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绿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药医阁的床上了。
阮青菡正端着汤药走进来,看见她醒了,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去扶她。
“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的脚......”
绿绿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阮青菡打断了。
“你的脚已经被阴医师弄好了,你呀,现在就好好养着就行了。”
“怎么回事?”绿绿问。
她师父不是神志不清,在天城殿后山养病吗?
“怎么回事?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呢?我醒过来发现身体也不疼了,便出去找你,一出去就看见书、柜子散落一地,你倒在地上,周围全是血,场面太吓人了,我就赶紧出去找阴医师。”阮青菡一边说,一边重新端起药碗,不停地搅拌,让药尽快凉下来。
“可是,师父不是神志不清吗?怎么会......”
“是啊,但我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找到阴医师的时候他确实有些神志不清,我怎么说都没有用,他好像听不进去似的,我就把他硬拉过来,也不知怎么,也许是看到你的伤,让他想起了老本行,也许是看到受伤的是你,他就像突然醒过来似的,就好了。”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绿绿问。
“跟我交代完,他就自己回去了。”
阮青菡端起碗,拿着勺子给绿绿喂药,绿绿没有说话,师父怎么能自己回去呢,外面冰天雪地的,他要是犯糊涂了,没有回去该怎么办?
一会儿功夫,绿绿杵着拐杖,披着披风,一个人走出了药医阁。
冒着风雪,走进了天城殿后山。
刚受伤的腿在寒风中痛感更甚。
蜿蜒而上,到了阴医师住的院子,庭中的树光秃秃的,只有树杈,树下面有一个石桌子。
阴医师穿着单衣坐在石桌前,摆弄着桌子上的空罐子。
绿绿拄着拐走近,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阴医师身上,“这么冷的天,为何不穿好衣服?为何要坐在外面?”
阴医师抬头看了看她,孩子气般警惕地看着她,伸手就要把刚披上的披风扯下来。
绿绿俯下身子,用手按住他拉扯的手,正色道:“不许解开。”
阴医师看着她,放下手,嘟囔着说:“绿绿说不解开,就不解开。”
绿绿心里一颤,问道:“你知道我是绿绿?”
阴医师没有抬头,继续把玩着手中的罐子,“我记得你的眼睛,一双特别的眼睛。”
绿绿看着这张苍老的脸,眼眶有些湿润,“师父......”
阴医师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又像是突然恢复了神智似的,说:“我这辈子救过很多人,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治好你的眼睛。”他浑浊的眼沾染些许泪意。
说完,又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绿绿无力地坐在地上,从来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些,她知道自己的不幸怪不得任何人,可是当一个人经历了太多的恶意,只需要一点点柔软的话,就可以让她卸下伪装,把最柔软的部分展现出来。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伏在阴医师的身上无所顾忌地哭了起来,像是要把这些年所受的委屈全都宣泄出来。
即使在飘雪,她也感觉不到任何寒冷。
只是师父啊,你若是早些跟我说这些,该多好。
***
绿绿拖着伤残的腿,回到住所。
一推开门,里面就有一个声音传出来,“哟,脚受伤了?”
绿绿此时根本不想理会它,便装作没有听见。
“巴掌挨多了,现在有人施舍一颗糖给你,你便觉得甜了?”它的语气里充满嘲讽、看不起。
“你不是说你就是我吗?我受没受伤,怎么受伤的,你还不清楚?”绿绿说。
那个声音了安静片刻,倒是没有想到绿绿会这么说。
“你倒是变了,以前唯唯诺诺生怕得罪人,现在手上沾染血以后,心狠了,人也变硬气了,连话都带刺。”那声音逐渐在空气中汇聚成一个人形黑雾。
绿绿惊恐地往后退了退。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过,我就是你,我是你的怨念,只要我还没有消失,你得到的所有幸福都是假的,过眼云烟,你还自以为喜。”从黑雾里走出一个人,与绿绿有一模一样的脸。
“呵,即使你是我的怨念又如何,除了动动嘴唤醒我心里的恶念,你什么都做不了。”绿绿说。她就是这样,即使对这世界有万般的恨,但只要有人给她一点点甜,她便恨不起来。
“我还能给你力量,还能代替你,只要你心里有过恨意,你就别想摆脱我。”她向绿绿走过来,伸出双手把绿绿拥在怀里,绿绿想挣扎,身体却动不了,直到她的身体与绿绿的身体溶在一起。
她彻底消失后,绿绿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并且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变化。
说得那么渗人,到头来也不过是虚有其表罢了。
但是至那日后,那个时不时在她心底响起的声音,确实消失不见了。
接下来的日子,绿绿都安安静静的在养伤,天城山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只有阮青菡在忙上忙下准备新年,以往这都是绿绿要做的事,只是今年情况特殊。
由于第一次全盘接手,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所以总是跑到绿绿房里一起讨论。
“采买的东西有,红灯笼,对联,利是纸,还要买一些烟花、炮竹,过年才热闹。伙房那边拟了一些团圆饭的菜品,我实在选不出来,就让爹爹选去了。应该没有什么遗漏吧?”阮青菡问道。
“还有瓜子零嘴,过年祭祀要用的香火燃纸。”绿绿说。
“对对对......”阮青菡一边说,一边拿笔记下来。
“近日很多弟子的家里人都往山上送东西,各种食物、新衣,最麻烦的事也是这个,天城山虽说有定制的服饰,可是过年不是要穿新衣服吗?但要是全部定制新衣,耗资巨大,而且短时间内也做不完这么多衣服,要是不做,那家里没有送新衣来的弟子,若是看见别人的新衣,不免觉得落寞。”阮青菡焦头烂额。
绿绿笑了笑,“我以前也跟你一样,想过这个问题,但大师兄告诉我,不用做。”
“为什么?”
“你不是说了吗?一钱不够,二时间不够,即使做也做不出来,大师兄说还不如把过年的氛围弄热闹些,至于新衣,大师兄会在年后蚕丝布匹最便宜的时候统一定制的,你倒也不用觉得没有新衣的人落寞,天城山的男子都穿统一的衣服,即使家人送上了的新衣,也是没有机会穿的。”
“那好吧。”阮青菡拿起笔把新衣一项划掉。
天城山的弟子们在冰雪天里,练剑的练剑,练术法的练术法,只有阮青菡满心期待新年的到来。
在一声声鞭炮声中,除夕到来。
这天天城山没有强制要求,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不用练功,但有些人不听劝,即使是除夕仍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
但今日亭台楼阁、天城山上下人变多了起来,这些人平常就像是躲起来了,今日全都现形了。
若木看着这些高高挂起的火红灯笼,觉得有些熟悉,跟梦里的火红一样,至于后面的,不敢想了。
若木拿着一件红色的刺绣披风,敲响了阮青菡的阁楼门。
“新年礼物。”若木将披风递给她。
“好漂亮,你哪儿来的?”她一脸欣喜,用手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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