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菡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轻，慢慢地好像飘到了天上。突然，双脚像是被绑上了重重的铅块，把她往地上拽，身体重心不稳，她朝前栽倒下去。

一只有力的臂膀朝她伸过来，稳稳地将她扶住。

纯一抬头，聊苍身披一身黑色是战甲，她身后不知梦白色光圈的入口正在慢慢消失。

她耳边传来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

她猛然回头，周围仍然是战火连天，喧嚣四起，乌瞳与英肆强大的神力在空中激荡，仿佛要把天空撕出一道口子，天和地都被染成了血色。

“战争还没有停吗？”纯一紧握住他的小臂，急切地问道。

“不过须臾之间罢了。”聊苍低头看着她，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而且，神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又怎么会停呢？”

“神域的目的？”

聊苍苦涩一笑，“我不死不灭，神域无非是想再度将我封印起来，图个安心。”

纯一听着耳边的哀嚎声，看着这满目疮痍，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仙子，没有能够庇护众生的力量。

聊苍抬起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我说过，只要你与我共赴不知梦，我便实现你心中所想，我可以接受再次被封印起来。”

纯一闻言，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他的手，悲愤地说：“我心中所想的从来都不是将你封印起来，你说过被封印的人不是在睡觉，而是无时无刻地在承受痛苦，我心中所想的是战争平息，你也能好好的。”

聊苍默然，他也想这样，可是没有人会给他一个两全其美的选择。

“只要我还在，这战乱如何平息得了，我可以将他们尽数屠尽，但你定然是不允。”聊苍自嘲地笑着，眼底却湿润了起来，“我一个魔，天性凉薄也会爱人？你是神，要维护六界的安宁，这混乱的战争场面，定然是你不忍见到的，我亦不想让你难过，可是怎么办呢？我便只能向自己下手，解你之忧。”

纯一摇头，面露悲痛，心怀不解，“你都不知道活了多久，可是你有在这六界之中感受到过快乐和幸福吗？为什么为了六界的安宁就要牺牲你一人？”

“以前不曾，现在感受到了。”聊苍说。

他以前便知道，人、神、魔只要动了情，便有了软肋，那么就必输无疑，他曾经觉得那些人愚蠢，现在轮到他了，他却输的心甘情愿。

纯一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臂膀，“我不要你那么做，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一定还有的。”

就在此时，纯一耳边响起一个微弱的声音，敲打着她的神经。

“一一，你是神！”青羽摔倒在地，一手强撑着身子，一手捂着胸口说，“你心里若只装着一人，那要将六界千千万万的人置于何地？魔神毁天灭地不过顷刻之间，你相信他不会毁灭天地，你要拉着六界无数生灵的性命去陪你赌吗？”

青羽话毕，纯一握在聊苍手臂上的手颤抖地松了松。

她知道这些话的分量，纵然师父拿这些话来逼她，将六界众生的性命交到她手上，让她放手，让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归于沉寂，可她能，她真的能置天边陨落的神明不顾吗？她真的可以如同师父所说的拿六界生灵去赌吗？

也许她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纯一的心里承受着巨大的煎熬和痛苦，她只是一个小仙子，没有特别的身世，没有强大的修为潜力，可为何要将六界生灵的性命和魔神的未来交到她手上呢？

聊苍拿起她握着自己臂膀的手，将她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的眼睛上，“乖，别看。”

他还是不想让她看见自己痛苦、不堪的模样。

聊苍的手放开纯一的手。

在离开之际，他的手被纯一拉住，她声音颤抖着，问：“你还会回来吗？”

聊苍的心脏抽搐，绞痛得厉害，他不怪纯一的选择，她不是没有选择他，她的心里是有他的。

“会......回来。”

聊苍最后看一眼眼前小小的人儿，毅然转身，左手一扬，噬魂黑洞出现在掌心，天边的噬魂中间出现一道暗红色的光，从上而下照耀下来。

聊苍飞身，朝噬魂靠拢。

他爱她，所以也看向了她目光所及的地方，她是神明，要消除六界的威胁，保护这个她爱着的世界，但遗憾地是，他就是威胁本身，不在她的保护范围内。

乌瞳在与英肆交战时，余光看到聊苍正在朝噬魂靠拢，乌瞳一脚踢在英肆的胸前，不能与他继续纠缠，她在空中跃起，朝聊苍而去。

“尊上！”乌瞳的声音从未如此急切过。

只是一个身位的距离，她终是没能将聊苍拦下来，只是靠近噬魂，她的身体便被灼伤，聊苍将噬魂全打开了。

进入噬魂的聊苍，迅速被内圈的暗红笼罩，他的身体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眼睛充血，世界被血色轻染，他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似的。

“尊上！”乌瞳硬闯噬魂，她的脸逐渐被噬魂腐蚀，溃烂开来，也只是在噬魂的边缘，完全无法接近噬魂中心。

乌瞳只能暂时退出来，看着噬魂中的尊上，看着他一点点被吞噬，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无能为力了。

“哈哈哈哈哈哈......”乌瞳悬在噬魂面前，看着战火纷飞的战场，看着满是血污的尸体，在这正在仰视着她与尊上的神域众人，笑得十分癫狂。

连尊上这么强的魔，也会输？

他是不死不灭的魔神，却被这该死的情给困住了！

乌瞳用手挡住自己溃烂的那半边脸，将视线移到纯一身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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