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听着,自是松了口气。
她虽并不太懂着约莫七八粒蜜丸样的物件,那蜜丸并不大,也就如蚕豆大小,每一个都用上等芦苇纸包着。
阿妩心里微诧:“这是吃的吗?”
福泰略咳了声,摇头:“不是。”
阿妩看他吞吞吐吐的,纳闷,歪头打量着他:“到底是什么?该不会是什么毒吧?”
福泰差点直接被自己口水呛到。
他很无奈很无奈地叹息:“娘娘!”
他看看外面,没人,便一股脑把出一张发黄的纸塞给阿妩:“娘娘,这个如何使用,奴婢也不知,娘娘自己慢慢揣摩。”
说完,福泰就一溜烟跑了。
阿妩越发奇怪,当下打开那张纸,看了看,一看之下,恍然大悟。
她忙剥开蜜丸外面的那层金纸,果然似曾相识,陆允鉴给她用过。
陆允鉴曾命人调教她,要她去勾搭太子,给她用了各样好物,其中便有这蜜丸。
这蜜丸据说是用苦参,冰片和生川草乌等做成的,可以让女子紧致犹如处子,甚至可以让那里气息馥郁芬芳。
她仔细研读了一番,用法和之前她用时一样,是要在沐浴后送进去,等这蜜丸慢慢地融化,沁入其中。
她随手扔在一旁,其实有什么意思呢,就凭她自己,难道还拢不住一个皇帝的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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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惠嫔过来阿妩这里闲坐,一进来便惊叹,阿妩这里布置一下子讲究起来了。
阿妩笑眯眯:“是福公公送来的。”
惠嫔叹息连连,显然这不是福公公送的,是陛下送的。
陛下虽然一直还不曾临幸新入宫的小贵人,但其实心里牵挂着,要给他的小贵人添置家什物件呢,以后这种赏,只怕流水一般往这里搬。
宫中妃嫔临幸也是有额外赏的,这个赏宫里头妃嫔已经几年没见过了,估计以后会有了,全在小贵人头上。
不过她还是纳闷:“阿妩,你和福公公很熟?”
阿妩点头:“嗯,还行,他性子极好,和善。”
这么一说,她回想起之前,她也经常说话呛他,不听他的,倒是把他气得够呛。
她便道:“有时候呛他,他也不恼,总是笑呵呵的。”
惠嫔:“……”
她一时沉默,不知道说什么了。
福泰原是司礼监掌印太监
那是十二监中最具权势的他们替帝王代为掌管玉玺的景熙帝勤勉政事也就罢了若是换个懒散帝王掌印太监便是实际上的内相了。
只不过福泰前几年因身体不适只在司礼监挂了一个虚名平日陪在帝王身边闲散度日。
可谁不知道景熙帝对福泰的倚重和信任便是太子到了福泰跟前都要恭恭敬敬的。
结果阿妩这才进宫的小贵人说人家和善说呛他也不恼……
最后惠嫔终于挤出一句:“陛下实在是宠你。”
福泰的态度便是天子的态度了。
阿妩想想这事多少也明白了一些:“看来以后还是对福公公敬重一些吧。”
万一哪日失宠了她估计还得求着福泰多通融呢。
惠嫔听此叹息之余也就不提了反而说起前去给太后请安的事。
其实对于给太后请安阿妩很是怵头总怕太后给自己摆脸色不过好在太后仿佛也没有
这样就很好她请安磕头就出来倒是自在。
于是这一日又跟着惠嫔去给太后请安谁知道这次很不巧太子妃竟然在。
太子妃乍一看到阿妩那脸色顿时变得格外难看简直仿佛看到鬼一样。
阿妩也是没想到便冲她笑了笑。
这时候旁边也有其他妃子在大家其实都在等着看热闹呢。
小贵人原本是太子的妾在太子府那就是太子妃手底下的如今可倒是好人家直接进宫给皇帝当妾成了贵人了。
虽说贵人只是一个从六品比太子妃这种储君妇不知道差了多少但贵人再小那也是在皇帝跟前伺候的太子妃见了后也得略点点头稍微给个面子。
是以如今太子妃和小贵人碰上所有人都偷偷地往这边看。
太子妃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突然看到了阿妩。
她的心便一下子乱了完全不知如何应对。
以前的事暂且不提只说那一日太子都要冲进皇宫来找帝王问了结果突然被五门提督被各军营统领堵在家门口之后又是一道圣旨这件事是明摆着的就是皇帝直接一杆子把太子支到北地他好在都城安安稳稳纳了这小贵人。
她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她还是赶紧进宫确认结果……果然!
没几日这小贵人就进宫了直接住进琅华殿了就是那劳什子的阿妩
!
