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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第54章

殿内烧着地龙,足够暖和,韫月说,“先取件寝衣来。”

虽不解其意,这个吩咐还算正常,墨玉取了新的寝衣来,准备给韫月换上。

韫月纤纤玉臂此时从被褥里钻出来,“扶我起来。”

那样如玉雪白的手臂,一点点红痕都触目惊心,何况那么多。

墨玉一声惊呼都冲到嗓子眼了,被生生咽下。

这些红痕,总不会是大王掐的吧?大王那么在乎娘娘,怎么会舍得呢?且,娘娘看起来并无伤心悲痛之色,反而透着股子妩媚与慵懒,眼角眉梢间是从未有过的风情,怎么看,都像是有好事发生。

墨玉压下心中惊异,面无异色地扶起了娇软无力的韫月,为她穿上寝衣。

她一坐好,被褥不自主地往下滑落,墨玉一眼就瞧到她胸前大片雪白肌肤上的痕迹,比手臂上多得多。

虽然自宋亦浔继承王位以来,后宫里就没有宫妃承宠,但墨玉在宫中伺候主子多年,多少知道些男女之事,且大王大婚前,虽然都觉得大王一向不近女色,可能不会宠幸王后,宫中的老嬷嬷还是指点了些。

再一瞧床褥悄无声息地换了,墨玉也确定了,大王与王后,圆房了。

也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不然她看到韫月娇娇懒懒的第一眼,就该猜到的。

不管怎么说,真是太好了!

墨玉由衷地为王后高兴。

虽然她一直低着头,也未表露出任何情绪,韫月还是从细微处感觉到她从惊忧到轻快,就知道她明白了。

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害羞的。

穿好寝衣,韫月就躺下了,若无其事地说,“帮我舒缓舒缓,一会儿我去趟长秋宫给太后请安。”

“奴婢的手艺,娘娘就放心吧。”

墨玉也没多说,尽心按摩,她按得太好了,加上韫月也着实累,不一会儿竟又睡着了。

后来还是被墨玉叫醒的。

“什么时辰了?”韫月坐起来,还有点晕乎。

“刚到巳时。”墨玉说,“奴婢瞧您睡的香,想着请安的事也不急,就自作主张让您多睡了会儿。”

韫月心道,墨玉是最谨慎的,哪会自作主张,恐怕不是看她睡的香,是叫不醒吧。

“无妨,让人去一趟长秋宫,就说我中午陪太后用午膳。”韫月掀了被子起来,发现身上的酸软好转许多,至少不影响自如行动,不由得赞道,“你的手艺确实很好。”

比宋亦浔强。

“累坏了吧?”韫月也试着给她手臂捏了捏,可把墨玉惊喜坏了,只是她也不敢受用,忙道,“能服侍娘娘,是奴婢祖上积德修来的福气,一点也不累。”

韫月笑笑,“一会儿叫红玉也给你按按,今日好好歇着,别再忙了。”

“谢娘娘体恤。”墨玉说,“您去长秋宫了,奴婢就去休息。”

原是该陪着一起去,只是她现在也胳膊酸软无力,一会儿怕是侍奉不周。

“对了,方才齐美人和卫美人还有严美人已经来了,按您昨日的吩咐,把新送来的折子直接交给她们处理了。不过奴婢瞧着,今日新报名的人数比昨日多了许多。”

后宫里诸位美人战战兢兢,没那么快能打探到消息,知道齐美人等已经在帮着韫月做事了,故而今日还是她们三个来。

但宫外却不同,昨日大张旗鼓地封赏温献,尤其是还封了个官给她做,好多官员贵族都知道了,谁还不明白这是大王对王后、对女子医馆的支持,那些原本还观望的家族们哪还坐得住。现下不把女眷送去学医,还要等着大王秋后算账吗?

前朝后宫消息不互通,墨玉也就不知道原委,韫月想了想,大概猜到了,就更要早点去长秋宫了。

更衣洗漱之后,脖子上露出来的红痕也由墨玉帮着遮掩了,她这才叫人传膳,其余人陆陆续续进来服侍。

韫月去用膳了,青玉紫玉进去整理床铺。

墨玉告诉她们她换了床褥,可是,换下来的床褥呢?

左找右找都寻不到,两个宫女急坏了。

王后的东西,哪怕只是丢了张纸也是大事,何况那么大的床褥,何况王后一应用品,都非凡品。

她们逮了个空,赶紧问墨玉。

结果墨玉一听,也傻了,“不见了?”她差点没控制住,惊叫出来。

两人看到墨玉反应,心头一凉,该不会华昌宫遭贼了吧?

