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之门中，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逐渐显现，满目伤情。

她的一颗心仿佛被掏空了，像被吹到空中的柳絮，彷徨无所依。

纯一捂着胸口，步履蹒跚，一步一步朝司命殿走去。

她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到了，就快到了。”

仿佛只要到了司命殿，她便可以从这难忍的痛楚中抽离出去，每一步她都走得好艰难，宫道漫长，她真的要支撑不下去了。

当她的身影出现在司命殿时，青羽的眼中是有些惊诧的，没想到她会如此快就回来了。

当纯一见到青羽的那一刹那，心里苦苦支撑着的防线轰然崩塌。

“师．．．．．父。”她哽咽的声音中满是委屈，像小孩子终于找到了大人，有了依靠。

下一秒，她的身体终是倒在了地上，眼里含着悲怆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了下来。

青羽走近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头，像是知道不足以安慰到她，他双手撑着轮椅两边的扶手，慢慢移动，放弃他那残缺之身最后的尊严，他的身体滑落到地上，伸出手将纯一拥入自己怀中。

“一一，不哭。”他的声音轻轻的。

但纯一却哭得更凶了，趴在他的肩上，“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要糟此劫难。”

青羽轻抚她的背，像是叹息，“有些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过了很久，纯一才从他的肩上抬起头，一双泪眼凝视着他，承认一个她不得不承认的事实，“师父，爱我的人都死了。”

他拂去她脸上的泪痕，眼睛里倒映着她的身影，如鲠在喉，却什么都没有说。

***

乌瞳搀扶着聊苍，步履虚浮地回到了魔域。

她将聊苍放下，自己也瘫倒在地上，头晕目眩，全身使不上半分力气，她侧目模模糊糊地看着聊苍的身影。

她在等，等聊苍重新活过来。

聊苍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胸口的刀伤，没有得到任何的处理，正畅快地往外淌着血，身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浸泡成了红色。

血流干了，聊苍便死了，这是这次他死去的时间似乎要比以往更长些，他后脖处的诸神之印忽明忽暗，突然，忽明之后，逐渐化为齑粉，从皮肤上脱落下来，点点金光漂浮在空气中，慢慢隐与黑暗。

黎明前的黑暗，他熬过去了，便没有人可以动他分毫了。

阴暗中，聊苍平静地睁开眼，像是沉睡很久后自然醒来。

随他睁眼的瞬间，身上满是血污衣裳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纹金的黑袍，他一袭白发，暗红的眼瞳落在地上，落在不远处倒地不起的乌瞳身上。

在一片朦胧中，乌瞳感觉到聊苍走到她面前，将她的身体从地上捞起来，她感觉聊苍的力量正从她的后背进入她的体内，她身体里的浑浊逐渐被清洗干净，意识和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聊苍放下她，起身便要走，乌瞳拉住他的衣袍，“尊上，虽然我们才离开一会儿，但从踏入魔域开始，就变了，人界怕是过去半月余了，您再回去亦是无用了。”

聊苍的身子骤然停住，胸口起伏，微蹙眉头。

片刻，他淡然开口，冷冰冰的语气，极力隐藏语气中的波澜，“你可记得我给你的任务？”

“保护阮青菡，寸步不离。”乌瞳在他身后跪下，请罪。

“那你为何不好好完成你的任务？”

“是乌瞳无用。”乌瞳低头，她承认自己办事不力，但是倘若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她还是会放弃阮青菡，将尊上带走。

倘若是过去，乌瞳办事不力，确实要受到严惩，可是现在他不禁会想，她没有完成好自己任务的原因，原因在于自己，他便不能只看结果，将责任全归于她、罚她。

害死阮青菡的人是自己。

静默良久，他缓缓开口，“去把墨胧弄回来。”

***

当聊苍出现在司命殿，出现在纯一面前时，她先是惊恐，随即平静下来。

“你既然知道世人皆想杀你，你就该躲起来，隐匿消息，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纯一依靠在床边，神情黯然，并没有从人间的劫难伤情难走出来。

“躲起来，与你永不相见吗？”

她抬头看着门口那逆光中的身影朝自己走过来。

诸神之印已消，纯一心里定然是有他的位置的，他不能离她远远的，现在他理解了若木忍不住向她靠近的感觉，情字一起，便不是事事都靠理智就能控制得住的。

纯一轻笑，口中默念，“永不相见。”

或是想到了人间的一切，心中又悲伤了起来。

她抬头，看着聊苍这张熟悉的脸，心里不免触动，就像她看见青羽时一样，总是在恍惚间分不清他究竟是师父还是大师兄，她眼角含泪，“你走吧，以后不要在出现了。”

当初阮青菡受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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