从那一日,她就如坐针毡,这日子不好过,特意跑回娘家,抹着眼泪说事,娘家人自然也都吓得不轻,各种出谋划策,最后终于说,按兵不动。
他们的想法是,皇帝如今才纳了自己儿子的妾进宫,这件事本身就是他理亏,他自然不好太过张扬,他再是雷霆手段,也不能这时候折腾出什么大动静,他只能尽量低调地处理,不引起人注意。
况且,皇帝毕竟就太子这么一个儿子,以后大好江山必然是他的,只要太子不出大差错,太子妃就可以熬。
于是一家子商量过后,反而认为,目前最关键的反而不是皇帝,而是太子。
一定要劝服太子,不可让太子因为这件事而太失体面。
她爹——英国公嫡长子,摸着胡子,语重心长:“再不济,多准备几个绝色放在太子房中,免得他总惦记着宫里头那个。
这事坏就坏在,帝王春秋鼎盛,父子俩只差十六七岁,所以太子的日子有得熬,怕是要熬一些年头,若太子闹腾起来,伤了父子情分,后宫哪个妃嫔再生一个皇子,事情就不好说了。
太子妃细想,深以为然。
到了这会儿,她哪里还顾上争风吃醋,只想着这储君妇之位了,甚至开始恨自己,当初为什么容不下那**,若忍住,就把她压在太子府,哪至于让她扑棱扑棱飞到皇帝怀里?
结果就在昨日,皇帝找上了他祖父,竟然好一番拿捏,祖父回到府中便泪流满面,说他们家的族谱上少了一位国公爷,说自己愧对列祖列宗,说自己无颜面对子孙。
太子妃听着,简直晴天霹雳,这是天大的事!皇帝竟然直接把过错往她身上推,所有责任都是她,借此对她娘家下了狠手!
关键……她有错在先,被帝王拿捏了把柄,明知道帝王有推脱之意,可她根本无法辩解。
英国公府众人对太子妃自然怨怪**,府中出了太子妃,一点没沾光,结果少了一位国公爷!
要知道在大晖,国公爷并不好得,那得是祖上拿命来换了,以后太子妃登上后位,娘家人更要万事谨慎,避免外戚专权之嫌,所以这丢了的国公是再没机会回来了。
再没机会了!
整个国公府脸色都难看,如丧考妣,看着太子妃简直仿佛欠了债的债主!
太子妃惶恐不安,只觉得娘家不是娘家,日子没法过了。
如今进宫见到阿妩,她更是
后脊梁骨发冷。
她此时也不敢得罪阿妩待要和阿妩笑笑算是勉强含糊过去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是储君妇是太子妃而眼前女子只是一个低贱的通房她凭什么要对着对方笑?
周围人等都看到太子妃那变幻不定的脸色一个个都支棱着耳朵等着看热闹。
太子妃咬着唇脸红得几乎要滴血勉强对着阿妩点了点头。
阿妩收回视线并不理会。
于是“轰隆”一下子太子妃只觉得自己面子碎了一地。
她竟然不理会自己了?
她以为自己是谁?
阿妩当然感觉到太子妃此时的尴尬以及别扭但她才不搭理只做不知轻飘飘地站在一旁去了。
太子妃设下奸计陷害她这个仇她且记着呢早晚要报的!
阿妩暗暗咬牙想现在也就是景熙帝不临幸她等临幸了她马上吹枕头风。
到时候就哭着说“太子妃娘娘构陷于阿妩那聂三险些欺凌了阿妩”看看老皇帝怎么说!
就在太子妃尴尬得脸红耳赤时太后说话了:“明媛这是怎么了过来哀家这边坐——”
太子妃终于得了一个台阶一个体面这次勉强笑着过去太后身边不过任凭如此她还是眼圈都红了。
阿妩见此知道太后要给太子妃撑腰当下挑了个时候赶紧溜了。
*************
阿妩回到自己琅华殿时隔着老远便见门前有内监和宫娥进出。
身边两个宫娥见了也是吃惊:“咦这是怎么了?”
阿妩一眼看到其中有一个内监是眼熟的似乎是景熙帝身边的心里便一动。
所以……景熙帝终于要临幸她了吗?
她都进宫好几天了只那日远远看到过一次还没有说话不曾想如今他突然来了。
她自然知道这对自己是要紧大事当下心中欢喜快走几步。
她一回来那些内监和宫娥都纷纷低首行礼又有女官为她引路进入琅华殿。
进去后她有些失望景熙帝并没有来反而是一众女官在候着。
她不太明白那女官却是道要服侍她沐浴并为她打理床帐说是景熙帝要来琅华殿用晚膳。
阿妩愣了下
这……
果然回宫后就
不一样了,好大的阵势和排场!
