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茶省略了梁潇羞辱她的话，把当年大致的情况和宋清辉说了。
宋清辉拉过听茶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一下又一下。
宋清辉还不会蠢到看不出听茶替梁潇做的遮掩，梁潇没生气的时候，确实优雅大方，让人挑不出错。
但每当梁潇动怒，幼年生长的环境就会从她身上显现出来。
梁潇十八岁以前，在南城的一处县城长大，父亲好赌，母亲只重视家里的哥哥和弟弟，对于她这个女儿，全然不顾及。
不过现在，梁潇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梁潇家里的哥哥弟弟也被她拉扯到了朔城，这些年靠梁潇的接济，在朔城经营着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
年年亏空，梁潇年年掏钱去补。
梁潇给他订的未婚妻，就是他舅舅的养女，梁梦颖，比他还大一岁。
宋清辉虽然从黄瑞祥口中知道了一些当年的事，但黄瑞祥毕竟没有全程参与进去，知道的事情也不全面。
他之前只知道是黄瑞祥和听茶一块把他救回来的。
当时梁潇有意诋毁听茶，让人把他们说话的内容透了点口风，自然整个医院都知道了这件事。
当时医院有一个月的时间都在传这件事。
什么穷酸女孩勾引富人家的儿子，明明拿了五百万，还故作高洁地说，要再看一眼富人的儿子。
或许，这些话在别人听来，是虚伪，是故作高洁，宋清辉却知道，听茶是真心的。
“茶茶，那个晚上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他眼睛看着她，带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温和而深邃，“从前我一直以为，是我爱你多一点，现在才知道，我对你的爱，相对于你对我的爱，还是太少了。”
“我以为八年前我已经教会你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我错了。”
宋清辉站起来，少年人单薄的身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蜕变成了成年人宽广坚实的胸膛。
宋清辉转过身，半蹲下来，和她面对面地看着。
“听茶，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他伸出一只手，静静地等待着她。
听茶觉得身体里的血液正在燃烧，她少年历尽荆棘爱过的人，此刻正跪在她面前。
“我愿意。”
听茶把手伸到宋清辉的手上。
宋清辉笑笑，“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听茶胸膛起伏，整个人都有些抖。
“先学会爱自己，再去爱别人，好吗？”他眼尾勾连起上方的皮肉，眸光清亮有力，虔诚地看着她。
“只有你，没有别人。”听茶哽咽道。
宋清辉也不在乎她的答非所问，因为之后年岁，他再也不会离开她，她不会，他就用这一生，教会她这件事。
“你从地上起来吧。”听茶拉着宋清辉起来。
宋清辉顺势站起来，眼睛嘴角都带着笑，“这不算求婚。”
听茶脸一红，“我知道。”
两人视线再度对上，都看见了彼此脸上的笑，又忍不住露出一个更大的笑。
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楼下的吵闹声仿佛是在很远的地方。
宋清辉扯了扯听茶的手，示意她站起来。
听茶站起来，宋清辉坐到她坐的太师椅上，拍了拍大腿，“坐上来。”
听茶坐到宋清辉的腿上，宋清辉环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
“让男朋友抱抱，也让男朋友靠靠。”
听茶看着宋清辉眼底的乌青，问：“这几天没睡好？”
“嗯，没怎么睡，要忙的事情很多，公司的事，家里的事。”
听茶犹豫道：“我让你为难了吗？”
“嗯，为难了，但这些都是我自愿做的，也是你应该享受的，我们在一块这么难，以后别说走就走了。”
听茶替宋清辉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太阳穴，“再也不会了，我现在以后，都只想一个人占有你，你要是再敢去当别的女人的未婚夫，我就——”
听茶想了想，没想出个所以然，好不容易立起的气势就熄灭了。
宋清辉笑了笑，声音很低沉，“不用你说，我也会洁身自好。”
洁身自好这个词很值得品味。
小情侣八年没见，之前见面又一直是针锋相对，隔着一层，一直没能好好地腻歪在一块。
这时候刚刚互表了心意，自然要黏糊糊地抱久些。
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近，在听茶心里打着鼓，听茶知道，外面有人来了。
而且这声音，一如八年前那般熟悉。
“宋清辉，你放我下来，有人来了。”
听茶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梁潇踩着高跟鞋，从门外进来。
八年不见，梁潇看着没什么变化，但仔细一看，还是能看出区别，皮肤远没有以前紧致了，脸上添了几道皱纹。
“宋清辉，你是完全不把我这个妈放在眼里了吗！”
听茶慌忙从宋清辉身上下来，宋清辉站起来，牵住她的手。
“小姑娘，八年前是你自己说拿了钱就离开我儿子，怎么，现在钱用完了，又想回来捞一笔？”
“这次是多少钱，你才能离开我儿子？”
“阿姨，我——”听茶刚要说话，就被宋清辉打断了。
宋清辉从西裤掏出一张卡，“当年你给听茶的卡就是这张，流水你可以去查，这八年，这张卡没有动用过一分钱。”
宋清辉把卡放在了一旁的梨木圆桌上，拉着听茶走出了房间。
“想问什么？”宋清辉半垂着眼睑看她。
两人躲在宅院后面的花园里，假山上爬满了盛开的蔷薇花，假山里面是空的，他们就站在里面。
“你什么时候拿到这张卡的？”
“没多久，就今天下午去你家的时候，我随便拿了本书来看，没想到就看见了这张卡。”
听茶垂下脑袋，听着宋清辉的解释，心里莫名生出一道坎。
宋清辉是因为知道这卡里面的钱她没有用，才原谅她的吗？如果他没有拿到这张卡，没有查卡里的流水，今天的宴会是不是就会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宋清辉看见听茶躲闪的目光，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低声喊了一句：“听茶？”
“怎么了？”她依然低着头。
宋清辉食指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刚刚在想什么？”
“没什么。”听茶下意识地躲避。
宋清辉往前走了一步，听茶被迫往后退步，肩背装上假山的那一刻，宋清辉的手替她挡住了。
坚硬锋利的石面刺着手背的血肉，宋清辉皱了皱眉。
他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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