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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早膳

双彩正要回答,谢满珍听见外头有请安的声音,不多时,岑望走进内室,站在屏风外,“公主。”

谢满珍问:“你去哪了?”

岑望:“公主方才未醒,臣便先去习武。”

隔着屏风,谢满珍只能看见他颀伟的身影,要练出这身腱子肉,还真是日日都不能歇。

“用过早膳了吗?”

“尚未。”

谢满珍下床,“那便同本宫一道用。”

谢满珍虽是邀他用早膳,但不代表他立刻便能上桌吃饭。

先是五个宫女捧着洗漱用具,一个个整齐地从他右侧经过,待公主洗漱完后,她们从他左侧而出,第一个宫女才迈出门槛,变有另一列宫女捧着各色衣裳进来,供公主挑选。

公主挑好要穿的衣裳后还不算完,她还要上妆、梳头,若妆台上摆着的两个妆奁里的首饰她不想戴,便又会有宫女去库房中取其他样式的首饰送来。

待她满意了,才会心情极佳地款款而出。

岑望今日方知,平日瞧见的公主便是瞧着打扮随意,但背后所耗费的时间,足以让他用完五次早膳。

更何况谢满珍今日打扮的还格外庄重。

“岑望,你是饿昏了头,还是见本宫过于貌美,于是瞧呆了眼?”谢满珍在岑望眼前挥了挥手,岑望移目,道:“时辰不早了,还请公主用膳。”

“哼,双云,把早膳摆到花厅去。”

花厅设在西厢房,谢满珍走得慢,岑望要适应她的步伐,原先的一步被他拆成了两三步,他觉着变扭,又恢复原来的步子,只不过放慢了速度。

终于到了花厅,他们相对而坐,宫女们鱼贯而入,将精致小巧的碗碟有序地放在桌上。

谢满珍前些天消减了份例,不再是用个早膳要摆上十几道甚至是几十道菜,不过要一同吃饭的人多了一个岑望,双云思忖着命小厨房多上了一些。

可这对岑望来说是杯水车薪。

他夹起一个千层馒头,这馒头还没有他半个手掌大,他可以一口一个,而一盘拢共只有五个馒头,他吃到第四个的时候,一点儿饱意都没有感觉到,又伸手拿碗喝粥。

需要谢满珍双手捧着的碗在他手里格外小巧,碗中的鲜虾粥不过两口就被他喝尽,放下碗,再去夹豆腐皮包子,这包子的大小和馒头差不多,他用了五个,朝着翡翠烧麦伸筷……

谢满珍原是在喝粥,她很挑嘴,吃食要温度适宜,略烫略冷她都不想用,摆盘不精致也会叫她倒胃口,至于味道,哪个厨子敢将味道不好的菜送上桌,当下便能在高手林立的福宁宫小厨房里无立足之地了。

她一勺半勺地喝着,虾的鲜味融进了每一粒米中,粥不浓不淡,一入口便往喉中滑。

但现下暑气未完全消散,纵使旁边有冰盆,还有双云双彩为她打扇,但她只要往外瞧,看到那耀目的艳阳,便立时没了胃口。

她让双云给她步一些开胃的小菜,不曾想她一抬眼,桌上竟空了大半,几乎每一个碟子里都只剩下一两个。

而坐在她对面的驸马,仪态优雅、速度惊人地席卷着剩下的食物。

谢满珍小时候和岑望用膳的时候就不多,不去同他一道上课后就更不可能一同用膳,她着实没有想到,岑望的食量竟是这般惊人,瞧那架势,即使是桌上这些他全吃完,怕都还不够。

新婚后头一次一同吃饭,若是叫他没吃饱,还不知他心头要怎么想,谢满珍赶紧朝双云使了个眼色。

双云将手中的扇子递给双彩,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然而一出去,她就加快速度往小厨房赶,这要是叫护国公府的人知道驸马在公主这儿吃不饱,公主面上也无光啊。

福宁宫与公主府各有五位厨娘,所擅长的菜品各有千秋,不过谢满珍只选了三位厨娘随她来护国公府,其他几位现下都在公主府内。

被选进来的三位厨娘那是昂首挺胸,摩拳擦掌打算像公主证明,她们的实力远远高于剩下的人,选她们没错!

奈何公主夏日不爱用膳,几乎没有主动点菜的时候,今早也是如此,她们心里也急,若是在护国公府的这一个月里不能叫公主格外满意,回公主府后竞争对手可就更多了。

正忧心着,见公主身边得力的大宫女双云跑过来,叫她们赶紧再做些早点送去,三位厨娘精神一振,其中一位问:“不知公主可有别的吩咐?”

双云道:“什么都不拘,但要快,且份量一定要足。”

厨娘们有些不解,不过还是招呼着在厨房打下手的小太监小宫女们赶紧动起来。

岑望尝过了桌上的每一道面点、汤羹,才觉有四五分饱。

他抬头,谢满珍正在看他,两人对视,他余光扫见谢满珍面前还剩半碗的粥,道:“臣平日吃得快,公主慢用。”

谢满珍挑眉,“你吃完了?吃饱了吗?”

“臣……”岑望话未说完,双云带着人进来,谢满珍舀了一勺粥慢慢喝,等她们放好盘子,她道:“之前是本宫没有考虑到驸马与本宫之间的差异,本宫再如何也不会故意饿着本宫的驸马。”

谢满珍放下勺子,轻笑,“驸马且再用一些,若是饿瘦了,可没力气背本宫了。”

岑望不知她想到什么才这样说话,他低头,默默地用着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大碗百合面。

岑望吃完面,又吃了一些新端上来的面点,腹中八九分饱了,便停下筷,注视着谢满珍。

谢满珍那碗粥还是没有喝完,剩了一小半在里头,她正小口小口吃着一个豆腐皮包子,吃完又吃了半个绿皮烧麦就不再用。

这点子东西喂兔子都不够。

但岑望没有多说什么,以谢满珍的性子,他说了她也不会听。

谢满珍见他吃饱了,叫人撤了剩下的早膳,同岑望漱了口,才往外走,“走吧。”

即使是公主也要见公婆,不过因为新婚头一日,不必过早过去,谢满珍刚吃完早膳,更不会走的太快。

山水院到明禧堂的距离不近不远,她带来的宫女们早在之前布置院子的时候便问清了路,但谢满珍不让她们带路,命岑望在遇到左右选择的时候,说是往左还是往右。

而明禧堂内,不光有岑含平夫妇和岑老夫人在,岑家的二房、三房也都在此等候面见公主。

岑老将军去世前,便给三个儿子分了产业,不过分产不分居,二房、三房还是住在府里。

二夫人柯氏一早就和丈夫、儿女过来,陪着岑老夫人用了早膳后,一起来了明禧堂,三房来的稍微晚些,不过算一算,他们也在这儿等了近半个时辰。

“公主和边扬怎么还没到,大嫂,不如我派人去迎一迎?”柯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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