阿妩待要细看,却已经被宫人服侍着沐浴更衣,这沐浴却是别有一番讲究,各样细致清洁,便是所用浴巾都是金丝线锁边的,上面绣了不同姿态的金凤祥云。
这么从里到外一番沐浴,阿妩便被宫娥服侍着,涂抹了香膏,揉匀了,还有宫娥跪在那里,帮她按摩长发,以及分别修剪手脚的指甲。
显然这些宫娥都是经过特别调教的,做事轻盈小心,让人感觉很舒服。
阿妩觉得自己的身体像云一样,柔软放松。
待一些打理妥当,阿妩被换上了白色生纱里衣,那衣服宽松舒适,衣摆上绣了栩栩如生的金凤展翅,华美精致。
而在里衣之外,则是织金绣云霞翟鸟纹的袍服,以及绢布狭领长裙,外面罩一件透风纱罩甲,罩甲上缀有许多珍珠,每一颗珍珠都璀璨圆润,以至于衬得阿妩面庞艳美晕红。
一番装扮之后,阿妩对着铜镜自照,几不敢信,铜镜中的自己华贵娇艳,简直不像她往日模样了。
她又有些疑惑,捏着那袍服仔细看,上面是翟鸟纹,是一品诰命才能穿的吧?
不过身边的宫娥似乎丝毫不曾察觉有什么不对,她也就懒得多想了。
这时候寝殿内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了,寝殿靠窗处摆了一圆桌,焚着百和香,一旁安置着两个海棠式坐墩,桌上放着银杯象箸,并十二碟果菜。
锦帐重新铺陈过,就连枕头都换了全新的定窑白瓷孩儿枕,还挂了甘菊枕囊等物。
地上的地衣也换了,换成双龙戏水的双层绒毯,似乎比寻常的地衣更为精致华丽,案头更是更换了喜盈盈的腊梅,映得整个寝殿红艳艳的,倒是有几分喜气。
不过景熙帝圣驾却是不曾到,反倒是派了一太监过来传话,让阿妩稍等片刻,说奉天殿内,还有些紧急政事要处置。
阿妩听了其实多少有些不高兴,心想你早早派人好一番折腾我,自己却忙得紧,有那么忙吗?她进宫都好几日了,见都没见到一个人影!
她这哪里像是宠妃,反而像是进了冷宫!
她这么胡思乱想了一番,突然就听得外面辇车之声,似乎还有隐隐笙箫之声,之后便听到圣驾到等言语,宫娥们匆忙进来,要阿妩准备好迎驾。
阿妩赶紧收敛心神,出门去迎,在那圣乐声中,辇车停在琅华殿门前,阿妩叩首,景熙帝这才下了辇车。
他玉冠衮袍,华美庄重。
天子如此威仪,众目睽睽之下,阿妩都不好抬头看,只低垂着眼,一脸恭顺。
她可以感觉到,帝王的视线就在她上方,就在看着她。
不知为何,她竟有些羞窘了,只是睡一睡,太大排场了,不知道还以为谁家成亲呢。
这时候,一双修长整洁的大手伸到她面前。
阿妩略犹豫了下,抬眼看过去,于是便看到那双淡茶色的眸子,正含笑望着自己。
一瞬间,阿妩只觉血涌到脸上,火烫火烫的。
景熙帝扣住她的手,牵着往殿内走。
阿妩可以感觉到,他似乎才刚沐浴过,且用了熏香,应该是一种很轻淡的香,清雅好闻,似有若无的。
这时,景熙帝侧首,笑看着她问道:“用过膳吗?”
阿妩:“没呢。”
一直饿着,就等他了,他不来,谁敢用膳?
景熙帝:“今日有几桩要紧折子要批,耽误了,朕也没用膳,我们一起用。”
阿妩:“嗯,好。”
当下两个人进了殿中,尚膳局众内监开始布菜,这布菜的排场,不知道的还以为十八个人吃饭!
景熙帝牵着阿妩的手准备去坐,阿妩本想坐,想想不对,还是起身,对景熙帝谢恩,磕了三个头。
她看出来了,周围随侍的,不光是尚膳局,还有彤史以及司礼监,总之各路人马都在,她不能落人口实。
景熙帝:“平身,免礼。”
阿妩这才起来,之后两个人各自就座,不过因阿妩只是贵人,所坐绣椅比景熙帝的更低一些,且只能虚虚坐着。
阿妩觉得这样太难受了,如果每次侍寝都要这样,那彼此都累,他还是少来吧。
此时正菜还在陆续布置,案前是前菜,都是颜色鲜亮样式精致的小点,有蜜煎金橘水晶脍,酥骨鱼,以及骆驼蹄等。
外面一直有管弦之声响起,隐隐约约,不会太突兀,但似有若无的,让人听着很舒服。
阿妩好奇:“这是教坊司的吗?”
景熙帝道:“这是鼓乐司的宴曲。”
朝廷有专门的教坊司和钟鼓司,教坊司归朝廷礼部,多负责祭祀以及一些其它庄重礼仪,而钟鼓司归属后宫管理,接下来德宁公主的及笄礼也是由钟鼓司负责承办。
他给阿妩解释:“按照惯例,朕的午膳和夜宴都会有伴曲,不过朕忙碌时,大多时候免了。”
阿妩顿时明白了,大户人家自己会养伶人,帝王家自然也会养,且远比大户人家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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