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鱼的记忆很短的,它们很快就忘了。”
风琮正跟雀跃的鱼欢聊,身侧乍一女声绵绵,听起来娇娇的,他都无需看,便知说话之人是姜笺,但还是被冷不丁吓了一跳。
他复拿鱼食,伸到池塘中准备喂鱼的手抖了一下,聚拢过来的鱼一下就窜走了,他将鱼食散在池塘中,侧头寻声望去。
姜笺就站在她厢房外的长廊下,双手环臂,倚靠着门框,轻言笑语,恰到好处地调侃。
日光和煦,徐徐落下,照过长廊屋檐下泛旧却并未泛黄的楠木挂落,化成大小不一的光晕,轻轻摇曳在姜笺脚尖处,恰好将她藏在阴影下。
她今儿穿了件黄绿色襦裙,青丝三千被分成左右中三份,左右两侧的长发被她拢成一个发髻,一侧发髻簪着两只似云弯弯的碧绿簪子,另一侧则是一些黄绿交织的花形发饰,仍留中间的青丝也用绿色丝带从中间牢牢系着,两枚银铃铛便系在绑着身后乌发的绿色丝带上,细微铃铃。
令她整个人看起来即使不在阳春中,也依旧明媚灿烂。
“笺,你今日不太一样。”风琮在池塘边上蹲着,没站起身,依他视线,姜笺衣着明亮,妆容淡雅,与他来所见并未不同。
但他隐约觉着她整个人此此刻是自我明媚的,不像今日之前,虽人着俏丽妆,跟在他身后喊哥哥,却仿佛有心事难诉衷肠。
姜笺抬手摆了摆,“哥哥,定是感觉错了。”随后提步走到风琮边上,她也从布袋里抓了些鱼食出来,不同于穷书生的是,她是站在池塘边上将鱼食一点一点洒在池塘中。
她随意道:“有时候,兴致来了挡也挡不住。”话中之意便是她今日刚好有时间,仅此而已。
风琮抬眸,看着姜笺抛鱼食的动作,饶他心中有一事不解,便是他昨日未见她带换洗襦裙,他将手肘搭在膝盖上,“你那锦袋是不是百宝袋,什么都可以放?”
姜笺侧过头,垂眸看着穷书生,肯定道:“是什么都可以放。”
还挺聪明,居然是在思索她襦裙是否是在锦袋中放着,很显然不是,她昨日确实没带换洗衣裳过来,不过她若想换,有的是法子。
风琮把手放在嘴边,四周看了看,无下人穿行才道:“那我们届时问主家要几条鱼带走罢,正好不用买了。”
街上卖的鱼太贵了。
那日姜笺在神君庙中得来容易的钱,一连好些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加上给她瞧病,所剩无几,刚好够,是没钱买鱼吃的。
他这长工能给人省一点是一点。
未等来姜笺同意呢,连接厢房院中的大门从外被人敲了三下,“不知两位需下人服侍,家主已在‘望江阁’等候二位。”
“原来不管在哪,说话都需天分。”风琮站起身来,往姜笺那边微微倾斜,他小声感慨道。
一介下人言谈至此,可见不单单是主家教诲,更需自我斟酌才是。
姜笺拍打了下手中鱼食碎屑,而后她转身时看了眼风琮,附和道:“你说的对。”
六界之中,不论做什么,都需天赋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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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阁’是整座宅院的中心,阁楼危耸,是一座四面皆可俯瞰‘望江灵均’全景的佳处。
姜笺和风琮在下人带领之下,距这处阁楼不足两米时,二人脚下突如其来有了一朵似白云轻绵物什,直接让二人腾空而起。
风琮忽而悬空一下,差一点没站稳,待他稳稳当当落在阁楼上时,抚过自个心脏,长舒一口气,可真吓死他了。
顾着主家在,他也不好张口吐槽什么。
姜笺动作跟他如出一撤,全被望莱揽收眼底。
“辛苦二位了。”望莱原先是背对着二人站着的,这会儿转身面朝二位,脸上严肃庄重,不苟言笑,如此客气道。
是真客气,“不辛苦,不辛苦,能与家主共处,是我俩荣幸。”风琮回笑说着。
‘这不是辛苦,这是命苦,差点他跟笺笺小命都要没了,还辛苦。’他这话就留在心中吐槽一下,不敢言明,要不然待会恐下不去。
姜笺脸颊一如既往的明清,让人一眼察觉她心中胆怯,就在她听到穷书生心中碎言碎语时,嘴角没忍住闪过一丝浅笑,不过没被在场人看到。
望莱是个极其爱惜自个后辈的长辈,此番喊二人前来,不外乎两件事,其一便是想由她重诉,散山之中,五大门派比试,望氏后代死因;其二便是传言中穷书生已被证实的招魂术。
如她所料,她所思所想无一例外,皆被猜中。
望莱瞧着那被春风抚过,宛如弱柳轻盈之姿的姜笺,她严肃庄重,让人看了心生畏芥的面貌,有所动容,若她孙女尚在,也是如此柔弱之身。
她其实挺不知所措的,寻便天下方子,都无法破解一日三餐照常吃,却怎得也无法让孙女身子健康一点。
眼下她看姜笺亦是如此,相由心生,心疼之貌无法遮掩,这是唯一一个跟五大门派无关联,还跟她孙女差不多的姑娘家了。
“姜姑娘。”望莱素来是严厉对人,在见到姜笺时却柔和不少,“能否跟老身诉说一遍舒儿当时何死吗?”
舒儿就是当时死在姜笺脚前不远处的栖霞派女修士,是望氏家主大孙女,望舒棠。
本仰仗家中,便可衣食高枕无忧,却不知怎得偏要入五大门派其中修行,不惜与家中翻脸,更名改姓入栖霞门。
姜笺直言:“望姑娘为门派荣辱而死,实为小女所佩服。”望氏家主怎会不知自个大孙女究竟何死,想听的也不是望舒棠如何死不阖眼,而是借着她所说怀念罢了。
“听说这位公子术可招魂,不知可否一试?”望莱在听完姜笺一句话后,视线转而落在风琮身上。
她想再见见自个孙女。
姜笺抓着穷书生胳膊的右手食指轻微碰了下他的衣袖,旋即风琮作揖后便道。
“家主,她不愿来。”
姜笺在望舒棠死后那晚,问过她:“可否愿来日得见家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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