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能一步登天。”姜笺嘴角挽了一个从容的笑,她活到今年,岁至十六,能这般听懂她说话的,也不过四人,爹娘、元灿还有风琮。
前三位亦父亦母亦师亦友,这最后一位跟前头三位不一,像是相识于天地,漂浮于浊空,相辅相成的光粒。
不过短短几秒,姜笺在心中给他下了一个很高的身份呢,甚至姜笺心中也不清楚,这身份到底是什么,是只把人当做她迷行于六界之中寻求一个结果的棋子,还是就连她也觉得风琮这人很重要呢。
她分不清。
“一步登天易,坠落高空也易。”风琮手指碰了下鼻前,犀利道,他不是门派‘□□血’一事,却知四大门派都不是个好东西,每年收进门的人界弟子,资质平平者,如何渡过漫长的修炼期呢,又如何被门内其他有天赋的弟子看不起的呢;还是进门槛容易,出门槛难呢。
他不得而知,亦不想知。
世人最难能可贵的是在旁人低谷时拉人一把,往往最常见的好是是非关己,漠然视之,最好看的是落井下石。
风琮不是什么高贵的人,也没高贵的品质,寻个最常见的便好。
来之前在那个梦里,是他不自量力,妄想执剑拯救苍生,实在可笑,这个六界轮回中,天赋异禀者比比皆是,甚至上一个死去,下一个立马能补上。
可见若想在弱肉强食之地,护一人平安,也需拼尽全力。
护她平安吗?
姜笺瞥了眼身侧的风琮,旋即目光平视前方,眸底染了点点湿润,眼前硕果的数木在她眼中清晰起来,人的波折都是她带来的,居然还想反过来护着她。
真的是——
很难想日后万一人全部知晓后,还会这般吗?
瞬然,她仿佛茅开顿塞,风琮怎么会知道这些,还有她为何要担心人知晓后的样子,简直——
简直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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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山比试台上,不如往常热闹,门派各大修士比试,是醒目的,修仙界不少人都会前来观之,看这一年胜出的人是谁,不过往年都是柏大修士,但对决时的惊心动魄还是耀眼的;人界百姓比试,是最为可爱的,不似修仙界那般动不动就灵力加持,他们用的是最原始的棍棒,甚至还有铁锹等等物什,尚有看头;至于最后的散修比试,就显得最为冷清。
散修既没门内修士那般厉害,也没人界百姓那般有看头,是以修仙界的百姓对散修比试提不上什么兴趣,在烈日炎炎下待一下午,无人愿之。
姜笺和风琮赶到时,台上已经有二人在比试中,这二人体格庞大,浑身黢黑,一人手脚并用,攻击迅猛,一人灵力运转不熟练,却也能招招打在人身上,你来我往,好似再看一场闹剧。
一场下来耗了不少时间,很遗憾二人都没被四大门派中的任意一门留下,无奈离场。
姜笺和风琮慢慢挪身子到一处高坡前,这里离比试台并不算近,没人来这地儿,挨着比试台的人都跃跃欲试,才不会放弃近水楼台,都想早点比试,门派掌门名额有限,先到先得。
以至于这处高坡无人占领,就被二人完全占领来,清清楚楚看着比试台上的比试,和坐在比试后高台上的四大门派掌门。
依次是仙陵山派、长银谷、海棠仙岛、六爻宗的掌门,不见当年栖霞派。
“这栖霞派是被当时的仙陵山派掌门当着人界和修仙界百姓面,踢出局的,虽说再没在修仙界立足根本,可怎得一夜间栖霞派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风琮躲在伞下,一个高坡上塞不下两把伞,最终还是姜笺的伞挤掉了风琮的伞,二人共打一把伞。
他微微俯下身跟姜笺说话时,就像有热潮气在姜笺耳边吹起,直到她耳后泛起初粉。
姜笺往旁边迈了一点点步子,她明明打了伞,耳后却像被烈毒的太阳下暴晒过,灼烧之感扑面而来。
她有一度想离人远点,可高坡最高处能站二人已是万幸,只能挪一点点地儿来,她瞅了人一眼,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倒显得她斤斤计较了。
非也,非也,她有仇当场报,朝风琮勾了一下手,人便往下蹲了蹲身子,她正好也凑人耳边去说。
“栖霞派的人都死光了,是被‘吸走精血’尸干而死,不过世人不知道,只知道栖霞派一夜间消失不见了。”她说得故意慢了很多,甚至亲眼看着人耳后红涨。
她离开人耳畔之际,唇角轻笑了笑。
风琮:“……”
这下该灼他心了,刚那番对姜笺说话,他承认是故意的,有个成语叫‘欲擒故纵’嘛,他高,能很清楚的看见人耳后通红,确确实实达到了他想要的,但是好像他反过来被撩拨后,比人也没好到那里去。
不过眼下还是正经事更重要,一提吸人精血,他便想到了一入鬼界看到的那句:
‘雪家有女初飞升,雪月派上血月行,吸人精血,踏门尸。不孝女,不知罪,血流成河转云烟。’
也提到了颂安君飞升是吸同门精血所致,他本就不信能飞升神君的人,会用偷鸡摸狗的方式去做,更不信神界会把送六界子嗣这般重大的任务交给一个靠‘□□血’飞升的人的,总之这事儿放在六界中,除了他和阿笺,还有颂安君外,剩下的人都有可能。
“噗嗤。”姜笺真的不想说,她没忍住笑出声,只一瞬,她似乎从风琮脸上读懂了一个词——变幻莫测。
风琮听到姜笺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无忧无虑一笑,他是开心的,但是他脸上有花吗,人一直盯着他看,好像又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他尴尬一笑,有些不自然;不像上次人凑近盯着他看,在他看来这次离他很远,以至于他陷入了自我怀疑,是上次那般突兀,让人觉得心中不好受了吗,表情也有自我怀疑。
这让他想到了一件他很不想承认的是,就是从上次他不由分说的亲过人之后,人开始唤他本名,脸上还有点发自肺腑的笑。
毕竟喊你本名的人才是那个最在乎你的。
姜笺:“……”
她笑着的脸瞬间拉下,这什么破道理,人脑子里整日在想什么,可恶的是她还不能问。
“你想说什么来着?”她假装询问,实则是想把人脑子里的那点东西踢走。
风琮反应了下,“哦”了声,“这次怎么仙陵山门派没把被‘吸掉精血’而死的栖霞派,归错于颂安神君呢,是不是有些奇怪。”
姜笺转而去看人的眼神里落着赞赏,她只不过那么张口一说,人便能很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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