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茶犹豫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她没有单独和陌生男子住过一个房间,心中难免有些许的紧张和不适应,但想到和钱金梅住一个病房,她可能会更害怕,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等到护士把她的床移到隔壁的病房,听茶看着四面白得刺眼的墙壁,她才后知后觉地紧张起来。
病房的格局与她住的那间病房并没有什么两样,病房内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听茶知道,是宋清辉衣服上的味道。
虽然是在医院里,可是听茶到底还没有和陌生男人独处一室的经验,心底愈发地紧张起来。她看到病房的窗口挂了他们一起做的灯笼,红色的纸面,上面多了两行字。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
两行字银钩铁画,笔力深厚。
听茶垂下头来,心下微窘,果然,他的字很好看。
宋清辉靠在病床上,手里拿了本书,这一举动本想让听茶放松些,但想想她刚才的反应,大概是没什么效果。
“今天白天,我又找了护士,借了笔墨,多添了一句上去。”宋清辉道。
听茶走过去,指尖点在红色的灯笼上,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又下了雨,细密的雨水砸下光秃秃的枝干上,估计再过不久,就能看到满窗的新绿。
听茶道:“当时应该让你题字的,你的字比我好看,拿出去卖,应该能挣不少钱。”
宋清辉被听茶的语气逗笑了,他以为她紧张,却没想到她还能和他开玩笑,“卖给我,或许能卖不少钱。”宋清辉揶揄道。
听茶若有其事地点点头,“卖给我也能挣钱。”
听茶喜欢宋清辉这样坦坦荡荡的态度,她说他字好,他也并未做口头的谦虚,而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
一来一往,两人之间紧张的氛围得到了缓解,听茶走到床边,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宋清辉放在桌子上的书,《WhatisMathematics》什么是数学?心里感叹了一句,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到底才认识几天,很多事都不方便直接问,听茶放下心底的疑问,“我关灯了?”
宋清辉躺在床上,睡得笔直,少年的身形陷在雪白的被子里,将一张病床显得格外的狭窄。
“好。”
“啪嗒”一声,灯在一瞬间熄灭,听茶觉得此刻异常的安静,似乎能听到自己浅浅的呼吸声。
她默默在床上躺了十分钟,想要翻身,但又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心中便多了几分顾忌。
奇怪,换做钱金梅,她并没有这样敏锐地感受,或许是因为钱金梅大多数时候,躺在床上,没过多久,就能听见她一声比一声响亮的呼噜声。
不知为何,听茶心中总有一种感觉,宋清辉并未睡着。
这时候,隔壁床传来翻身的声音,男子的声音温润清寒,又带着些许的低沉,“夜里你想动就动,不用顾忌着我。”
听茶闻言,翻过身来,对着宋清辉,黑暗中,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轮廓。过去她也有一个这样的时期,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就算睡着了,也会做一些光怪离奇的梦境,耳边还有不休不止的人声。
听茶不清楚宋清辉现在是否有这样的症状,但她知道,晚上睡不着觉很难熬,会把人逼疯。
“你睡不着吗?”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缩小了二人的距离,听茶有了向宋清辉发问的勇气。
宋清辉平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就在听茶以为宋清辉不会回答她的时候,黑暗中传来一声淡淡的“嗯。”
宋清辉并不习惯将自己的狼狈摆到明面上,呈给别人看,所以面对听茶的问题,他下意识地不想说多。
听茶听出了宋清辉话中的警备,也不好再问,对于失眠,她同样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能拼死地熬着,一次又一次,睁眼又闭眼,人却依旧是清醒的,有时候,她甚至想用脑袋去撞墙。
她那时候想的是,这样就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可以不用听耳边疯狂的人声了。
所幸现在的听茶并不失眠,虽然不能睡上一个十分舒坦完整的觉,但她至少是睡着了。
夜里,她听见隔壁床传来十分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次数很少,仿佛在尽力克制,听茶的睡眠很浅,所以还是听到了。
次日一早,护士在外面吹哨,听茶醒了,坐在床上发愣。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男子,宋清辉眼下带着浓重的青色,整个人看上去很憔悴,他可能一晚都没睡着。
听茶没有去戳破这一事实,而是用极其自然的口吻道:“该起床做早操了。”
“好。”宋清辉的声音十分沙哑。
“你先去洗漱吧,我之后再去。”
听茶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人刚睡醒的时候,总是昏昏沉沉的,睡衣宽松的领口歪到肩膀一旁,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她也没注意到。
听茶蹲在柜子前,找了一会儿衣服。
宋清辉飞快地移开视线。
病房里只有一间厕所,过去听茶和钱金梅住,钱金梅总是第一个冲进厕所,解决了生理需求,换上衣服,便风风火火冲到楼下去了。
听茶抱着等会儿要穿的衣服,进到厕所,为了防止病人自杀用镜片自杀,里面连一面镜子也没有。
比起之前病房的厕所,眼下的厕所看上去像是专门打扫了一遍,墙上一点污渍也看不到。一旁的置物架上,摆了牙刷和一些男士的洗护用品。
听茶很快地移开视线,奇怪的感觉从心底冒出,她知道,是和成年男性居住的不适应感。
她很快地结束洗漱,换上准备好的衣服,走出来。
宋清辉坐在床上,他揉了揉眼眶,脑子里掠过种种疯狂的想法,很快,这些想法平息下来。耳边传来水声,还有拖鞋踩在地板的声音,宋清辉听着这样的声音,竟从中获取了些许的平静。
听茶从厕所走出来,脸颊因为洗漱时的揉搓,微微发红,细碎的乌发沾了水,狼狈地贴在脖子上。
“我洗好了。”听茶进去的时候,便已开了抽风机。她清楚地知道,现在厕所的空气里会残留有她用洗面奶时留下的香味。
进到一个房间,闻到另一个人的味道,那个人还与自己相识,是一件很暧昧也很尴尬的事。
眼下的场景就是如此。
宋清辉从床上站起来,臂弯里挂了要换的衣服。
他“嗯”了一声,走进去了。
进到厕所,陌生的香味涌入鼻尖,很香也很淡,和刚刚经过听茶时,闻到的味道一模一样。
宋清辉看到置物架上放了一些女性的用品,指尖跳跃着掠过,拿了剃须膏。
听茶巡睃着,犹豫要不要等宋清辉一块下去。她走到窗边,点了点红色的灯笼,喃喃道:“还是等等你吧。”
窗外淋了一夜雨的树枝竟冒出了点点的绿色。
看到这抹淡淡的绿色,听茶心里无声地生出许多欢喜,她几乎雀跃地想要做些什么,一转过身,视线正对上刚出来的宋清辉。
宋清辉穿一件牛仔长裤,配上黑白相间的格子毛衣,起床时的疲惫一扫而空。
听茶暗暗比较了自己的穿搭,突然发现,她挺土的,还是昨天穿的外衣。
心里想着,三十岁的成年人果然不一样,每天可以换着衣服穿。
“下去吗?”宋清辉问。
听茶走过去,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剃须膏的味道。
陌生的气味侵入听茶的身边的空气,让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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