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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溺水1

你所惧怕的,我正求之不得,风霖气势自然占上风。

女子听闻,面色一变,不知是惊还是怒,拍案而起:

“没想到为了他,你……你竟然不惧化形?!”

憋了半晌,那女子也没再说出一句话,只愤愤地随着一阵风消散,留下三个字。

那三个字轻飘飘的被风吹起,又重重地砸下来,砸在廖骏铎心上。

“真恶心……”

廖骏铎内心一颤:

怎么,即便在书中的世界,即便是扫黄现场都能接受的狐族,这……也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么?

“真恶心。”

第一次听见这句话还是初中。

那年夏天格外的热,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天上,能把人晒掉一层皮。

树上的知了“救命啊~~~救命啊~~~”一般不停的叫,树下聊天的大爷大妈在阴凉处啃着冰镇西瓜,疯狂地晃动手里的扇子,也躲不过浑身被汗水浸透的命运。人类啊,在那个夏天被大自然干的服服帖帖。

廖骏铎家在北方,那个年代空调也不普及,家家户户靠着电风扇就可以安然度过夏天。而那年,廖骏铎家还没电饭锅大的小破电扇拼了命的工作,却只能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将一阵热浪送到另一处。

那年的三伏,家里实在憋闷,廖骏铎终于少见地出门,跟着邻居家的小孩去水泡子里扑水,有了点孩子样。

他发育比较晚,初二那年稚气未脱,整个人瘦瘦小小。平时又不怎么出门,白白净净,看起来蔫儿了吧唧的,跳进水里都找不到人。再加上有点内向,不会游泳也不敢跟陌生人开口要人家教,只能扒在岸边泡着,以解暑热。

大人小孩们在身边扑腾,时不时激起一层大浪,灌他一口脏水,廖骏铎就被呛得一阵阵地咳。可能是某一次的水灌得猛了,廖骏铎呛得格外难受,咳得胃里翻江倒海,眼泪都快出来了,就想上岸缓一缓。谁知道刚扒着岸边爬了两下,刚窜上岸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砸进水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廖骏铎不知道自己被哪个扎猛子的孩子撞进水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救了自己。只记得入水后,一切都在远去。水泡里的水混混的,水面上的声音听起来很嘈杂,也很悠远。他就看着水面被撕碎,亮光一点点地减弱,四周越来越凉……

正当廖骏铎准备闭上眼睛,接受这一切时,一只手从光里伸进来,抓住他的胳膊向上捞。那只手很大,很暖,很有力量,他只觉得下沉的身体一顿,就被带着向着光亮浮过去了……

他被那只手拽出水面,打横抱在怀里。声音,光线,炙热的阳光,一切都失而复得。廖骏铎感谢之余也很惊讶——他平时被扔进人堆里都不会被注意到,今天出了这么个意外,竟然这么快就被人捞起来?!好幸运!

廖骏铎的脸贴在恩人胸口,大口地吐水,吐了人家一身。恩人抱着他向岸边走,水面也在上下浮动。廖骏铎就一次次地再被淹没,被灌一口水,再吐人家一身……如此来了两三回,还没等被救上岸,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是他后来也没想明白,他为什么能去那个水泡子里泡一个下午?那臭水泡子,一口半个化学元素周期表。

小区的孩子们明明每年暑假都在楼下喊叫,疯跑,吵闹。明明经常有人比谁撒尿尿的远,比谁爬墙爬的高。

但是那个夏天,廖骏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开始对外边感兴趣,鬼使神差地加入他们。

也许就是太热了吧?热的人脸上发红,心里发燥。

廖骏铎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某天晚上放学,女校霸脸颊通红,跟他表白的时候,他脑中浮现的是那个把他拉出水的手臂,和撑着他吐水的胸膛。

校霸听后脸更红了,那不是更害羞的红,明显是气的。大姐头几步上前,撸起袖子掐着腰,拎着廖骏铎的耳朵痛骂:

“廖骏铎,你最好也瞅瞅你自己,小白脸子一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就一张脸好看。老娘知道你成绩好,你看不上老娘这样的女的,觉得老娘没有内涵。但是你也不用跟我说你喜欢男的啊,太TMD恶心了!”

廖骏铎被女校霸和她的小弟们打了一顿,很是委屈。后来又过了一周,他才慢慢想明白,自己的情愫是与众不同的,是不被接受的,是比学校严查的早恋更大的罪过。他只好将那个人,那段记忆,那份情愫深深埋进心底。

“我只是在想我的救命恩人,没有多余的想法。生死关头,心跳加速很正常。”他对自己说。

说得多了,总有一天自己也会信的。

后来一直到高中,老师们都严查早恋。廖骏铎是老师们心目中的好学生,每次开班会的时候都被树立为榜样。

比如高三这年,老师又抓住一对早恋的同学,找了一节自习课对全班批评教育。老师的手在讲台上敲得震天响,对着这些即将参加高考的小家伙们恨铁不成钢地说:

“你们瞧瞧廖骏铎,体操房里那么多漂亮的小姑娘,人家看都不看,练完就走。这才是一心为学校争荣誉的好学生!人家不谈恋爱是人家条件不好吗?不是!人家懂得克制!人家知道什么事学生的本分!等你们考上大学了,谈什么样的对象都行!”

廖骏铎一如既往地埋着头,不敢与老师和其他同学对视。

在同学眼里,他是帅而不自知,是封心锁爱无欲无求。他不看人是因为他清高,因为他是高冷、克制、禁欲的代名词。凭他的脸,但凡他愿意对外班的女生笑一笑,就会有一堆不怕死的飞蛾扑过来。何况,人家成绩还好。

你如果非要问,如果对本班的女生笑一笑,有没有用呢?大概率没有用吧。

同窗三年,这位廖同学的教导主任气质已经深入人心。教导主任突然冲着你笑,你害怕不?教导主任找你谈恋爱,像不像钓鱼执法?你还敢冲不?

只有廖骏铎自己知道,他心里有个秘密,一个不能见光的秘密。至于说为什么是那个人?他却说不出原因,身为t人的廖骏铎这么多年都百思不解。

明明他跟那个人接触不过一两分钟,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就无可救药地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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