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的雨季炎热而潮湿,下午几乎都要下一场雨,有时是大到绿树都要摇头摆脑的倾盆大雨,有时则是绵绵的细雨。
水汽盛,植被茂密,翠绿的叶片上也总带着水珠,走在有天的路上,连呼吸进来的空气都是微凉的潮意。
下过雨,空气闻起来舒服很多。客栈里种有很多微黄的缅桂花,近看是黄,远看就像长在树上的连理花。
香气浅淡却悠远,在二楼也能清晰地闻到。
在南诏异域,和沈禹疏正式在一起的这段雨季里,情事的味道在嗅觉敏感的小慈看来,是带有雨水、淡雅花香、汗水缠连的混合体,同时也是极美好的。
是完全不同于过去小慈和血螻糟糕的,充斥满满性暴力的体感。
沈禹疏是温柔地,是会时时注意着小慈的感受,会在掠夺小慈时,细致亲吻小慈的脸颊,嘴唇,缓解小慈身上的不安和痛楚。
但也不是完全听信于小慈,这样的事,说到底本质还是占有和掠夺,是不可能一直柔情似水,跟细水长流似的。
一次两次倒还好。
毕竟沈禹疏是个正常男人,上了床,都一样,都是狂风骤雨,脑子里装不下除了下头几两肉以外的其他事。
前期还有些体贴小慈的理智,后面一旦见小慈讨到了欢,就算小慈抽泣、求饶也不会停下,直至都送上高潮。
沈禹疏对小慈下手不会心软,痴心暗许的小慈也不会有怨言。被弄得难受了,刺激得大脑都要疯掉,柔软身体还是主动地抱紧沈禹疏,搂着不断搏动的脖颈,和沈禹疏接黏黏糊糊的长吻。
南诏的雨季潮湿粘腻,易动情的小慈亦是如此。
沈禹疏过去总修身养性,过去二十多年都多专注于修炼,连自渎都少有。
但自将小慈带回他的院子,日夜相处多了,他才发现他并飞心如磐石,对情事不感兴趣。
小慈性格娇俏可爱,但丝毫不任性,娇气。
反而有时还特能让人心软软地,尤其是红着鼻尖流眼泪的样子,哭得眼湿红,连长眉上都是晕红一片。
让人特别想亲亲它,保护它。
每天他从外头来,回到院子里,它就第一个冲出来既投怀又送抱。说了一回也不改,下次还一样,热切到后来沈禹疏根本不忍拒绝。
后来他发现小慈对自己动情了。
沈禹疏犹豫过后,再接过小慈的搂抱时,就不由自主带上了一些雄性对雌性□□的色彩。
沈禹疏闻到过小慈身上的香味很多次,毕竟小慈总是主动靠近他,又丝毫不害臊地亲亲搂搂。一开始沈禹疏也只是心思单纯地觉得小慈身上的香味很好闻,像是下过雨后清新的草木香,闻着十分舒心。
但后来,沈禹疏再闻到这种带有小慈体温的温香,这种香味就成了催情香。
一闻到沈禹疏便会对浑身散发着这种气味的小慈产生不可言状的强烈占有欲和亲近欲。
这一切的失控都来源于一天醒来身体下的异样。
那天夜里,沈禹疏恰好受了伤,宋鹊送他回来,小慈穿着单薄亵衣就直接贴上来,
柔软的触感,单薄的身形,散发着温香的丝发,以及那双乌黑眼瞳全都是他的眼神。
沈禹疏说它都不愿走,硬要留在打个地铺睡在他房里。
于是沈禹疏夜里睡着时,不知真的是它的散发出的气味,还是沈禹疏的臆想,反正沈禹疏对小慈梦遗了。
旖旎温情,该做的全都做了。
醒来沈禹疏感受到□□的异样,一种亵渎了小慈的罪恶感涌上心头,不由紧闭上眼,暗自握紧了手按在紧皱的眉心上。
他二十有六、七了,居然对才十多岁的小慈起了反应。
小慈撑死了才十八、十九多,连二十都没有。
九岁之差。
沈禹疏趁着小慈未醒来,立即去处理残局。回来见人还睡得香呼呼的,呼吸声很沉,趴着睡,黑亮的头发将下半张脸都盖住了。
沈禹疏不知被什么驱使了,或许是黑发下的脸皮,面团似的,瞧起来很软,他不由地蹲下身,给小慈的长发理了理,不让它挡住小慈呼吸。
那一刻也是沈禹疏无比清晰感觉到他对小慈的感情变质了。不再是单纯的对它哥哥的好。
是想要亲它,咬它,同它睡觉。
一年前。
类猫的踪迹迟迟找不到,头疾又犯了,娄夺的眉宇间压着浓到化不开的戾气。
夜里,经过一场激烈的鏖战,血螻带着满身的血气从寺庙的莲池旁离开。
已经捉到蠓母,但血螻也受了伤,急需要吸些生血来补充灵气。
血螻四处寻觅了一番,最后去到一处看起来很大的农庄里。里头既有人也有很多牲畜。
血螻只想速速吸完血,然后亲自去找那类猫的踪迹。
就算是死了,它也要见到尸体。
若不是当初逮捕这蠓母,蠓母异变率领血蠓重创了它的势力,那类猫也没机会逃走。
娄夺如鬼魅般来到农庄外,夜深了,四处一片寂静。
就近去了蓄养牲畜的农舍,就在那马栏鸡舍间的草棚里,娄夺察觉到了一些异样。
血螻一族有昼伏夜出的习性,夜视能力必然极佳,因而娄夺一眼看见那明显和牲畜不同的怪物。
似人,却又不似,像狗,身上密密匝匝的黄狗毛,又不太像,手是五指的,腿脚也像人,但身上一股狗味,头顶有像根尾巴的黑毛。
那怪物极其警觉,看见了血螻的原形,满身的血气,浑身应激般往身后的草垛里躲藏。
这牲畜太怪,血螻都下不去嘴。
血螻望着它这副小心翼翼躲闪的姿势皱了皱眉心。
它和类猫闹得最凶的时候,那类猫好像就是这样的。
它眼里容不得沙子,类猫脑子又蠢,性子又犟,不会说些聪明话,当然得被它教训,最厉害的时候,地都下不了,满身的青紫,脸颊高高肿起,躺在榻上,它一入门,就极警觉地望着它,浑身不受控制似地往床角里躲。
看得它又气又烦。
后来乖多了,它不就不教训它了。
娄夺望着这小怪物,它也不高,身形瘦小,和那类猫蛮像的,不过类猫比它好看多了。
带着不知是不是可怜,或许因为它有些像被它驯养期间的类猫。
娄夺化成了人形的模样,颇为温柔道,“小怪物,我不杀你。”
“你到底是何物,是人还是狗?”
那怪物抬起眼,看着原本如邪灵鬼魅般的满身鲜血的妖怪化成了一位高大俊朗的男人。
它会妖术,或许可以为自己报仇。
端童破罐子破摔地想,反正都这样了。
“我是人。”
声音像被沙石磨过。娄夺皱眉,望着它头顶杂乱的黑长毛。
类猫那一头黑发,可比它这好看多了,又滑又香的,闻着能让它安心入眠的程度。
“为何头有黑毛?”
“将马尾混以狗血交粘生牢。”
不消多说,娄夺便已经猜到这身狗毛从何而来了。
将人造畜,娄夺只在他们人族的书册上读过。
没想到竟然让它碰着了。
人类果真是的,妖不放过也就罢了,居然连自己的同类都能下此狠手。娄夺冷讽地想。
“你可想要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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