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鎏金香炉吐着龙涎香,皇帝的手指在十王爷密奏上摩挲出一道油亮的痕迹。窗外骤雨初歇,檐角滴水声像更漏般敲在心头。
"陛下,贾大人的八百里加急。"大太监高鸿举着漆盒的手微微发抖。
皇帝用银刀挑开火漆,展开的绢帛上字迹潦草,显是仓促写成:"臣查实十王爷勾结三皇子余党陆沉舟,大同总兵府已现私铸兵器......"
"啪"的一声,白玉镇纸在青砖地上摔得粉碎。高鸿跪着向后蹭了半步,却见皇帝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意比冰还冷。
"朕这个弟弟啊。"皇帝从楠木匣中取出一卷画轴,徐徐展开。画中两个少年在御花园扑蝶,年长的紫袍玉冠,年幼的红衣锦带,落款是"承平十二年端阳"。
高鸿认得这是先帝御笔,连忙低头。一滴水珠却砸在画上幼童的笑靥处,晕开了墨色。
"传旨。"皇帝的声音惊得高鸿一颤,"着九门提督秘密封锁十王府,但..."明黄袖口下的手攥得发白,"不许惊动太后。"
太后终究知道了十王爷在大同举兵的消息时,正对着镜奁簪花。银簪当啷坠地,她踉跄着抓住宫女手腕:“快备辇,哀家要见皇上!”暮色中的慈宁宫长廊,她的凤冠珠串在风中摇晃,如同她剧烈起伏的心跳。
乾清宫内,皇上批阅奏章的朱笔突然顿住。太监尖细的通报声尚未消散,太后已跌跌撞撞冲了进来,满头珠翠凌乱:“皇上!你十弟他年幼无知,定是受人蛊惑……”
“年幼?”皇上霍然起身,龙袍扫落案上奏折,“他勾结叛党时,可没显出半分懵懂!母后可知,他们的谋逆密信里,字字句句都要儿臣的命!”
太后踉跄半步,扶住蟠龙柱:“他是你胞弟啊!你就不能念着血脉亲情……”
“亲情?”皇上冷笑,眼底泛起血丝,“儿臣被刺客追杀时,母后在慈宁宫礼佛;儿臣染疫昏迷时,母后在给十弟筹办生辰宴!如今他要夺我江山,母后倒想起亲情了?”
殿外惊雷炸响,太后的声音混着雨声尖锐起来:“哀家十月怀胎生下你,你竟如此狠心!”
“生下我却不养我!”皇上猛地掀翻桌案,茶盏碎裂声中,他赤红着眼嘶吼,“阿娘把我养到八岁,您连件冬衣都没给我添过!在您心里,我不过是占着皇位的绊脚石!”
太后僵在原地,看着皇上拂袖而去。次日,慈宁宫的宫门便落了锁,金丝楠木匾额下,禁军甲胄泛着冷光。
御花园的海棠被暴雨打落满地,皇上独自坐在凉亭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玉佩——那是养母留下的遗物。皇后撑着油纸伞寻来,衣袂沾着湿意:“皇上,太后她……”
“住口!”皇上猛然起身,惊飞了檐下栖雀,“从今往后,莫要再提此人!”他转身踏入雨幕,任由雨水浇透龙袍,恍惚间又回到幼时,阿娘将他护在斗篷下的温暖。
窗外雨势渐歇,晚霞染红半阙宫墙。而此时的大同城中,陆沉舟将一封密信掷在十王爷面前,信纸洇着暗红血迹:“皇上软禁了太后。王爷,您这位好皇兄,倒是真下得去手。”
十王爷捏紧信纸,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陆沉舟的声音在密室回荡:“如今唯有破釜沉舟——我们在京城的死士已就位,只等王爷一声令下。”烛火摇曳中,两人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兽形。
贾元春的寝宫飘来甜香,她亲自捧着桂花酿迎出来,鬓边茉莉随动作轻颤:“皇上尝尝,这是新制的冰酪。”见皇上神色阴沉,她又盈盈笑道:“方才宫人们逗弄新来的小狸奴,那小家伙打翻了胭脂盒,反倒在宣纸上踩出朵梅花……”
皇上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动几分。贾元春适时递上帕子,轻声道:“江南送来的云锦料子到了,臣妾想着,皇上龙袍上的金线该换了。”她指尖划过皇上衣角磨损处,目光温柔而坚定,“这江山再难,臣妾愿与皇上共担。”
皇上坐在榻上,揉了揉眉心,语气中满是疲惫:“朕心中烦闷,来你这儿坐坐。”
贾元春轻声吩咐宫女上茶,而后在皇上身边坐下,轻声说道:“皇上日理万机,可要多多保重龙体。若有烦心事,不妨说与臣妾听听,或许心里能好受些。”
皇上抬眼看向贾元春,目光中多了几分柔和:“这后宫之中,也就你能懂朕。太后她……唉,为了十王爷,竟全然不顾朕的死活,丝毫不顾母子情分。”
贾元春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太后娘娘许是一时糊涂,心中念着十王爷是她的幼子,才会如此。但皇上您也莫要太过伤心,太后娘娘终有一日会明白皇上的苦衷。”
皇上冷笑一声:“她若真能明白,就不会做出那样的事。在她心中,朕这个儿子还不如十王爷。罢了,朕如今也看开了,这世上,也就阿娘是真心疼朕的。”
贾元春见皇上情绪低落,便想着转移话题,让皇上心情好些:“皇上,近日臣妾听闻江南一带新出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还有不少才子佳人的佳话呢。”
皇上微微挑眉,来了些兴致:“哦?说来听听。”
贾元春嘴角上扬,娓娓道来:“听说江南有一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慕名求亲者无数,可她却偏偏钟情于一个穷书生。那书生虽家境贫寒,却才华横溢,两人情投意合,真是一段佳话。”
皇上听着,脸上的阴霾渐渐散去:“这倒是有趣,没想到江南还有这般奇女子。那书生可曾高中?”
