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时婉顺手端了桌上的茶送到嘴边,没有喝,眼珠子转了转,而后盯着茶水里的倒影,怯生生地开口:“婉儿听闻,端国欲……欲出兵大鸿。”
“你说什么?”邵时禹听了这话也是一惊,直接就拍了桌站了起来。
邵时婉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茶水微微晃动。
她偷瞄着他试探道:“皇兄?”
邵时禹看着眼下的人这模样,知道是自己反应太过吓着她了。他坐了回去,声音比往日更温和了,他问道:“婉儿,这些话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从哪里听来的?她能说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吗?
虽然大鸿在军事方面与端国旗鼓相当,但还是同哥哥说了好早有准备罢。
至于怎么说,似乎不太重要。
“严长泽。鬼面杀神,严长泽。”
“斩杀了齐国陈老将军的那个?”
果然是一战成名的鬼面杀神,连皇兄都知道了。
她答道:“是。”
“传闻他飞扬跋扈,残忍嗜杀,又常年戴着面具,鲜少有人见过他。婉儿,你是如何认识他的?”邵时禹面露忧色,一把把她拽了起来,左瞧瞧右看看,问道,“他可有伤到你?”
邵时婉心头一暖,摇摇头:“哥哥别担心,我、我同他交情……还算不错。”
邵时禹神色越发的复杂:“他知晓你身份?”
她忙摇头:“没有没有,我见他时都是束了发换了衣袍,他不曾识破我。”
束发换衣袍?结交一个杀神?
邵时禹眯了眼看着她好半晌,没有说话,竟是直接走到门口,“砰”的一声将门打开,吩咐道:“让怀安过来!”
“皇兄!”邵时婉见人起身往外走,不明所以,便也跟在了身后,没想到听到了这么一句,她道,“您别怪他。”
邵时禹冷哼一声,把门关上了。他压低声音斥道:“你好大的胆子!我只当你在金陵是游山玩水,竟没想到你、你去结交那杀神!”
他又气又急,整张脸涨的通红。邵时婉跪倒在地,等着他的斥责,可最终他只憋出了一句:“你不要命了么?”
她仰着头看他,见他还算冷静,她决定在怀安来之前将要事说完。
“皇兄,在婉儿回来的前几日曾去找过严长泽,那时他喝了酒,婉儿问他‘战事已了,日后有何打算,是否有空同我玩上一阵’。那时他喝得醉醺醺的,他说‘我哪里有空闲,陛下有一统天下的打算,保不齐下一个打的就是大鸿,我还得回军中筹备筹备’。”
几句话虚虚实实,应该能说得过去吧?
邵时禹叹了一口气,拉了她起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
“皇兄有在听么?”
“朕,听见了。”邵时禹道。
邵时婉担心他不信,又道:“皇兄,我与严长泽认识挺久了,他不曾骗过我。这次……”
邵时禹又盯了她好半晌,还真是长大不少,他笑道:“好,我会留心的。”
“皇兄,我再住上几日,就、就……”
她没能说下去,她发现她的皇兄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问:“是去玩还是去做些什么?”
邵时婉没说话。
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声音:“陛下,怀安请见。”
“进来。”
怀安推门而入,正欲下拜。
“关门!”邵时禹边说边走回主位上坐了,揉了揉太阳穴,将那一大摞的奏折都合上、推到一旁。
邵时婉默默地拿了茶壶给他续茶。怀安单膝点地见礼。
邵时禹没叫他起,开门见山:“当初嘉柔去金陵的时候,朕是怎么跟你说的?”
“陛下让属下保护好殿下。”
“那她都结交了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属下知道。”
“知道你为何不报?”
怀安低着头。
“回话!”
“皇兄别气,是我没让他说。”
邵时禹头也不抬,指了指一旁的太师椅道:“没你事,你去那坐着。”
邵时婉:“……”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生的哪门子气?她执拗不过,没再说话,但到底也没真的到一旁坐着了去。
怀安回道:“陛下当时吩咐属下的是保护好殿下,务必要让殿下玩得尽兴,一旬一信,属下不知要事无巨细的回报。”
不知要事无巨细的回报!
邵时禹气得一笑,点着怀安对邵时婉说道:“你教出来的人。”
“那你倒是说说,你放着你家殿下去天天去见一个异国将军,这事是大是小?”
邵时禹没等他答话,或者说根本就没指望他答些什么,他又道:“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这样一个军中人物,你就不怕他识破嘉柔身份?”
“属下知罪。”
“皇兄,你别怪他。”
邵时禹眼见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再揪着他们不放。他抬头望着站在身旁的邵时婉,问道:“方才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答复。”
方才他问,是去玩还是去做些什么。
邵时婉被他盯着头皮发麻,扯了他的袖子跪了下来,没有答复,只唤道:“皇兄……”
答案不言而喻。
邵时禹低下头去看她,顺了顺她头上晃动的流苏发簪:“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没有直接下旨强留他,他只说他希望自己好好的,她的哥哥,在用自己的方式挽留她。她鼻头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湿了眼眶。
他的手往下滑去,用那身龙袍擦了她眼角的泪:“真的不能留下么?”你若担心,我可以让其他人去,我可以派好多好多人去,我不想让你冒这个险……
邵时婉握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音调里已夹杂了哭腔:“婉儿不放心……”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知道更多的细节,我可以不打草惊蛇地继续接近他。
末了,皇帝认栽,吩咐怀安再去调几批暗卫。又留了她在宫中用了午膳、晚膳、甚至是想留她在皇后宫中过夜,最后还是邵时婉称路风尘仆仆染了一身灰、要回去沐浴更衣,留在宫中多有不便,这才将人放了回去。
当晚,福宁宫。
皇后沈舒桐正坐在妆台前卸着头上的凤冠。邵时禹走过去拿了梳篦细细地替她梳着头,忍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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