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闻言,急吼吼地冲电话里喊一句,“鹤爵,我警告你,你千万不要冲动!”
“萧家绝对不能倒啊!万一倒了的话,咱们的女.......”
沈望及时闭嘴,心里的苦恼随之而来,因为他知道鹤爵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从来如此。
以前他跟在鹤爵身边,只有唯命是从的份儿,如今同样留在鹤爵身边,他明明已经是一个可以掌握人生的自由人,反倒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戴上更加沉重的枷锁。
原本他只需要一直待在天平的一端,把无关紧要的人高高翘起,一次不小心失误之下,而不得不朝着鹤爵的方向移动了一丁点儿距离,沈望忽然如履薄冰似的,既不能触怒鹤爵,又必须竭力维持女儿这边不会跌落下去。
其实鹤爵并不在乎自己,沈望知道的,假如一个人真的在乎自己,是不会明明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却不掘地三尺去找到自己。
即使是现在,也是因为鹤爵需要依靠自己的香味,来治疗他的后遗症。
——鹤爵从不真正地在乎我,我也并没有什么能在鹤爵面前失去,除了女儿。
鹤爵还从未被人指着鼻子警告过,即使有,大概也已经快要埋入黄土,坟头草有一米高了。
鹤爵问,“咱们的什么?”
沈望说,“……”
“鹤爵,我有件事儿一直隐瞒了你,我在离开你的这些年里……我生了个女儿……”
“在这个小说世界里,我女儿的身份其实是个可怜的女配,只要萧家一破产,我女儿就会跟着遭殃……”
支支吾吾,断断续续,沈望把事情的真相掐头去尾,给鹤爵讲了一个大概,至于对方怎么决定,已经不是自己这个地位能干预的。
或许鹤爵会挂断电话,立刻叫萧家倾家荡产,或许鹤爵会臭骂他一顿,用尽他惯有的冰冷词汇。
最最最坏的可能。
鹤爵会怀疑他的人品,怀疑他主动靠近过来,吸引注意力,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权势。
无论何种结局,沈望都闭上眼睛,如同等待最终的处刑结果。
鹤爵果然是城府颇深的资本大亨,他在沉默了足足五分钟后,陷入一种莫挨老子的极端氛围,嫌弃外包裹着硬壳似的冰冷,厉道,“赵管家会用最快速度给你结账。”
言罢,冷冰冰地掐断了电话。
随着内心什么轰然崩塌的碎裂声,沈望终于能好好地如释重负了,他原本想找个小餐馆庆祝一下,结果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街边的树坑里,起都起不来。
——这不是很好吗?
——这不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全剧终吗?
——如果说十几年前是糊里糊涂地逃跑行为,此时此刻,我应该是真正地被鹤爵抛掉了吧?
——我无数次地在后悔和不后悔之间,敲定了最终的答案。
——我只要守着女儿过一生就够了。
沈望抱住自己的面颊,他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有流泪这种反应,哪知道早已干涸的心脏,依旧会因为皲裂的存在,而剧痛不已。
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十几年前拖延到现在的孽缘,总算都结束了。
正在沈望偷偷抹眼泪的时候,他的手机频繁振动不止,先是微信红包,起码发过来上百个不止,接着又是支付宝到账,按照一万元一次的规律。
仿佛为了发泄某种情绪,不停地骚扰了沈望一个多小时。
沈望这把岁数,坐在马路牙子上哭鼻子已经够丢脸了,周围路过的人更是将目光投射在他身上。
“我……我朋友喝醉了,这是我设置的铃声,好听吧?”其实他根本不需要与大惊小怪的行人解释什么。
沈望磕磕绊绊将电话调成静音。
他如今在京城又恢复成无家可归的状态,可是他有钱了,鹤爵强行使用各种APP,短短一个多小时内给他转过来200多万。
沈望犹豫了一下,全部点击接收。
反正他这辈子根本没有走进鹤爵的内心,这样的程度完全算不上是欺骗。
这是他的正常劳务所得。
沈望决定继续潜伏在京大附近,至于大广福的卖鱼摊子,他也思忖着过几天处理掉算了。
他的前半生活得没有自我,后半生只为女儿活,也非常不错。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爱他,那就是他的小公主。
沈望凌晨一点才找到能住的酒店,大学生联合运动会使得大学城附近所有的住宿场所一售而空。
幸亏他养成了多年的习惯,走到哪里都喜欢携带身份证,要不然炎炎酷夏只能睡公园长廊里。
酒店的规格一般,就是涨价,每分钟都涨几十块,沈望现在对于金钱毫无概念,一头扎进浴缸满满的凉水中,沉淀一下脑海里久久回荡的哀怨。
他不可能不感到悲哀的。
沈望还是想起来了,一点被刻意忽略的细节部分。
场景依旧是在高中校园门口,漂亮的女生拦住他的去路,恳请沈望帮帮忙,说自己打车走了几个小时,从京城以南穿越大半座古都,只为了能见鹤爵一面。
两人是在参加同一场校际知识竞赛上见过一面,女生对鹤爵一见钟情,更是倾心于鹤爵优雅的气质,与渊博的学识储备,觉得鹤爵在同龄男生之中异常优秀,即使不做什么也可以切磋一下学习经验。
沈望紧攥着新校服的半袖,略带学渣才会有的拘谨与紧张,他是听不懂学霸之间是有什么神秘的脑电波互相牵引啦,他自己的脑电波正在不停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嘈杂声。
女生掏出两份美味情缘的特供蛋糕,塞进沈望怀里,甜腻腻哄道,“不会让你白白跑腿的,这是买给你和鹤爵的,听说你是鹤爵的贴身小弟,以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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