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景熙帝这么说,阿妩想哭,她咬着发颤的唇:“阿妩没这么认为……”
景熙帝的拇指摩挲着她湿润的眼角:“朕不会抛下阿妩。”
阿妩点头:“嗯,阿妩自然相信皇上,皇上对阿妩最好了。”
她说得忙不迭,语速很快,这却让景熙帝胸口发闷。
她只是想讨好自己罢了,其实她骨子里并不相信自己。
不假思索地不相信自己。
在胸口难言的酸疼中,景熙帝突然想起那一晚在南琼子的别苑,他和她缠绵入骨,却在下榻后,冷漠地把她抛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抛弃的阿妩抱着膝盖坐在那里,像是一只迷失在林间的幼鸟。
适才他走出寝殿时,一回首间,她眼底的惊惶和胆惧,和那一晚的画面重合起来。
意识在这一刻有须臾的停顿,尖锐的痛如同鹰爪,狠狠攫住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
这时,耳边传来试探的声音:“皇上?”
景熙帝扬起眼帘,清楚捕捉到她水濛濛的眸子上漾着的一丝不安。
他沉默地看着这样的她,看了好一会后,终于用膝盖撑着,缓慢出来。
那么密切地水**融的两个人,此时贸然自裹缠中撤离,景熙帝的动作有些艰涩。
一寸一寸,她都在挽留。
他隐忍地抿紧唇,一点点往外,却越发清晰感觉到她的吸裹。
锦帐中太过静谧,以至于细微暧昧的水声清楚地传入两个人耳中。
阿妩唇间溢出一丝低叫,她下意识攥住景熙帝的胳膊。
她不懂怎么了,从来没这样过,只能仰着潮红的小脸,无助地看着他。
景熙帝艰难地平息了,哑声安抚不满的她:“先不做了。”
阿妩眼睛里流动着委屈的水光。
景熙帝搂着她绵软的身子,耐心而温柔地亲吻她泪盈盈的脸颊。
耳鬓厮磨间,他一下下的,温存缠绵,呢喃间尽是缱绻。
帝王放下身段,如此柔情脉脉地哄着,这一切太容易让人沉沦。
阿妩被亲迷糊了,她泪眸朦胧,半张半阖。
哪怕这是一颗苦果,她也忍不住想尝一口,至少刺破果皮的那一刻,溢出的汁液是甜美的。
景熙帝可以感觉到,怀中的小娘子已经被他吻到痴迷,丢了魂一般往他身上偎。
他握住她的细腰,将她放下。
她不
舍懵懂地看着他贪心地还想要。
他撑起臂膀来两只手握住她细滑的小手打开按在榻上俯视着她。
他看着她的眼睛宣布道:“阿妩朕是皇帝是君父。”
阿妩四肢酥软泪眼朦胧如同被鹰隼擒拿的鸟雀无力反抗也不想反抗满心迷迷糊糊地仰望着他。
淡茶色的眸子理智冷静充满权威。
亲亲突然没有了她还想要。
男人却不肯给她。
他仿佛惩戒一般刻意不再让她得到欲念的满足如此狠心绝冷她不懂为什么心里只有委屈。
景熙帝扣住阿妩的手用了几分力气。
阿妩吃痛发出呜咽声眼泪巴巴地看着上方的男人。
景熙帝俯视着她低沉而缓慢地道:“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所以天下子民都是朕的儿女。”
他字字如珠每个发音都无比清晰地传入阿妩的耳中可阿妩脑子里一塌糊涂她完全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觉得男人是海中宫殿的妖王有一双深邃而魅惑的眼睛会将每一个海边的女子诱惑入海囚禁在他的宫殿中享用。
景熙帝命令道:“看着我。”
阿妩便看着他的眼睛她发现他的眼神格外温柔仿佛在抚摸她。
他只凭眼神便可以让她俯首称臣。
目光交缠时间好像凝固了。
之后景熙帝缓慢地压下来视线逐渐迫近他冷峻威严的面容在放大。
阿妩呼吸几乎停滞心也已经停止跳动。
最后终于他的前额抵在她的额上。
于是一瞬间温柔降临温热的气息萦绕阿妩仿佛被投入暖融融的泉水中身心瞬间放松了。
景熙帝略偏首
阿妩舒服地合上眼睛脚趾头都要缩起来了。
明明他并没有做什么可她却觉得自己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愉悦。
这一刻竟胜过所有。
原来温存的缠绵和触碰比身体的欲念更让人沉醉因为克制体恤以及两情相悦的错觉。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温醇地滑入她的耳中:“朕愿以父母之心待阿妩。”
阿妩愣了下。
过了一会她才明白这是来自他的承诺一个很郑重的、帝王的承诺。
哪怕光阴流转人心多变此时此刻她还是被感动了。
景熙帝俊美的面容肃穆而郑重:“阿妩,以前,朕是皇帝,其他都不重要,以后,朕不只是皇帝,还是疼爱阿妩的那个人。”
阿妩无声地凝视着上方的人,太沉甸甸的承诺,她竟不敢轻易言语了。
牢牢扣着她的十指,景熙帝缱绻许诺:“会给阿妩办十七岁生辰,要许多伶人,要听曲儿,阿妩想听什么便点什么,全都让你点。”
阿妩声音很轻地道:“好。”
景熙帝凝视着阿妩的眼睛:“现在,告诉朕,阿妩最想要什么?”
