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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这晚南惜睡得十分煎熬。

她很久没做过这个梦,在暗无天日的破房子里,鼻腔充斥着霉腐的气息。

地上很冷,她只能靠着旁边的人取暖,身上还裹着他唯一一件外套。

她问他会不会冷,少年冻到发哑的嗓音安抚她:“哥哥是男孩儿,不怕冷。”

很久之后她才知道,男孩儿也是怕冷的。

池昭明就会在冬天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还会把冰凉的手塞进她羽绒服帽子下面,哆嗦着不敢拿出来。

她梦到记忆中少年无法移动的双腿,梦到被他用椅子敲晕倒在旁边的人贩,梦到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发脾气吼她,叫她跑。

她不要命地往前狂奔,直到筋疲力竭,满头大汗地醒来。

皮肤闷得透不过气,每一个细胞都像是缺氧。南惜关掉房间暖气,打开窗帘。

天空漆黑一片,有小雨滴在窗玻璃上,一点一点地汇成水流。不远处两串模糊的光亮,是庄园主干道的路灯,彻夜通明。

南惜望着那一片照亮黑夜的孤灯,突然想起魏亦铭形容池靳予的话——孤独,又转念将它驱出脑海。

深更半夜想起一个男人,不是好事。

她继续望着光影,把头脑放空,久久失神。

直到暖气散尽感觉到凉意,才去衣帽间里披了件薄绒外套,下楼。

噩梦消耗太多,她有些饿了。

陈阿姨在厨房做早餐。

但凡主人在家,陈阿姨都是三四点起床,准备一顿精致营养的早餐。

“阿姨我没什么胃口,别熬汤了。”南惜没骨头似的靠在岛台边,接了杯水喝,“做牛肉面吧,我想吃辣。”

陈阿姨惊讶:“一大早吃那么油腻?”

“嗯。”南惜没给商量的余地,坐上高脚凳,旋过身,把手机放到支架上刷视频。

祁书艾这两天没更新,不知道又在憋什么大招。

“你起这么早。”陈阿姨一边和着面,一边小心地看了她两眼,发现她脸色不好,“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南惜趴在岛台上沉吟了声。

陈阿姨十八九岁来南家做保姆,一晃就二十年了。南惜也从一个奶娃娃长成大姑娘,看在眼里,跟自己闺女差不多。

陈阿姨望着她清瘦疲惫的身影,满眼心疼:“要是没遇着那事儿就好了。”

“都过去了,我都多少年没梦到过了。”南惜换了个无脑搞笑的视频博主。

确实好多年了,她都快忘了五岁时被掳走的经历,直到那天,从池靳予身上闻到熟悉的气味,那段过往才又被唤回记忆浅层。

可那是池靳予,出身高贵的天之骄子,不会是那个双腿残疾的哥哥。

这世上巧合那么多,就像他请她听马克西姆,多半只是个巧合。

竟然有人四点多还在播玉石翡翠,也有人四点多在网上买翡翠。那一眼能辨认出的B货种水,满屏酸洗纹,有胆子卖A货的价。

南惜没忍住点了举报。

“只可惜奶奶送我的平安锁。”她顺嘴说。

陈阿姨宽慰地笑了笑:“那都是身外物,小姐平安回来才是万幸。”

南惜努了努嘴,去冰箱拿昨晚没吃完的糕点。

道理没错,但终究可惜。

当年她的出生万众瞩目,奶奶用自己嫁妆里最珍贵的——Y国女王权杖上的翡翠,为她打造的平安锁,就这么被坏人抢走。

后来人贩落网,平安锁却下落不明,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在任何拍卖行出现。

陈阿姨叮嘱她:“热一下再吃。”

南惜拖着步子往西厨走:“知道啦。”

今日无事,南惜吃完早饭在客厅沙发上躺着,旁边有个落地的手机支架。

南映雪打视频来,正好看见她这副模样:“你懒死算啦!”

南惜慢悠悠剥着开心果:“乜事?”

南映雪朝她挤挤眼:“卓家大公子揾我问你喔。”

南惜差点咬到肉:“问我做咩?”

南映雪:“知你分手,问你要唔要新男朋友喇。”

南惜瞟她一眼:“系你想八卦啩三姐?”(是你想八卦吧三姐)

她才不信,卓英懋真能说那话。

南映雪咯咯笑起来,衣领上一圈闪钻颤得晃眼睛:“使乜讲吖,我好有心噶,好挂住你噶。”(我好关心你,好想你哒)

这姐嗲声嗲气地说想她,南惜俩胳膊一酸,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浮了一层。

得亏她不是个男人。

“你冇嘢呀嘛?系咪有病。”(你没事吧?是不是有病?)

南惜骂笑了,取下手机坐起来,一条腿盘着,另一条弯曲着用胳膊搂住,“二叔冇催你?”

“呐——”南映雪抬着下巴,用眼神警告她闭嘴。

不到三十的美少女,最讨厌被人提催婚。

南惜放过她,也不准她再提卓英懋。

话题转到南映雪新订的几件漂亮礼服和珠宝——全都会打包到京城,姐妹俩一人一份。

可惜婚礼没有了,原本打算借此说服大哥放她来京城小住的南映雪心情有点down。

但比起这个,小妹摆脱渣男更值得庆幸。

电话粥煲了一上午,中午陈阿姨做西餐,南惜在后院湖边吃切好的和牛。

一片雾蒙蒙的湖光山色,像泼墨画,被屋檐雨披垂下的水帘隔开。

雨再大,也惊扰不到这里的僻静。

南惜想着三姐挂视频前的最后一番话。

说池昭明本就不适合她,以她的性格,能迁就池昭明三年,却忍不了一辈子。

她是要被人捧在手心当宝贝一样呵护的,是只要她一个眼神一句话,对方就能为她赴汤蹈火,深更半夜大风大雪也甘愿奔走的。

这世上她爸妈能做到,祁景之能做到,她未来的另一半,也要能做到才行。

而她和池昭明就像小孩过家家,能一起玩,能谈恋爱,却注定走不到最后。

南惜整个人窝在藤椅,披着毛毯抱着腿,想着这些话,雨帘中恍惚浮现出一张清俊深沉的脸。

他是说说而已,还是真的?南惜没一点头绪。

放空半晌,她终于拿过手机,懒洋洋敲字:

【有点无聊,我想出去玩。】

那人很快回复,干脆利落一个字:【好。】

昨晚才离开的库里南又驶进龙湖山庄,只用半个多小时,和他回复的那个字一样干脆利落。

今天没有演奏会,南惜没太费心打扮,化了淡妆,随意挑的耳环和手链。

昨晚洗过的头发自然柔顺地披在肩头,没有被烫成任何造型,也足够精致漂亮。

薰衣草色的香奈儿,是她和南映雪打完视频突然想穿的,南映雪那套是鹅黄色,定制的姐妹款。

她走到地库看到他,压下一阵没出息的惊艳。

池靳予白衣黑裤,衬衫扣子抵到脖颈下,虽然没打领带,简简单单的一身,却半分不减斯文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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