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时婉的目光掠过他平静的面庞,感受着他内里的波涛汹涌,是诘问,是猜忌,是本就薄弱的信任女墙摇摇欲坠。
她将手搭在心柳肩上,做出一副纨绔的样子,仰起脸来,很是大言不惭,道:“那可不?改日你也同我去那烟雨楼多坐坐,再喝喝酒听听曲儿,我保你什么都能打听到。”
长泽一怔,看了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噗嗤一笑。
“才发现你这人忒坏!”
邵时婉眉头一挑,搭在心柳肩上的手往腰间落去,才听见他又道:“存心把我往死里折腾。”
心柳闻言,掩面一笑,顺着她的手往她身边挪了挪,点头附和道:“嗯,忒坏。”
邵时婉不乐意了,抬手扯了扯心柳白皙的面庞,仍觉得不够,复又拍了两下,才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心柳作势就要挣开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道:“公子方才不是说,心柳不过一介乐师而已……”
她扬了扬下巴:“嗯?”
“……心柳当然是公子的人。”她无奈,又往她身边靠近,任她揽了自己的腰。
邵时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将矛头指回正在一旁看热闹的始作俑者:“我也才发现你这人狼心狗肺。”
严长泽喊冤。
“停——还有没有天理了?你顾兄我,好心好意地邀请你去喝酒听曲,你居然说我折腾你?”
她将手从心柳腰间抽出来,拍了拍胸脯高声反驳,仿佛下一句就要冒出个“天地可鉴”来。
严长泽看着她没好气的样子,不由得一笑,道:“我记性好不好我不知道,但顾兄记性是真的差。”
是么?我记性差?
她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顾兄难道忘了,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了?”
第一次见他?
她不厌其烦地竭力回想着,那日的长空是似这般黑云压城,还是艳阳高照?青铜面具揭下后,落在他脸上的是转瞬的光辉,还是无尽的暗影?
她微微闭眼,没有答话。
“看来,顾兄真的是忘了。”他声音极小,喑哑了的嗓音透出了几分无力,“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在烟雨楼,那会儿你还向我讨酒来着。”
她猛地睁眼。她仿佛听见了他话语中的失落,那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失落。
“那时永宁伯亲自带人拿我,”他顿了顿,又道,“说来也不怕你笑话,那晚我还因这事挨了二十军棍……”
她不知该如何接话了,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胸中涌出的不知是何种情绪。那日在灵谷深松,数十名的皇家暗卫向他拔剑,他那时便已然是带着伤么?
“想起来了?”
虽然此事相隔不到半月,此时经他提起,她竟觉得有些恍惚,也就军奴营出身的他,能把军中刑罚说得这般轻巧平淡了。
可如果所有加诸在他身上的责难他都能一笑而过,那最终压垮他逼他低头臣服的,又会是什么、又能是什么呢?
心柳见她有些走神,拉了拉她的衣袖,轻声唤着她“公子”,将她从往事中抽离开来。
“抱歉,我当时并未多想,我不知……”她讪讪开口,方才眼中的怜悯、懊悔乃至是阴谋,顷刻间都已悄然殆尽。
“顾兄又没对我做什么,不用跟我道歉的,左右不过是一顿军棍而已。”他还是那般平静,好像在说着别人的往事。
“所以顾兄,现在还要我陪你去喝酒听曲吗?”
“为什么不去?你自己说的,左右不过一顿军棍而已。”浅浅的笑意从她嘴角浮出。
天色愈加暗沉了些,只剩那一轮明月高挂长空,晚间的风徐徐吹来,皎皎月光顺着风飘向那片孤舟,却被那隔帘挡在了船外,悻悻而归。
就连那几盏烛火也被殃及,忽明忽暗的光打在他们脸上,两个相互试探又试图接近的人,在这一刻,都看清了彼此脸上的笑意。
没有埋怨,也没有拒绝,他笑着对她说:“你还真是存心折腾我。”
“那哪能呀,我心疼你都来不及。”
心疼你的过往,却对你的当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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