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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不可随性世间事

风琮听得不知所以,阿笺唤明知仙人前辈是应当的,可为何要问云清前辈呢,云清前辈不是明知仙人早年逝去的丈夫吗?

想来话多的他此刻安安静静坐在姜笺身侧,手中捏着放在桌上布满茶水的茶盏,手指在茶杯上有节奏拍着,他不懂,先听个明白,待会儿在让阿笺给他单独说说。

晏明知眼睛看不见,她抬眸时,眼前一如既往是无边黑夜,听声靠耳朵,风吹铃声,搅动云波,入耳皆清。

她常年清寂,云清早逝,固执地不愿褪去孝衣,似是这样便能当云清尚未走远。

若她没记错,颂安君的凡名雪泠弦,好清尘脱俗的名字。

能飞升仙界者,乃六界姣姣;飞升神域者,乃千年难遇,颂安君既能带着一介凡人来,足以说明凡人不是凡人,修着不属于六界的剑术,有着常人难有的气节,她也没什么必要防着。

“云清乃天地灵气所化。”晏明知手顺着桌沿摩挲,摸到茶盏后,她捏起茶盏轻抿了口,入口甘甜,仿佛蜜入心田,茶水她加了很多甜糖在里头,这样就好似日子没那么艰苦,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云清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

她接着道:“天地蕴养万物,人乃万物所养,云清乃天所养。”

“人心难测,自古追名逐利,无所不用其极,古有六界瓮中彘、分尸刑,今有六界追仙踩人,明毁咒死,尸身不完。”晏明知慢慢起身,重新在炉子上温了一壶没加甜糖的茶水,回坐,接着道:“尸身不完,来世身残,新旧本就不同人,何必延身前苦。”

“万事万物,相生相克,所以有了云清这位化天地灵气而出的人,整日就在这座明知山上,在那些尸身不全的死人合棺后,用术法远帮其补全身。”

“只是缝补尸身残自身,不得不补,自甘残疾。”

风琮这会儿听明白了,凡是你所见得六界表面安详,实际上都是背后有人在默默操持一切,甚至不图名利。

相较于他太过明显的心声,姜笺倒显得过分安静,那根‘春意盎然’在风琮看不见的地方颤颤抖着,晏明知是看不到,但感觉的到,她能感觉到有一个类似细绳之类的绳子系在颂安君和风公子的手上,而细绳转动,皆是风公子的心声。

这倒是百闻不如一见,早在去年,颂安君飞升一事通达六界,她自然也知晓,都说神域每飞升一人,便有一见最适合的神器出现,想来颂安君的神器就是手指上缠绕的细绳,和风公子倒是天注定的缘分。

提起这事儿,她想到件事,介于她不知风公子是否知晓,拐了个弯道:“唯独去年雪月派被灭一事,未寻到尸身。”她虽从五岁起,便跟在云清身侧,到底集天地灵气所降生的云清跟她不一,她术法学起来十分困难,是个不折不扣的最普通的人,直到现在也会的也是最简单的,也就缝尸这件事她做的漂亮,剩余的即便她发现不对劲,也改变不了什么。

姜笺放在桌面的手握了握,今日她来此的目的就是想知道最后明知仙人所言的这句,她知道一问云清前辈,明知仙人定然会知她来此究竟为何事。

未寻到尸身,明知仙人的缝尸术是从尸身原本被烧毁归尘土的肉块也罢,散在尘粒中的的肉气也好,都能准确无误的归还到正确的尸身身上,是这世间最高明的术法。

也全然无果。

姜笺来前没期待,但听到此话,还是有失望,怅然一笑,“那雪月派当真是死状惨烈。”

风琮顺眼看过去,光落在姜笺另一侧脸颊,他看到的是阴影面,长长的眉梢下,眼睑垂落,看着花盏里的茶叶卷舒,好似苍穹俯视万物,嘴角笑意不明显,可他却看到了苦涩,是苍生命运,无力回天。

他手挪过去覆在姜笺紧紧攥着的手背上,许是他的手掌来得快,姜笺攥着的手一下便松开了,脸上讷然苦涩,趋于平静。

细枝末节晏明知确实听不到,有道是不必感知,就有感知,她那时知道雪月派被灭,就及时打坐,开始追本溯源,几天几夜过去,她丁点儿思绪都没。

她的其他术法平凡她认,唯有缝尸术是绝不会有差错的,除非雪月派全派被灭门,背后搞鬼之人术法不低于神域中人,才会将整个雪月派的尸身消散的让她毫无头绪。

“姜姑娘应当清楚,当时颂安君十五岁飞升神域后,神谕传六界,而后雪月派被灭,此间关联甚密。”晏明知身子朝姜笺位子微微斜过,“早在颂安君飞升前,仙界便有了术法高深者,不过因飞升仙上,只得在仙界做个仙人,不得再飞升神域中,因此生了妒。”

“可是事情并非这般简单,即便是神,也不得为所欲为,不然生了私欲,总会坏事;雪月派之事颂安君势必会查,让该死的人不活于世,不该死的人快乐的活着,不是吗?”晏明知自打知晓那根细绳开始,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明白了。

颂安君十五岁飞升,前所未有,就连神域中其他神君,也不及颂安君,那根系在颂安君和风公子手指上的细绳,便是神域送给颂安君找敌人的礼物。

不得为所欲为,不是让你放弃情,放弃家人被害之仇;而是明知不可为所不为,不得以神力伤害不该伤害之人。

至于风公子,她没想透。

这番看似明知局中人,言论局外人的对话,只是一番善意的交谈,姜笺无需提请便做的很好,明知明知,再说一番,实际是说给风公子所听。

局外人莫论局中事,局中人莫谈得与失。

风琮端着一盏没放甜糖的茶水一饮而尽,欲和姜笺一同离去时,被明知仙人给喊住。

晏明知看不见,视线只往门口处扫过去,眼尾泪花泛泛,却只泪未落,她道:“珍重。”

“什么?”姜笺和风琮一同转身,看着站在桌后坐着的晏明知,这人透亮的眸色里,似道别,也似诀别,她和明知仙人虽是心照不宣,却也第二次相见,珍重是否过重。

“没什么,走吧,走吧。”晏明知朝二人摆摆手,自顾自饮茶。

上山无路,下山路明,台阶千许,不见来人。

风琮走在台阶外侧,从一旁树上薅了个一枝树叶子,刚明知仙人与阿笺的对话中,他没听出那话是说给他听的,只当是在为颂安君鸣不平,事出无因,却不得自行。

离别转身回看时,他总觉得明知仙人和阿笺中间有什么东西羁绊着,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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