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声音突然从窗外传来,邵时婉也不去看那来人,只见她低着头,脸上的紧张已然褪去,只余一抹笑意。很快,那笑意也悄然散去。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一声“哎呀”高亢又压抑;她往后退了一小步,一只手扶着承吉,一只手在给胸口顺气,惊恐地看着来人的方向。
这一系列动作可把窗外的人吓得不轻,严长泽挠挠头,不似方才那般的放轻步子,“咚咚”地踩着那木制的地面往门口绕去,最后还颇为耐心地敲了门才走了进去。这回他没有再出声,默默地走到一边把烛台上的蜡烛全都点上,看着屋里的光渐渐扩散开,才转身拿了茶壶,倒了一杯水递给邵时婉:“温的。顾兄先压压惊。”
邵时婉狐疑,伸手接过,感受着茶杯的温度,送到嘴边啜了一小口,看人坐下之后才挨着旁边的凳子坐了,见对面的人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张口就是一句:“夜深露中的,你怎么在这?”
严长泽:“……”
这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是他的府邸!
良久,久到邵时婉意识到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滑稽,久到邵时婉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他才平静地开口道:“这里离侯府不远,夜色正好,我便过来看看。”
邵时婉点点头。
“那你呢?”他看见她略显局促,“我应该没走错吧?”
“那哪能呀。”说着她从怀里掏出那宴帖,拿在手里晃了晃,“我这不是怕明天小将军的好友太多,看不见我这野路子的朋友么?”
严长泽听着她这话语,不由得一笑:“什么野路子,不瞒顾兄,在下可是打算把您——当座上宾供着的。”
“什么?”
他指了指她手中的宴帖道:“别的不说,就说这帖子,可是单顾兄一个人有。”
她手撑小桌,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着那张宴帖,一语不发,等待着他的下文。
然而,他并没有说下去的打算,只反问道:“不信?”
邵时婉一顿,没有接话。
他自顾自地说道:“前几日醉了酒,不知道怎么就给自己认了个大哥,本来想请他过府的,但又怕他知道我的身份,与我疏远……想着想着也就算了。”
“侯府很好……只是无论是圣上还是武安侯,甚至是永宁伯他都希望我能早日开府建牙。我其实是不想让他们来的,但是我知道,哪怕没有宴帖,他们也还是会来给我撑场面的。”
“思来想去,好似除了顾兄,我确实不知道该将这一纸帖子给谁了。”
邵时婉听着这话,顿感五味杂陈,默默地将宴帖塞回怀里,道:“早知道这样,我就明天再过来了。”说罢,她起身欲往门外走去。
“无妨——”
邵时婉闻言驻足,回过头去,她看见,烛光照映着他那双眼,显得更加地炯炯有神。
他语气极轻:“索性我也无事,顾兄不如同我去饮酒赏月如何?”
邵时婉愣住:“会不会多有叨……”
“顾兄!”他打断了她的话语,直勾勾地盯着她。
邵时婉看着他这样的目光,多少有些悸动,拒绝的话语刚到嘴边又被她给咽了回去,她应下:“好。”
严长泽满意地笑了笑,拉着邵时婉出了门,带她绕到隔壁的书房,借着月光从柜子里掏出了两瓶酒。
邵时婉看着他这动作,苦笑不得,她道:“这不是书房么,怎么还藏了酒?”
他答非所问,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来:“顾兄倒是实诚。”
邵时婉:“……”
他果然都知道!
半晌,她才道:“抱歉,我不知道。”
他将手中的酒塞到她手里,往外走去。
他说:“无妨,我这也没什么禁地,顾兄若是喜欢,改明儿我给你挪一间屋子出来,也好让顾兄常住。”
邵时婉:什么?这人在说什么?
她追了出去,有些唯诺道:“这是御赐,我住进来?不合规矩罢。”
严长泽猛地停住脚步回头,邵时婉一个没留神,手里的酒瓶子一下就撞在了他的腰上,就连那酒塞子都被撞歪了去,蹦蹦跳跳几下滚到地上去了。
“嘶——”严长泽吃痛,用手掸了掸洒在腰间的酒,调侃道:“顾兄,我已经有一瓶了,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吧。”
邵时婉一阵脸红,尴尬地收回手,弯腰将那酒塞子捞了起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将那塞子摁了回去。
“你……”严长泽看见她这举动,不免有些吃惊,他所认识的顾兄什么时候这般潦草随性了?
邵时婉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酒瓶,心下明了,笑道:“我有这么穷讲究吗?”
严长泽回想。
她道:“走吧,不是说去赏月吗,总不能在这里干站着赏吧?”
严长泽放弃回想,问道:“顾兄会爬树吗?”
她摇头。
“那会轻功吗?”
她还是摇头。
“好吧!”严长泽这样说道。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这话是何意时,那人的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腾空一跃,抱着她上了屋顶。
他将人放下。
她的心怦怦直跳,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双颊逐渐滚烫,她似乎看见了自己那张泛红的脸。
她转过身去,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幸好,幸好!幸好这家伙不知道自己是女子。
“怎么了?”严长泽问。
她没有转身,只是摇头道:“没什么,这边迎风,凉快!”
“嗯。”
他惜字如金,吐出这一字后便撩袍坐下了,借着月光独自喝起了酒。
邵时婉迟迟没见身后那人反应,直到身后有寒意来袭,她才回过头去。只见酒瓶暂倚他膝头,月光洒在他微扬的脸上,只是不知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在透过那月光看着的是什么。
“有心事?”她挨着他坐了下来,与他碰了一杯。
严长泽回敬。扯了扯嘴角道:“没。”
“你这么晚拉我出来喝酒,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心事呢?”
“是么?难道不是顾兄三更半夜闯我新居么?”
说罢,他笑了笑,再次举杯。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嘟囔着,而后往外挪了些,将两条腿伸到屋檐处,随性地晃动着,她说,“长泽,跟你商量个事呗。”
“你说。”
“你看,我现在吹着冷风,在这里陪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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