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遇到聂三,太子耽误了两日,等回去都城后,他先回太子府梳洗,更换袍服。
太子妃听说太子回府,顿时仿佛看到救星一般,匆忙赶出来迎他。
若是之前,她是尊贵的国公府嫡女,是储君妇,即使是太子,竟那样给她一巴掌,她都无法接受,一定会哭闹,一定会回娘家,一定会设法把事情闹大,总是要皇家给她一个公道。
可现在,她被自己那可怕的猜测吓到了。
景熙帝这些年和光同尘,锋芒不显,可那是因为最近几年朝堂上并无波澜。
她可是知道,就在五年前,因为一桩****案,景熙帝龙颜大怒,使得朝野震荡,牵涉甚广,不知道多少官员或贬或戮,身首异处,原本风头正盛的安平侯都为此被削爵。
那安平侯家的老夫人还是景熙帝的姑母,老姑母哭着求情,都没能打动景熙帝半分,景熙帝是不会顾念私情的!
所以太子妃深切地知道,一旦触了那位的逆鳞,那便是怎么样的雷霆手段!
现在,生于公府豪门的太子妃敏锐地感觉到,如果自己那个可怕的猜测是正确的,那自己稍有不慎,只怕是满盘皆输!
而更可怕的是,这几日她暗中思忖,仔细打探,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猜对了。
这种猜测让她日日惴惴难安,茶饭不思,她想去寻太子,想和太子提起,可是太子一直不曾归来。
此时她听得太子回来,竟是顾不上梳妆,便匆忙跑出来迎。
风尘仆仆的太子见到自己的太子妃突然赶来,发髻松散,神情惨白,也是愣了下。
他虽心里恼恨太子妃,不过到底是问:“你这是为何?”
太子妃面色如纸,两眼惊惶,她颤了颤唇,对太子道:“殿下,殿下,妾身想到一件事,一直想和太子提,妾身,妾身有些怕。”
太子见她这般:“到底怎么了?你这是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妃上前一步:“殿下,我们,我们进房中说话。”
太子其实根本不想理会她,他一心惦记着阿妩,不过经历了这么许多事,他到底比之前心性稳重了。
太子妃固然可恨,他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动太子妃,师出无名。
太子妃占了太子妃和皇室冢妇的位置,他若无万全把握,绝对不能动她。
暂时只能忍耐。
况且,欲速则不达,他也意识到,要想护好阿妩,太子妃可以是自己的助力。
面对自己父皇,他能握在手中的并不多,太子妃是可以化敌为友的。
当下便也跟着太子妃进去房中:“你怎么了?
太子妃见太子竟难得用温和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一时悲从中来,酸楚难当。
她忍住眼泪:“殿下,其实关于父皇,我有个猜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太子:“你但说无妨。
太子妃看了看外面,有苏娘子守着,不会让人听到。
她这才道:“殿下,你说父皇为何要宁娘子进宫伴圣,这个伴圣,又是怎么伴?
太子:“我也正想问问,我只怕这里面有陷阱,阿妩才刚遁入道门,她怕是念经都念不好,她怎么祈福伴圣?
太子妃试探着道:“殿下有没有想过,宁娘子为女姑子,素来没有女姑子进宫伴圣的,这伴圣……
她不敢往下说了,点到为止。
太子听闻,愣了下,之后想到什么,脸色微变,厉声道:“你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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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哆嗦着道:“可是殿下,你仔细想想,那宁氏对殿下说的话。
太子又一愣,他想起阿妩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说她有了心仪的郎君,她丝毫不曾避讳,仿佛也不怕人知道。
福泰对阿妩颇为恭敬的样子,阿妩仿佛……和福泰熟识?
太子脑子“嗡的一下子,里面有什么在响,之后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恍惚觉得太子妃说得是对的,可,可怎么可能?
父皇那样的人,他这些年对后宫妃嫔都没什么兴致,行幸极少,几乎没有,他怎么会突然招惹阿妩?
况且,阿妩,阿妩是自己的女人,父皇不可能,他绝对不可能——
关键,父皇是那种人吗?
他这么想着,便觉得父皇绝不至于,父皇后宫那么多妃嫔,可父皇多看过谁一眼?父皇自小学的是帝王权谋,秉持的是帝王之道,那是矢志要做千古明君的人,他绝对不可能因为女色而让自己的帝德出现任何的纰漏!
他咬牙,眼神狠厉:“你在胡说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在妄议帝君,你怎可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少年储君,略显青涩的眉眼竟格外冷绝。
太子妃也唬了一跳,不过她咬牙,道:“殿下,你我为夫妻,妾今日才冒着不敬之罪和殿下说出
这些话妾这几日茶饭不思左思右想想来想去
说着间她突然攥住太子的袖子:“还有一桩妾身听说这几日母后竟命人收拾了琅华殿说是后宫将进新人了。”
太子闻言神情微僵。
他盯着太子妃:“收拾了琅华殿要迎新人进宫?你这消息可确切?”
