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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询问

天衍宗太上长老不喜奢靡,朝天平日便穿的朴素。

整个厅堂由色泽深沉的沉香木制成,墙面正中央挂着一幅巨型的字画,写着“天衍”两个大字。笔力遒劲,写字之人仿佛将精神融入其中,朝天看了一眼便觉神识剧震,侧过头去。

字画前方摆放了一个半人高的案桌,中间放着一面镜子和一炷香。大厅左右两侧有两个木质的椅子,整个厅堂空无一人。

朝天站在正中央,朗声道:“爷爷,朝天来了。”

太上长老三年前开始闭关至今,肉身从不外出,坎青峰也因此半封禁。偶有重大事件发生需要太上长老处理时,他会从神识中分出一抹分神与外界进行沟通。

朝天低头沉思半晌,仍未听见任何声响。她疑惑地抬头,却发现一抹模糊的身影正站在她前方两尺。

朝天心头猛地一跳,强忍着向后退步的本能。这么多年过去了,曾经无神论者的她还是无法适应他人悄无声息地靠近。

她仔细一看,白色的人影浮在地面一动不动,面容模糊不清,但能清楚地意识到视线集中在她身上。也不知这人看了多久。

朝天向前迈了一小步,问到:“爷爷,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儿吗?”??白色的虚影终于动了动,“你房间的禁制已解,你筑基了。”

“是的。我筑基了”朝天微微一笑,“多亏了您给的丹药。在最后冲击屏障时,我体内的真气本已不足以支撑我突破,但服用了您给我的凝气丹后真气满盈便筑基成功。”朝天面露崇拜之色,说着感激的话。

虚影却似乎叹了口气,“你资质普通,即使借助外力,能在十六岁步入筑基也实属不易。你有如此毅力,也真是像你父亲。”

朝天思考着说些什么能糊弄过去,却注意到虚影只是感叹一番又说起了其他事:“之前我布下非筑基不能破解的禁制,本以为你至少还需两年才能破解,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筑基。一个月后宗门将开启玉清秘境,你可随其他弟子一同前去历练。”

又见虚影手中金光一闪,一枚戒指漂浮在手心上方。虚影示意朝天收下,“这枚纳戒中有用于补充真气、疗伤的丹药,还有不少符咒和灵器。秘境之中保护好自己,我会让如清看着你。”

朝天颌首接过纳戒,又听虚影一成不变的声音道:“你为何会去山门?”

来了!朝天意识到这场谈话终于来到了重点,随即眨眨眼,“我出关时发现今日恰好是宗门新入门弟子试炼的日子,我还从未爬过登仙梯,我对这东西很好奇。”朝天尴尬地摸摸头发,悄悄地看向虚影。

虚影没有深入追究,继续问道:“那魔修为何会攻击你?”朝天飞速思考,将给周如清的说辞又重复了一遍,回答了几个问题后,厅堂内又陷入了静默。

对于九州大陆的修真者来说,使用魔气修炼的魔修邪恶疯狂、滥杀无辜,是正道人人得而诛之的灾难。青州在天衍宗的照拂之下,常年和平无魔修侵扰。但近日竟让一个筑基期的魔修扰乱试炼,简直就是挑衅。周如清与太上长老如此重视,接下来免不了在青州境内有一番大清洗。如今她已筑基,若是能参与围剿魔修,应该有更多的机会在外搜寻穿越的线索。

作为太上长老唯一的孙辈,修为普通的朝天出行一向被管控得十分严苛,出门一般都会有白天行陪同。唯一一次没有和白天行一起,便是在两年前她和其他弟子一起外出无意中遇见魔修屠村。这是来自和平年代的她第一次看见尸山血海,恐惧恶心让她无法动弹直至晕倒。虽然在这之后她也有强迫自己面对尸体,但面对断臂残肢时,仍内心不适。

两个时辰前在性命攸关之时被她强压下去的反胃感,在此刻又悄然浮现,朝天低头望向洁白的双手,只觉得覆上了淡淡的血腥之气,恨不得立马打水洗手。

“魔修虽奸诈阴险,但我天衍宗子弟心存道义,不应惧怕任何歪门邪道。”虚影严肃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旁。朝天抬头,目光掠过虚影望向案桌上的铜镜,里面映出她略显苍白的面容。

看来是自己脸色不好,让太上长老以为自己害怕魔修了。太上长老没有继续追究这让朝天内心一松,却又懊恼自己今日为何控制不住面上的情绪。

朝天沉默半晌,又听虚影淡淡说道:“罢了。魔修行事诡谲多变,各种阴招防不胜防,宗门也曾有天赋卓绝的弟子被暗算身亡。我还有些灵器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使用者的修为限制。你一并拿去防身用。”

朝天:“!”她要是现在吐口血,能再多给她些吗?

朝天心里胡思乱想着,面上却是恭敬的道了谢。

听完太上长老传授应对魔修技巧以及让她多向白天行学习后,朝天终于被允许回去了。

来到庭院门口,朝天毫不意外地又看见了那道熟悉的背影。坐在石阶上的白天行听见她的脚步声后立马站了起来,对她露出灿烂的微笑。

“回去吧。”朝天话音未落,白天行已御剑立在半空中。朝天轻轻一跃便落在飞剑上,只听白天行声音清亮:“我们回家。”

大概是入账颇丰带来的好心情,回时的路比去时快了不少。朝天施施然走下飞剑,神识清理着纳戒中的珍宝,余光瞧见白天行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盯着她欲言又止。

“进来吧。”朝天感到一阵好笑,指着悬在白天行身旁不停颤动的灵剑道:“你要不先收好它。”

白天行瞬间僵硬耳根变红,灵剑也停在半空不动,好一会儿他才慌忙将剑身放入剑鞘:“我现在就收起来。”

真不愧是天生剑体,朝天内心感叹道,灵剑竟然能随着心绪自然行动,不需要像她一般将真气贯注满宝器才能堪堪御使。

不过,“只要被你的神识刻上烙印的灵剑,都能根据你的思维自发行动吗?”

“当然不行。”白天行无奈地说道:“天生剑体对灵剑的亲和度会比普通修者高,但要与自己的灵剑精神相通也是需要长时间用神识滋养灵剑。我现在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境界。”

朝天好奇地问道:“那刚才—”

“那是意外!偶尔我情绪激动的时候,灵剑会有所震动。”白天行急忙打断她的话,生硬地转移话题,“说起来禁制解除,你已经筑基了。”

白天行盯着她仔细看,“灵力内敛,真气不透。细看才能发现你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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