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风吟已在那儿等候多时。
李殊一身狼狈尽现于他眼前。他走近李殊身边,拉住她的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这是真的关心还是明知故问嘲讽于她,李殊不愿意去多想。只是把手抽回去,嗞笑一声,“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不是要跟我上床吗?真是抱歉,今天我这一身,让你看笑话了,也不知道你还下得了口吗?”
李殊的衣服上全是灰尘,满是人为的褶皱,看起来很破旧的样子。脖子最上面全是淤青,两只手都被包扎起来,惨兮兮的样子。
风吟从未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努力地把喜悦装进一个铁盒子里,锁上几十把钥匙。在心里挖个坑,把铁盒子埋进去,上面垒了一层又一层的土,可这份喜悦穿越过重重主观意识的阻碍,从心底溢出来。
之前他得手之际,全是捕捉猎物成功之时的志得意满、兴奋与骄傲。
他下意识觉得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可还是不愿意主动地去探析自己的内心。
当他看到李殊这番遭受苦难的样子,脑子没有经过思考,身体就已经主动去拉她的手了,脱口而出的是与这次目的完全不相关的怜惜之情。听到李殊说的“上床”二字,他心里有点不高兴。
明明是自己提出的要求,听到了却感到不符合自己的意趣。他眉头一皱,他都搞不明白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学那帮女人,口是心非吗?又觉得并不是那样。
他跟着李殊坐下,又不知如何开口,他知道她抵触他的身体接触,可是看到她脸颊上一层薄薄的灰,还是忍不住伸手去替她擦拭。
转眼看到放到桌上的那支玉簪,还是搁在昨天他放的位子那里。风吟知道李殊没动过那枚簪子,或许连看都没看上一眼。
他完全不想看到这支玉簪被李殊弃之如履。
风吟想着找个什么由头开口,让她带上这枚簪子。晃眼看到李殊那头上“不拘小节”的发型,他心里笑着,突然想起以前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不是答应我穿女装来的吗?怎么,忘了,啊?”他摸着李殊垂下的发梢,“做人不讲诚信可不是一件好事,你不讲,我便也就不讲了。”
李殊起身向门边走去,一瞬间被风吟抓住了手腕,他有点发怒,李殊从他的声音听出来了。
“你想去哪儿”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如果李殊真找不出合理的理由,暴风雨就真的来了。
李殊回头白了他一眼,对他的质问表示不解。
“当然是去买女装喽,你到底想怎么样,总不能凭空让我变出一件衣服。”
风吟也不知道对李殊的离开为何他有那么大的反应,他心里有点紧张,然后说道:“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我们也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逛街上,你坐下。”他指了指身边的凳子。
“虽然说你可以不穿了,但是,你这个头发,我实在是看不过眼,至少这头发,要做女子装扮吧。”说着,他把李殊绑头发的带子轻轻扯下来,黑绸般的头发如瀑布直泻而下,李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头发已经长到臀部了。
她刚来的时候,头发才刚刚及腰呀,李殊摸着头发,一阵恍惚。
这在这儿恍惚的当儿,风吟的身子已经离李殊越来越近,眼珠熠熠地看着她。李殊抬眼一看,睫毛微颤,朱口轻启:“麻烦离我远点好吗?”
风吟这才停止动作,心如擂鼓锤。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咳嗽了两声,叫小二端了盆水进来。
李殊默默地看着盆子上面的气,这是烫死她吗?
吃前开涮?
“你头发有些枯叶微尘,女子做发型前,头发还是干净些为好。”他顿了一会儿,“我、我想给你洗头发。”
在这个时代,给女子洗头发,是极为亲近之人才能做的事,若为女子洗头发的是个男子,这其中的缠绵之意自不必多说。
风吟以为李殊肯定会推脱一番,他已经想好了怎么去威胁她。
不料李殊一脸莫名地就答应了。李殊这么快答应,他有点欣喜,有点不甘,如果他手上没有她的把柄,她也会这么快答应吗
如果他把这话拿来问李殊,李殊的回答是:是。因为谁还没去理发店找过几次托尼老师洗头做造型呢?
更何况这托尼老师还是个美男,又不要钱,这波血赚。
就是这常识实在是堪忧。
“一般人洗头都不会用开水吧。”李殊盯着那盆水说道。
“我......”风吟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唉。”李殊摇头,“我去找小二要点凉水。”看来这货缺少生活常识,该说是膏粱子弟不食人间烟火还是说他缺心眼呢。
风吟没阻止她,只是坐在原地不动,很是懊丧的样子。李殊拿水回来时,他也是那副样子。回到房间,李殊把顺道拿来的一壶茶放在桌子上。风吟听到一声轻响,看着桌上的茶壶陷入了回忆之中。
往热水中掺了凉水后,李殊用指尖在盆中蘸了几下,温度合适后,李殊让风吟洗头。
风吟看了她一眼,“我今天身上没带香凝露,这怎么洗。”“用皂角呀,皂角也行。”“可那是什么东西?”“那你去问小二这里有这家客栈里有香凝露还是皂角。”“哦。”
刚要出门,风吟又问:“皂角真的能洗头吗?我听都没听说过。”
这个人真的很烦。
“快去!”
