下来,她自觉几人性格颇与她相合,心中早已不仅将他们当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更是同舟共济共同进退的朋友。
她不由得在心中庆幸,还好自家阿爷喜爱垂钓,才能在漓河边上认识谢纭。
否则现在的她,恐怕只能窝在自己的卧房中看冯先生新说的书解闷。哪里如现在一般,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意,还结交了这几个志同道合的好友?
想到这,她微微歪头,偷偷看向谢纭。
却正好对上了那双含着轻松笑意的杏眸,那双眸子亮晶晶的,里面的光芒和真诚仿若永远不会熄灭。
稽无忧心中一紧,连忙垂眸,不敢再看。
谢纭笑着打断谢不弱的马屁:“行了,把东西都收一收,今日大伙都辛苦了,吩咐后厨加餐。”
谢不弱一脸“就这”:“啊?我还以为今日开张大吉,能去福寿楼吃顿好的呢。”
谢纭瞪了他一眼:“才刚赚了点钱,就挥霍起来了?你可知道福寿楼一桌多少钱?有这奢侈的资本,不如给大家伙儿多发点银钱。”
福寿楼是扬州城最大最有名的酒楼,楼里大厨一手淮扬菜名扬整个江淮,酒菜价格亦是普通人消费不起的,是扬州城里达官贵人请客宴会的首选之地。
谢不弱被训了一番,终于是从突然暴富的嘚瑟中冷静下来,老实了许多。
忙了一天,众人吃过饭后天色已晚,稽无忧懒得折腾,便打算在三楼睡下。谢纭吩咐丫鬟们仔细伺候着,打马回了黄家村。
刚进村,突然听见路边草丛传来一阵窸窣声。
谢纭耳廓微动,心中警惕。
黄家村村民大多以务农为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今天色已暗,整个村子静谧无声,唯有附近山林传来阵阵聒噪的蛙鸣。
谢纭翻身下马,从靴子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轻手轻脚朝草丛靠近。
银色月光倾泻而下,落在半人高的野草之上,隐约能看见里面似乎有个黑影一动不动。
“有人吗?”谢纭低声问了一句。
没有得到回应,她又往前走了两步,屏息凝神片刻后,忽然伸手递出匕首,将面前的野草扒拉开。
只见茂密的草丛里,被压下一个圆形的大窝,一名身着玄衣的男子侧躺在其间。
谢纭微眯起眼,微微俯身。
清冷的月光下,那男子发髻凌乱,不少发丝落下,遮住了侧脸,但依稀可见鼻梁高挺,薄唇紧抿,面部线条流畅完美。
这人看着,好像有点眼熟?
谢纭皱了皱眉,收回了手,半人高的野草回弹,将里面的人再次遮得严严实实。
她转头想要离开,抬起脚却又停住。站在原地踯躅了片刻,暗暗骂了一句:“真是个冤家。”
而后,像是下定了决心,再次掀开野草,走了进去,低头查看起来。
很快,她在男子肩头处发现了一处暗红色的印记,伸出食指捻了捻,放在鼻下一闻,是浓重的血腥味。
谢纭叹了口气,伸手去解他的衣裳。
手刚刚碰到腰带,就被一个冰凉的大手覆盖住。手指冰冷没有丝毫温度,力道却很大,死死箍住她的手腕。
谢纭抬头,对上了一双幽暗深邃的浅眸。对视的片刻,她明显看到那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明显的杀意。
男子面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没有一丝血色,但周身的气势却极为强势冷冽,充满了迫人的威慑。
谢纭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有些无奈:“哥们,你受伤了,再不处理伤口,这大热的天气怕是要生虫了。”
哥们?这是什么奇怪的称呼?
男子眼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而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只那只手却还紧紧抓着谢纭的手腕。
谢纭使了点劲才把他的手松开,继续去解他的腰带,将他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褪下之后,低头认真查看起他肩上的伤口。
男人皮肤白皙紧致,在清淡的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白光,宽肩窄腰,肌肉形状紧实漂亮。右肩处的伤口不大,但极深,不断有温热的鲜血潺潺流出。
极致的白与刺目的红,交相映辉之下,带着一种莫名的破碎美感。
谢纭咂舌,欣赏了两秒,才从袖口中拿出了两个小瓶子,里面分别装了止血药和金疮药。
给他上了药,又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她呼了一口气,对着手掌啐了两口,摩拳擦掌后,弯腰将躺着的男子扶了起来。
“真重。”好不容易将他搬上了马,谢纭低声吐槽了一句,牵着马晃晃悠悠地回了家。
每年这个时候,谢父都会出门一段日子,过一个月再回来,这也是为什么谢纭敢在外面待到这么晚才回来的原因。
若不是如此,云景阁的开张也不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在院外确定黄氏和谢雨都睡了,谢纭才将人搬进了自己的卧房。
把人放在床上,谢纭点了灯,坐在床边休息了片刻,再一次为他仔细检查了一番。
“原来是中毒了。”谢纭恍然。
她就说了,按照他这个身手,便是连她都无法轻易在他手下讨着便宜,怎么会突然伤的这么重。
“也是你走运,遇上了我,要不然你今日可就交代在这小小的黄家村了。”谢纭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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