谁啊,全家都活腻了吗?

可就算抓到了贼子,以大王对华昌宫的看重,她们三个,怕也要治个视察之罪。

想到之前……更觉人生惨淡。

那床褥可算得上是在墨玉眼皮子底下丢失的,娘娘休息的时候华昌宫进了贼人她都一无所觉,她更是吓得两腿发软,这可怎么办?

等等,那床褥特殊,娘娘会不会知道在哪儿?

韫月其实留意到这边的动静,只是她也不必事事都过问,这会儿见墨玉白着脸过来,意识到不对,她问,“怎么了?”

墨玉看了看其他人。

韫月让其他人都退下,墨玉弓着腰,在韫月耳边轻声问,“娘娘,昨夜换下的床褥,您知道放在哪儿了吗?”

昨晚换过床褥吗?

韫月面露茫然,墨玉只觉寒意窜上脊背,腿一软就跪下去了,完了,这次真完了。

“这是怎么了?”韫月惊道,听起来,像是昨夜换过床褥,然后找不着了,可是至于吗?

“娘娘,奴婢该死。”墨玉素来稳重,此时也怕的哭了,紫玉青玉都惊慌地过来跪下。

“到底出什么事了?一床褥子而已,怎么吓成这样?”

“娘娘,不仅仅是床褥的事,华昌宫,可能遭贼了。”青玉沉重地开口。

啊?

怎么可能?

哪个贼子心理变态,偷她的床褥,还是用过的,还是……

等等。

据说女子初次会落红,那昨晚她应该也有,所以才会有换床褥的事,还是昨夜换的,那就是宋亦浔换的?

韫月都尴尬了,又不能让人知道是宋亦浔做的,只好说,“没有的事。我刚刚想起来,那床褥是我昨晚上换的,我睡迷糊了一时没想起来,倒吓着你们了,快起来吧,没事了。”

可是娘娘,你这话听起来真的好假。

韫月有些讪讪,“真的,不骗你们,我睡的晕乎乎的,以为那是做梦呢。你们想想啊,这可是王宫,天底下有哪个贼子不要命了,敢来这儿偷东西?金银珠宝都不偷,只偷床褥子,有可能吗?”

好像也不是没道理。

几人面面相觑,真是娘娘换的?

墨玉知道的多些,想是娘娘害羞,自己换了,又自己处理了?

可就算如此,她们居然让娘娘动手换床褥,也是该死。

呃,这,韫月只能说,“大半夜的,没必要折腾,也不是多大的事。”

紫玉青玉不知内情,尤其这还是她们分内之事,还是一再认错,如此几番,韫月瞧出端倪。她自问并非刻薄的主子,她们也该知道她素来和气,岂会因些许小事就小题大做,事出反常必有妖。

韫月连连追问,她们都不肯说,她就猜到应是和宋亦浔有关。

“你们不肯说,是要我去问大王吗?”韫月佯作气道,她们就更怕了,不得已便说了,“大婚那日,太医说娘娘是思虑过重才病倒的,大王罚奴婢们服侍不周,竟未看出娘娘有心事,不过因是大喜之日,大王已经从轻处罚了。”

还有其他小事,不必再多言,总之确实是她们不尽心。

“罚你们什么了?”

“罚了三个月的月钱。”墨玉忙补充,“大王赏罚分明,是奴婢们有错在先,理当责罚,且奴婢们吃住都在宫里,有没有月钱没什么区别。”

其实是罚了半年月钱,这半年每个月每人领三十个手板,就不必多说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韫月最近总在无意间看到宫里的人死气沉沉的样子,宋亦浔这是给她招恨呢。

韫月面上不显,只叹道,“既是大王责罚,我也不能说什么。这样吧,过阵子,找个由头给大家些赏银,眼看着就到年末了,即使是宫人,也要有些银钱好好过年的。”

“娘娘不必如此……”墨玉才开了个口,就被韫月打断,“大王那里有我担着,你们不必担心。”

若是连这点脸面都不给他,他再也不必说喜欢她在意她的假话了。

·

用过膳,韫月先把昨日剩下的一点结尾补上,又去瞧了瞧几个美人。

她们要办的差事倒也不难,如今只需把报名的人给整理出来即可。

听说今日又多了许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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