太子妃艰涩地点头:“是殿下再确切不过。”
毕竟帝王已经几年不曾采选后宫不曾纳新如今皇后命人收拾琅华殿这动静可不小无异于一滩死水中乍起波澜如今各大公府侯门也都在暗暗打探到底是何方神圣。
说完这个后她抬起眼看向太子。
太子年轻俊朗的面庞上没有任何神情他似乎陷入了沉寂空茫之中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虚无的某一处。
太子妃没有打扰自己的夫君她知道他需要一些时间。
这个猜测太过惊悚以至于让人没办法一下子去相信。
可她必须告诉太子免得因此和帝王生出罅隙来。
虽说帝王如今就太子一个血脉但万一真闹到那一步景熙帝也有嫡亲的侄子其中不乏出众者从族中过继一个也有可能。
所以她拼命地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安静地等着等着太子想到那一种可能。
此时房间中的气息停止了流动万物都是静止的紧闭的门窗透不进半分气息太子妃清楚地听到他压抑的呼吸声就那么在耳边响起。
太子一直不曾言语他死死地盯着前方一点他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弦随时可能爆发出致命的一击这让太子妃窒息。
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他迷恋着那个女子为了那个女子他甚至要付出一切。
这当然不行。
如果那个女子被景熙帝充塞后宫——
她不敢想象太子是如何反应!
就在这种大片空白的窒息中太子妃终于听到太子的声音。
他用一种极度压抑而平静的声音道:“我进宫。”
他舔了舔唇用快速的声音道:“我进宫问问父皇到底要如何安置阿妩!”
说完他转身就走。
太子妃想拦住他却根本没抓住。
太子风风火火往外走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还没走出太子府大门便见一行人求见来人还不止一个有身披铁甲的三军营五千营以及神机营的
统领,而为首正是五军都督府正一品右都督。
他愣了下,当即问起来,原来是北地阅兵的校场发生火灾,亟需处置,天子刚刚下了急诏,命阅兵相关人等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太子脸色铁青,抱拳:“诸位大人,请稍等片刻,孤有急事,要进宫面圣。
右都督姓孙,这位孙都督一听,神情略有些为难:“殿下,此乃军情,天子下诏,不得延误。
太子妃狼狈地跟着跑出来,听到这个,陡然止步。
她颤巍巍地扶住一旁的廊门,心里却越发笃定了。
这是帝王要一脚把自己亲生儿子支开,等太子阅兵回来,早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她苍白着脸,死死地盯着太子,等着他的决断。
太子沉默地站在那里,心中已经有万千思绪浮现。
这一刻,对父亲的敬仰,对忠孝的信奉,对身为储君的责任和担当,都在他心里涌上来。
当然随之而来的还有对阿妩满腔的爱意和愧疚。
如果她真的要被父皇纳入后宫,自己该怎么办?
而万一父皇没那念头呢?如果只是进宫诵读经书,自己却为此大闹,父皇又该是怎么对自己失望!
太子的心中乱糟糟一片,而就在他的旁边,大晖的五军大都督以及各路兵马统帅都在看着他。
他们一定在疑惑,这位年轻的储君到底在倔什么!
军情刻不容缓啊!
太子陷入剧烈的纠葛和痛苦中。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声音,却是龙禁卫来了,带来的是一道圣旨。
太子微惊,忙去接旨。
旨是密旨私语,太子迅速打开,帝王措辞言简意赅。
“墨尧,朕闻延祥观仙姑妙真已心有所属,昔日赌约,吾儿已输。
太子心头一颤,突想起之前赌约。
父皇说的是,若是阿妩已经和人淫奔,那自己亲手斩杀阿妩。
可如今阿妩亲口承认,已经心有所属,这——
就在这时,那龙禁卫首领却压低了声音,对太子道:“陛下另有口谕。
太子陡然问:“什么?
对方便低语一番,意思很简单,景熙帝不再逼着他亲手斩杀仙姑妙真,待到他阅兵归来,一切再行商酌。
商酌……
太子咬着牙,额头青筋毕现。
他抬起首,看向焦躁等候着的诸位将领。
他知道,自己应该承担起属于自己的
责任,如若不然,父皇只会更加确信,阿妩是祸水,会耽误自己。
所以自己表现得越是在意,越会把阿妩推向万劫不复。
他这么想着,竟是眼眶发酸,几乎落下泪来。
阿妩,阿妩,她便如这深秋柳絮,四处飘荡,他以为他可以把她抱在怀中仔细呵护,谁知道却险些害了她。
他深吸口气,艰难地闭上眼。
再次睁开眼后,他眸中清明而坚决起来,径自对着自己下属下令。
他一面派人在延祥观外守护,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即通禀他,一面又写了一封奏折上给景熙帝,恭谨地问起关于阿妩的安排,措辞小心。
身为景熙帝的儿子,他自然明白父皇,父皇要看他展现出储君的资质来。
一个将来要继承大晖天下的人,不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乱了阵脚。
如今阿妩在延祥观,应能暂时保命,他必须先讨好父皇,才有可能回来护她。
——这是此时,太子的想法。
之后无数次,太子回想起来,都是肝肠寸断,他忍不住一次次地想,当自己做出这个决断时,是不是在逃避,在畏惧,因为不敢去面对最怕的可能,所以忍不住把事情往好里想,于是只能安慰自己一句“不至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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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妩在延祥观的日子倒是过得格外逍遥,满观的道姑对她毕恭毕敬的,就差跪在那里叫她祖奶奶了。
看到昔日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宋灵官,掌院以及老道姑都对自己小心翼翼,奉承着巴结着。
怪不得世人为权势趋之若鹜,她如今所得,只是景熙帝指甲缝里漏出的一些而已,便已经足够她心花怒放了。
阿妩这几日也悉心谋划着将来的日子,她先寻了个由头,只说要外出观赏风景,趁机将自己之前埋下的金子挖出来,重新收拾妥当,藏在箱笼经书中。
虽然她以后跟随在景熙帝身边,这些金银珠宝必然少不了,可这是她从太子那里得来的,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金坨坨,她还是想留着,谁嫌金子多了晃眼睛呢。
抱着属于自己的金子,阿妩是满满的幸福感。
不过她现在也开始畅想将来的日子,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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