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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凶手浮现

把白旭景喊起来是对的,尽管她坐起来低着头生了一会的起床气,但闻到饭香就忘了发脾气,乔姐小火慢熬出来的薏米红豆粥稠而不腻,还往里面放了冰糖,薏米和红豆软烂香甜,口感糯糯的,香的她直吞口水,一口气连喝两碗才把碗放下。

暖黄色的烛光跳动,映着女孩又重新充满神气的脸,谢子琢才终于把一颗心放回实地。

那天下午她忽然晕倒,小脸煞白,平时能说会道的嘴紧闭,泛着令人心疼的乌紫,那一瞬间,他真的想不顾一切把她带走,带回樊楼好好护着,谁也抢不走,谁也没办法伤她分毫。

但他不能。

他深知这一点。

这丫头太害怕被拘束了。她像是这旷野上的一股风,抓不住她的。这是一股向往着自由的风,她想吹拂河柳,想比肩高山,想搭着鹰的翅膀往上飞,而不是被压着困在一方小天地。

三年前他离开鹰城时,本想带着她一起回京,但很快就被拒绝了。她不是依附于人的娇弱女子,她有自己的志气,说要开店到京城,就一定是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到京城,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施舍与帮助。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与他心上的姑娘隔了十万八千里,每过一天,他对她的思念就越深切。

于是他回来了。

“山不过来,我便过去。我谢子琢经商数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我会陪着她慢慢走到京城。”谢子琢这样想着,怀着忐忑又回到了这个边陲小镇。

还好,她还在,她仍旧像烈日,耀眼夺目。

吃饱喝足的白旭景瘫回了床上,靠着床头和谢子琢闲聊:“下毒的人查到了吗?”

谢子琢眼里寒光一闪而过,声音却依旧温和:“找到了,已经把她送进大牢了,还没开始审。你安心养身体,有进展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数年也不太懂这里的刑法,只对经商方面的条文律法了解一点。闻言也不在追问,只听到凶手进了大牢就安心了:“行,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想要我性命。”

“我也想知道她为何要你性命。”烛火燃的时间过长,灯油快要耗尽,室内一点点昏暗下去,谢子琢半边脸隐在暗处,声音慢慢的,吐息绵长,带着奇异的情绪。

可等她抬看过去,谢子琢面色如常,依旧微微笑着。

他长袖一甩,气流扇灭了烛火,袖中的暗香和烛火的烟味混在一起飘到了白旭景的鼻翼,她在漆黑一片的室内轻轻抽动了一下鼻翼。

谢子琢的声音在黑暗中没什么异常,仍是带着柔和:“夜已深,你早些睡,我先回房了。”

说罢,长腿一迈,三两步走到了房门口,拽着门把手将门拉开,外面走廊上灯笼的光照到他的周身,像是披了一匹华丽精美的袍子,衬得他愈发矜贵。

门很快关上,房间又恢复了漆黑,只留白旭景靠在床头,视线还停留在门的方向。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鼻尖,好像空气中还残留着刚刚那一小股清香。

另一边,谢子琢侧身一转,从自己的房门前目不斜视的走过去,径直下了楼。

灯笼散发出的幽暗灯火照到他穿的鸦青暗纹锦袍,上面金线绣成的鹰蓄势待发,像暗夜里的帝王,带着势如破竹的狠厉。锦袍随着他下楼的动作微微晃动,好似那鹰即刻破帛而出,将敌人吞入腹中。

一刻钟后,他步若闲庭的走在逼仄的地牢里,一旁监狱史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声音谄媚:“大人,小的已经把犯人单独给您拎出来了,您请便。”

他懒洋洋的轻嗯一声,不紧不慢地跟在带路人的身后,绕过弯弯曲曲的过道,在一间硕大且放满刑具的牢房门口止了步子。隔着铁制的栅栏间隙,能清楚的看到一个人被捆在架子上,长发如厉鬼般散落,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谢子琢的目光幽深,挥手让引路的侍从和管事的退下,独自走了进去。

监狱史犹豫了一下:“岂能让此等贱民脏了大人的手?不如草民代……”

“退下。”

谢子琢声音在空旷的牢房里隐隐有回音,更加显得空灵幽深,监狱史无端打了个激灵,赶紧行礼退下。

牢门吱吱呀呀的发出一阵牙酸似的响声,架子上捆着的人浑身颤抖了一下,支起了头,从乱发中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牢门在谢子琢身后关上,监狱史退去的脚步声渐弱,牢房又恢复了死寂。

不多时,一阵凄厉的叫喊求饶声穿过牢房厚重的青石板,门外候着的几人对视几眼,不禁咋舌。

“这位谢大人好手段!”门口的一个小狱卒低声说道。

另一个斜站着的狱卒斜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那一个臭娘们儿,能顶得住几下刑罚?换你审你不行啊?”

小狱卒张嘴刚想辩驳,大门被推开了,那位阴着脸的大人走了出来,也不知听见多少他们的谈话,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斜站着的狱卒,眼神里溢出尚未退去的杀气,吓得那狱卒猛地直起了身子,狼狈的咽了一口口水,攥紧了手里的佩刀。

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鹰城,纸醉金迷的赢红楼夜里也是灯火通明。

天子号房内,胖鹰揽着一香肩半露的瓜子脸美人畅饮,醉醺醺的打开了知州府那边转来的信件,一时间气血上涌,烈酒挤入气管内,让他忍不住一声连一声的大声咳嗽着,脑袋嗡嗡的胀疼个不停。

“哗啦——”他胖手抓着一盏酒壶狠狠掷在地上,刹那间,丝竹音乐尽停,房间内弥漫着死一般的寂静,一旁的瓜子脸女子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一旁挪了挪,以免被殃及无辜。

酒精刺激着胖鹰的脑子,头晕恶心和恐惧一齐涌上脑门,他哆哆嗦嗦的站起来,却又重心不稳倒在地上,喉咙里肥肉挤压着发出尖锐的喊叫:“怎么会……我不信!”

“等会……我脑子不会被毒傻了吧?我怎么没听懂?”

白旭景盘坐在床上,那毒虽解,但毒性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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