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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眼睛

白慕鱼刚要起身,不知从那里窜出来一道人影,企图夺走白慕鱼手中的火折子。

很显然,他失败了。

白慕鱼反手将他按倒在地上,顺势抽出腰间的断刀就要割断他的喉咙。

少年的脸被挤压在地上,他不安地蹬着腿,徒劳无功地挣扎着,但他始终紧闭着嘴巴,像是怕惊动了什么人,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在刀刃即将割破他脖子的那一刻,又有一道黑影从草丛里走了过来。

看身影像是一位驼背的老人,走路很慢颤颤巍巍地,老人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然后她突然跪了下来,指着自己的脖子,张着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用口形表示:要杀的话,那就杀了她吧,请放过这个孩子。

这一老一少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他们就连走路的声音都很轻,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保持着高度的警惕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们变得害怕和小心翼翼起来。

看他们这幅担惊受怕的样子,显然不是裴九郎或者神道大人手底下的人。

他们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老人见鱼藏直愣愣的盯着自己不说话,有些急了。她扭头朝着身后密不透风的杂草丛,举起双手,摆出了一个诡异的姿势。

瞬间,杂草丛中,冒出无数双眼睛。

夜越来越黑,杂草从中的眼睛却闪着寒光,不太友善的紧盯着鱼藏。

原来……这里竟然藏着这么多人!

鱼藏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之前为什么老是感觉心慌了……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能不心慌吗?

但他们只是看着鱼藏,始终掩映在杂草丛中,一动不动。

夜晚静默,唯有风在肆无忌惮地怒吼。不远处的洞口,依旧有人进进出出。但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躲在杂草从中的鱼藏和那些诡异的眼睛都十分有默契的没有说话,没有乱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除了天上的乌云遮住了半个月亮,一切安静地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鱼藏不知道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但她觉得自己上气势不能输,也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离自己最近的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温柔祥和的眼睛,尽管这双眼睛的主人想和鱼藏一样,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眼睛的余光里还是流露出像月光一般柔和的神情。

被鱼藏盯久了,那双眼睛里又流露出害怕的情绪。

鱼藏很快便意识到他们没有任何危险。

鱼藏转动双眸,仔细一瞧,果然在这些眼睛里看到了不安、恐惧、害怕……

突然有一双眼睛因为震惊而瞪得浑圆,上下打量着鱼藏流露出一丝欣喜。

鱼藏小声嘀咕道:“难道我们……认识?”

那双眼睛的主人小心翼翼地从杂草丛中钻出来,他右边的腿断了,只剩下左边一条腿,身体匍匐在地上,手脚并用,几乎是爬着走过来的。

鱼藏被他诡异的姿势吓了一跳,耸着肩向后退了几步。

那人却抬头,脸上还带着笑意,他先是扭头瞥了瞥远处的洞口,确定此时洞口处没有人出没,才转头看向鱼藏,十分小声的对鱼藏说道:“我……是刘叔,村口的刘木工啊……你,你是鱼家的二丫头吧……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说话的音调有些奇怪,像是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过话,每一个字的发音都极其的生硬。

鱼藏虽然不认识他,但从他说的话里,鱼藏基本上可以确定他的身份了。

他应该就是申山一带的农户……

鱼藏对他笑了笑,装出一副熟络的样子,问道:“原来是刘叔啊!这是发生什么情况了啊?”

提及此事,刘叔当即泪流满面。

他摇摇头,恳求鱼藏:“能不能不要烧了这里?”

鱼藏收回脸上的笑意,回问道:“如果我一定要烧了呢?”

他指了指身后无数双眼睛,面色悲凄的叹息道:“我们一定会阻止你的,除非你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鱼藏笑道:“我虽然打不过你,但我身后的这个人可不一定哦。”

鱼藏抬头望了望头顶上的星空,眼神突然变得狠厉起来:“让开,不然我真的会从你们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人哆哆嗦嗦的闭上双眼,张开双臂跪在鱼藏面前,一脸视死如归地拦住了鱼藏的去路。

距离鱼藏最近的那双眼睛的主人,也缓缓从杂草丛中走了出来,当她拖着笨重的身子,屈膝跪在鱼藏面前的时候,鱼藏终于知道这双眼睛为什么会如此柔和慈爱了。

女人怀孕了,肚子高高隆起。屈膝跪地的姿势让她感觉很不舒服,可她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鱼藏,鱼藏被她看的莫名有些心虚,偏过头去,不敢与她直视。

她的眼睛让鱼藏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一刻鱼藏觉得自己真该死。

鱼藏最反感这种道德绑架的戏码了,可她只犹豫了几秒钟,就上前将那名孕妇扶了起来。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如果我不把粮仓烧了,就会有人因此死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死……”

孕妇泪如雨下,她说:“粮仓如果被烧了,这是所有人都会被活活饿死……”

鱼藏向他们承诺:“不会饿死了!放心,就算粮仓没了,只要玄宗魔教能活下来,你们就不会被饿死的!”

显然口头上的承诺并不能说服他们。

更糟糕的是,鱼藏一提到玄宗魔教,他们好像受到了某种刺激,情绪慢慢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鱼藏不是没有想过让白慕鱼直接把这些人都给杀了,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鱼藏否定了。

倒不是因为她心善,而是怕动静太大,惊动了裴九郎那边的人。

双方僵持不下,一时陷入了僵局。

驼背的老人忽然抬头,提议道:“姑娘你先别心急,坐下来,好好聊聊嘛,或许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鱼藏想了想点头同意了,却暗自在心里下定决心,天亮之前,不管有没有想到别的法子,她都必须烧了粮仓……

隐藏在黑暗中的眼睛慢慢消失于黑暗中,驼背老人弓着身子拔掉几株野草,她趴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然后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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