李殊长舒一口气,随后盯着茶壶看了一会儿。风吟回来时,他手上捧了个普通、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木盒子,“这破盒子里装的东西真的能用吗?”他忧愁地说。
“再不洗水都凉了。”不给风吟说话的机会,李殊把几张椅子拼在一起,躺了上去。这中间的接缝凹凸不平,硌地李殊很难受。
看到风吟还傻站在一边,她有点生气,“你快点好吗。”风吟如梦初醒,破碎地回答道:“好的、好的。”
发梢一点点被温水蘸湿,风吟掬一捧水往她头发中间泼,一捧又一捧,快乐地做着重复性机械动作。这种生涩的洗头手法,李殊一阵苦恼,简直要洗到猴年马月。天!用手捧,你敢不敢用挖耳勺洗头,不过这样也好,这样他就不会想其他的事了。
好不容易把这头发给淋湿完了,风吟从上到下,一点一点地给头发抹皂角粉,他非常认真,宛若给腌肉抹盐的劳动人民,力求每一处都不遗漏,每一处都平滑均匀。
李殊眼珠儿往下转,看着那么一大盒的,够十个人洗头的皂角粉慢慢被风吟掏空。做好这一切之后,风吟就这样呆住,看着头发过了好几分钟。
李殊小心翼翼地提问:“你不搓两下。”
“要这样做吗?”
看着风吟这一脸懵逼的状态,李殊没有多余的话可以讲了,她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部,“当然,你也可以不这样做。”
这让风吟弄不清楚到底是搓还是不搓。
过了几分钟,房间里鸦雀无声,李殊有点担心,侧过脑袋问他:“你知道接下来要清洗的对吧。”
“啊......这我当然知道。”
那就好,李殊在心底叹道。
又过了十几分钟,李殊恍惚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她再也忍不住了,“你腌好了吗?”
“腌。什么腌?”
“没什么,我是说,头发该洗了吧。”
这样真的让李殊非常难受。
风吟又用他的双手一捧捧地往她的头发梢浇。
“拜托你从上往下浇好吗?”风吟就这样李殊引导着一步一步走,突然,他不小心把水浇到了李殊的额头,混着皂角粉的水流进了李殊的眼睛中,李殊抓住他的手,“别泼水了。”然后扯住他的衣袖擦眼睛。
眼睛好了些后,李殊翻身而起,水顺着她的头发流到她的颈脖里,后背上,肩膀上。还有一些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现在地板上全是水,里面有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风吟的功劳,他给人洗个头简直是闹心。托尼老师的技术比他高百倍不止。
接下来他还要给她做造型。
想到这儿,她觉得自己的头皮开始发麻。
风吟一步步地走进她,她一伸手拦住,“别过来啊,我头发没干,等干了再给我弄造型啊!”
风吟把外套脱下来,稍微手一用力,就把外套盖在了李殊头上,李殊捏着外套一脸阴沉。
这外套得多脏,这上面有灰、有汗、说不定有走路上溅起的泥、挤进人群时路人喷出的口水、还有一些恶心玩意李殊都不忍再想。
明明她刚才才洗了头啊!
“别不高兴了。”风吟走近李殊,“你这头发晾干的话需要些许时辰,你还是用我的外套擦擦吧。”风吟或许看出了什么,“我今天才去铺子里裁的,很干净的。”
李殊也没把外套从头发上扒拉下来,就这样擦干了水,这衣服还挺吸水的,李殊一边擦一边想。
“别只擦前面呀,后面的头发还是湿的。”风吟把外套拿下来,走到李殊身后,裹着外套一点点把头发绞干。这样过了一会儿,他把外套丢开,手中冒出热气,慢慢地烘干了李殊的头发。
李殊感到头发间暖烘烘的,有点舒服,蒸出的湿气让她有点瘙痒的感觉,她习惯性用右手挠。风吟见头上突然冒出一只裹着绷带的手,小心地把她的手拿开,问道:“怎么了。”他以为她在拒绝他。
李殊轻微摆摆头,“就是有点痒。我想挠挠。”说着,再次把手搁头上了。
风吟盯着浸出血迹的绷带,忍不住问李殊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是跟别人打架的时候伤了手呗。”
风吟略一沉思,“去参加武林大会了吧,你去擂台上跟别人打生打死的,得不偿失。何必呢。”他拿起扔在一边的外套,从内口袋中拿出一个花纹精致的小瓷瓶。李殊的头发已经快干了。他停止输送内气,然后伸出手捉住李殊的右手。李殊扭过头,眼睛中有着波光,皱着眉,她没有说话,但他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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