阿妩偏了偏头,认真地想。
之后,她有些腼腆地笑了下:“阿妩最想要皇上亲亲。”
景熙帝心弦被轻轻一叩。
明明在说着旖旎的言语,可她却笑得清澈纯粹,像是清晨阳光照耀的溪水。
他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样的阿妩,缓慢俯首下来,缱绻地吻着她的唇。
太过柔嫩的唇,含在口中仿佛要融化开,甜美得无与伦比。
这一刻心里自然是满足的。
可他胸口某一处,似乎又有着填不满的空虚。
划下一道伤痕只需要一个转身离去,但是治愈一道伤痕,却可能要很久很久。
在她心底深处,她可能永远都记得,记得那一晚缠绵之后,他转身离开,把她扔在那里。
**********
阿妩一下子笼罩在瓢泼的爱意中,她被淋了一个晕头转向。
在最初的神魂颠倒后,脑中却响起一个尖锐的声音,把她自那沉迷中慢慢地清醒。
她也开始细细回想这件事。
其实他最开始确实是好意,并不是自己下意识认为的要给自己难堪。
他的好意自己没领略到,没领情,他才不舒服了。
他也没有要把自己扔下一走了之,是自己误解了。
后来他也并没有恼怒,反而硬生生停下正在进行的床笫之事,安抚自己,哄着自己。
至于那一刻,他对自己的疼惜是超越了身体爱欲的。
他也真的很会哄,可以把她身心全部牢牢把控住,诱惑她,让她意乱情迷,让她癫狂沉沦。
他不但会掌控他的江山社稷,他还会掌控他自己的欲念,也更会掌控她。
这是她在陆允鉴和太子身上从未感受到的,其实她心里多少明白,在情爱上,陆允鉴和太子都不满足,太子也许还在懵懂中,但是陆允鉴却口口声声指责自己无情无义,他想
要她给,自己给不了,他不得其法,开始发疯。
可是相比之下,帝王是如此强势而有章法,他如果想要一个女人,真的可以让那个女人跪在他脚下欲生欲死啊。
如果阿妩是昔日那个不晓世事的渔女,那她——
怕是被他哄得连爹娘是谁都忘了吧!
阿妩深吸了口气,让自己不要去想了,无论如何,他会这样哄着自己,自己都应该庆幸窃喜。
皇帝释出的爱意便是天上的星子,即使是一颗流星,消逝了也会在空中留下一道火亮的痕迹。
她如今已经得到了足够多,以后的日子,至少暂时,可以安枕无忧了!
接下来几日,景熙帝几乎日日都来阿妩寝殿,并不一定会临幸,但都会陪着她说说话,会陪她用膳,用膳时往日的规矩似乎也淡了许多。
这让阿妩越发放松下来,她每日欢快地去听学,练琴,偶尔也在景熙帝的逼迫下读读书——读什么道家经书。
对此阿妩**,但景熙帝要她读,抱她在怀中,一句句给她讲。
她没奈何,只好委屈地听着了。
景熙帝还给她讲自己的字,他表字为执安。
阿妩低声重复:“执安?
景熙帝:“你知道出自哪里吧?
阿妩绞尽脑汁,终于恍然:“执大象,天下往,往而不害,安平太!
景熙帝声音温柔而鼓励:“嗯?阿妩说说什么意思?
阿妩:“……
她很没底气地道:“是说圣人放出的气,在天地间流转……
景熙帝:“什么气?
阿妩缩缩脑袋,小声说:“……就是好的气。
景熙帝蹙眉,不太苟同的样子:“好的气?什么叫好的气?
