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去朝来,斗转星移,三年时光转瞬即逝。
宣统三年三月,端帝盛珩不顾众臣反对,下旨封玄武军苍狼营主将严长泽为副帅,为玄武军主帅武安侯麾下,并于三日后出兵大鸿。
一向谦卑的严长泽昂首挺胸立于朝堂之上,在灼灼目光下领了这道无功受封的旨意,奉旨出征。
大鸿皇帝邵时禹得知端朝来犯,欲御驾亲征,众臣规劝,无果。
御书房内,邵时婉一袭红裙站在邵时禹身旁。
“皇兄就不能不去么?”
“皇后都没意见,你怎么就有意见了?”他笑着说道,“难道婉儿你觉得你皇兄我打不过你好交往了几年的好友?”
打不过?那可太打得过了!
上一世她蒙在鼓路之时,皇兄就以筹备多时了,何况这一次,明主虑之,良将修之,又是知己知彼,怎会打不过?
“婉儿从没这么想过,皇兄可别冤枉了人。只是皇兄,我们未雨绸缪如此之久,本就胜券在握,皇兄为何不让那群武将去,您自己去那多累呀。”说着她走到他身后,轻轻地给他捶起了肩。
“嗯。舒服。这里,再往外一点。”
邵时婉哪里听得他这使唤,加大手劲捏了他一把,叫道:“哥哥!”
“好了,安心在你府里待着,你要是得了空就多入宫陪陪你皇嫂。”
“是——嘉柔领皇兄旨。”
怎么这般听话?这丫头打什么坏主意呢?
邵时禹盯了她好半晌,道:“不准偷偷去边境!”
“那我要是想皇兄了怎么办?”她眨了眨眼睛、摸了摸鼻子。
“宫里这么多画师,你让他们给你画上几百幅,好看个够。”
“哥哥!”邵时婉恼羞成怒。
“你要是真担心你那好友,待我把他抓来,日日陪你听曲儿如何?”
邵时婉:“……”这是一国之君能说出来的话?着实荒唐。
“什么好友?”
邵时禹戳了戳她额头笑骂道:“你装什么蒜呢。”
邵时婉嘟囔着:“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友,婉儿一开始接近他就是冲着他那身份去的。”
“啧啧啧,”邵时禹装模做样摇着头,“那他也忒可怜了些吧,好不容易认识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兄弟,结果还是另有图谋。”
他打趣她,她认真对他说:“嗯,确实是可怜了些。皇兄要是抓了他就给他个痛快吧,别折腾他了。”
反正都是死。
几年相处下来,她反而想通了不少——没了他——没人能取代他,祸患少一个是一个,何况……何况她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皇兄留下这么个祸患在自己身边。
“哦?”邵时禹像看什么奇葩生物似的看着邵时婉,“我还以为你要替他求求情呢?”
邵时婉摇摇头。
“行了,回去吧,我该去军中看看了。”
邵时禹起身。邵时婉屈膝一礼,看着那高大的身影逐渐模糊。
半月后,城门下。
鸿帝邵时禹一身铠甲,手持长剑,当着他的子民面前拔剑指天,道:“朕,今日亲征,必保海清河宴,还尔等太平。”
众臣民拜:“陛下圣明,吾皇万岁!”
城墙上两衣着朴素的女子也跟着下拜,其中一个压低了嗓音说道:“嫂嫂别担心,哥哥会赢的。”
“嗯,我信他。”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那泛着白光的剑刃上,十分耀眼。年轻的帝王坐在马背上,扫视着周遭的一切,目光在城墙上短暂地停留,眼神柔和了几分。
随后,他再次举剑:“众将士们,随朕出征!”
“出征——出征——”
“驾——”
马蹄声响起,扬起了烟尘。城墙上二人看着那浩浩汤汤的军队渐渐走远,邵时婉道:“走吧。”
“好。”
二女子一前一后,回了皇宫。
-
端国边境,军营。
“报——”
“元帅,大批敌军往东边去了。”
“接着探!”
“是!”
那军士退出营帐,主帅杨琛站在沙盘地图前,道:“诸位怎么看?”
一营主将指着沙盘上东边的山脉道:“天下谁人不知鸿帝小儿御驾亲征,这山险峻,那厮怎会冒险走?什么大批军队,依末将看,这不过是障眼法。”
“对,末将也这么觉得。”
“对!曹将军说得对。”
“对……”
一时间异口同声,叽喳个不停。
杨琛一眼扫过去,点名道:“严副帅,你作何看?”
严长泽道:“两军久久僵持不下已半年有余,末将认为就算鸿帝年轻气盛想走捷径,他麾下那群老将军也定不会让他们国君去冒这个险。故末将认为这其中必定有诈。”
杨琛道:“诸位也都这么想?”
帐内众将军相互看了几眼,道:“副帅所言在理。”
“那就先按兵不动。加强警惕。”
“末将遵令。”
“夜间更甚。”
又过了几日,青天大白日的,大鸿军队真就从东边杀了过来,将本以为部署完备的玄武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报——”
一将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道:“元帅,敌军,敌军杀过来了,三……三里地不到,乌泱泱的一大群人!”
闻言,严长泽从桌上抓起青铜鬼面戴上,拿了长枪道:“元帅,末将去看看。”
杨琛微微颔首。
“传令下去,除了神机营和虎翼营留守坐镇,其余十四营全部整装,将东西面都守死了。”
“末将等领命。”
众将军得了令全都急匆匆地出去了,只留下神机营和虎翼营的营主四人。
“你们也去看着,别出乱子。”
虎翼营两营主道称“是”退了出去,神机营营主杨予宁给他的副将使了个眼色,那副将也跟着出去了。
半刻钟前还嚷闹个不停的主帐已经安静了下来,杨琛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右肩。
这几日天气不好,他老人家的老毛病又犯了。杨予宁上前一步,担心道:“父帅。”
“你也下去,虽说你那神机营只是留守坐镇,但也出不得半点乱子。”
杨予宁油盐不进,直接上手帮他揉按了起来,低声道:“真搞不清楚陛下在想些什么……”
杨琛隐隐听清了他的话,一掌打在了他的手背上,嗔道:“慎言!”
杨予宁一言不发,专心伺候着他。又过了一会儿,杨琛才道:“去吧。你要胆敢出一点乱子,军法容不得你。”
“是。”他行了一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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