贾元春笑着摇摇头:“还未曾呢,不过那才女说,无论书生能否高中,她都愿与他相守一生。臣妾觉得,这般纯粹的感情,在这世间可不多见了。”
皇上微微点头,感慨道:“是啊,这皇宫之中,多的是算计和利益,像这样真心相待的感情,实在难得。”
正说着,一名太监匆匆来报:“皇上,江南传来急报,贾宝玉和林黛玉那边有新的消息。”
皇上神色一凛,立刻坐直身子:“快呈上来。”
太监将密报呈上,皇上接过,仔细阅读起来。只见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看完后,将密报往桌上一扔:“这些乱臣贼子,果然有新的动作。”
贾元春忙问道:“皇上,可是三皇子余党又有异动?”
皇上点点头:“不错,他们似乎在准备一场更大的阴谋。贾宝玉和林黛玉已经掌握了一些线索,但还不够。朕得好好谋划谋划,不能让他们得逞。”
贾元春想了想,说道:“皇上,臣妾觉得,如今可先稳住十王爷,让他与三皇子余党之间产生嫌隙。十王爷本就被三皇子利用过,心中定有怨恨,若能加以引导,或许能让他们自相残杀。”
皇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说得有理,朕这就下旨给贾宝玉,让他依此行事。”说着,皇上起身,大步向门外走去,准备回宫处理政务。
贾元春望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皇上身上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任,这场权力的斗争还远未结束,而她,也只能在这深宫中,尽自己所能,为皇上分忧解难。
与此同时,在大同城中,十王爷正与陆沉舟等人商议着下一步的计划。十王爷心中对三皇子的背叛仍耿耿于怀,但为了皇位,他不得不与陆沉舟合作。
“陆先生,皇上那边如今必定有所防备,我们该如何是好?”十王爷皱着眉头问道。
陆沉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王爷莫急,我们已经在京城布下了不少暗子,只要找准时机,定能一举成功。不过,王爷您还得再忍耐些时日。”
十王爷咬咬牙:“本王已经忍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多些时日。但你们可得给本王保证,事成之后,这皇位一定是本王的。”
陆沉舟拱手道:“王爷放心,我们的目的就是助王爷登上皇位,自然不会食言。”
烛泪在青铜烛台上堆成珊瑚状,林黛玉面前的蓝皮册子已翻到卷边。她第三次检查父亲之前交给她的檀木匣——除了那枚"慎"字玉牌,就只有半片风干的棠梨花瓣黏在匣底,薄如蝉翼。
"姑娘,该用药了。"紫鹃端着药盏进来,见黛玉正用银簪挑着花瓣对着灯看,"这陈年旧花有什么好看的?"
簪尖突然一顿。黛玉发现花瓣背面有极细的针孔,排列成奇怪的形状。她心跳陡然加快,想起父亲教她认星图时说过:"有些消息,要换个角度才能看清。"
"取我绣绷来!"黛玉突然起身,素白绢帛绷紧后覆在花瓣上,用胭脂轻拍。渐渐显出的图案让紫鹃倒吸凉气——是七个排列成勺状的小点。
"北斗?"紫鹃疑惑道。
黛玉指尖发颤:"是大同城的望楼布局。"她翻出父亲绘制的边关舆图,七个红点完美对应大同七座望楼。而花瓣柄端的针眼,正对着城西一座不起眼的茶肆。
宝玉匆匆进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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