阿妩差点想说就是放屁放出的气,不过她知道如果自己这么说,这个男人说不定会打自己屁股。
他是真的会打她屁股的啊!
她只好努力地想,最后终于说出一段很有模样的话:“就是阳气,圣人放出阳气,阳气所到之处,一片祥和安定!
景熙帝满意:“这是朕的表字出处,阿妩一整篇背下来吧,明日朕来侍寝,先考你这一篇。
阿妩:“……
差点想哭给他!
*********
在困顿地背着道家经书的时候,阿妩听到一个大消息,太子妃有孕了。
据说那天太子妃在太子府险些摔了,一查才知道
有孕了已经怀了两个月。
阿妩掐指一算大概就是自己失踪那一段的事吧。
她便有些想笑也说不上什么高兴不高兴的只是觉得男人啊……
真挚炽烈的少年也不过如此。
太子妃有孕这于宫中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太后连忙派了御医和女官前去要人好生照料着诸般关怀。
因太子在北地检阅军务景熙帝便和皇后提及各样补品以及物件都额外加倍赏了太子妃以安太子妃的心。
景熙帝还特意提起太子那里不能分心是以这件事先不和太子提等回来再说自然没人有什么异议。
对于太子妃怀孕一事景熙帝那日来阿妩寝殿行幸还仿若不经意地提了提。
阿妩便连声道喜恭喜了景熙帝。
景熙帝听了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看你心情不错?”
阿妩:“啊?阿妩这是替皇上高兴!”
景熙帝:“替朕高兴?”
阿妩:“那是当然了不然呢?”
景熙帝指骨落在她的颈子间轻揉着。
阿妩便觉他的视线好像锋利的一把刀正想着如何下刀。
她无辜地嘟哝:“又怎么招惹皇上了阿妩什么都听你的!”
连那琴艺都是每日练习半个时辰手指头都要磨疼了她容易吗她?至于经书她背的经书都可以去给富贵人家念经了!
景熙帝端量她半晌:“都听朕的?这么乖吗?”
阿妩:“当然了!”
她眼神调皮含笑注视着景熙帝:“比如是跪着还是趴着还是躺着不都是依陛下意思?”
她歪头思索:“还是说陛下想站着来?”
景熙帝听此言面无表情看她半晌终于磨牙:“小声些让人听到朕的脸面还要不要?”
几句言语这件事就被打趣过去不过等一番折腾后阿妩酥软地躺在榻上才慢慢品出些许不对。
她和太子妃有宿怨应该盼着太子妃不好。
可她对太子还是有些愧疚的盼着太子好希望太子早些有嫡子。
景熙帝对她好景熙帝唯一的儿子即将有个血脉她应该高兴。
所以加加减减她应该高兴还是不高兴?景熙帝希望她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件事没法细想一想之下头就大
反正景熙帝不再提起这事她当然是装傻。
接
下来日子,阿妩忙忙乱乱的,又是听讲学,又是学琴技,这老皇帝时不时都要过问,还逼着她背经书,弄得她颇为头疼,入宫等于进学,皇妾相当于学子,这谁能想到的呢!
她以为她攀附了帝王,没想到却寻到一个严师!
好在接下来便是冬至,一过节,诸事可以稍微松懈。
阿妩头一遭在宫中过冬至,诸般规矩还不懂,却见宫娥来来往往的打扫起来,官中又送来了各样物件,都是冬至节庆之物,还有几件崭新的衣裙,是带了补子的,补子上绣了阳生图,是一个童子头戴狐帽,骑着绵羊的。
午间膳食却是颇为丰富,有炙羊肉,扁食馄饨,新糟的猪蹄尾以及鹅肫掌,每一样都不多,就那么几口,尝尝味道。
——生怕宫里的妃嫔吃太饱给吃胖了吗?
阿妩吃得意犹未尽,想着明日还要继续吃才好。
她又看了看一旁两个小宫娥,心想,等自己能随便要,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时,也赏给她们。
有时候看别人吃得香,心里也是喜欢的啊!
只自己吃就没意思了。
吃过后,却是到了“听课”的时候了,阿妩少不得仔细梳掠过,又薄薄地用了些脂粉。
怡兰帮阿妩涂脂粉的时候,忍不住叹息:“贵人的肌肤真好!”
这肌肤天生丽质,细嫩鲜妍,涂了脂粉后,反而遮掩了颜色呢。
阿妩并不在意:“反正别人涂,我也涂好了,免得她们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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