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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离开

洛晚被窗外的一阵异响惊醒,她透过窗缝模模糊糊的在夜色之中,瞧见了她“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是你吗?裴九郎?”洛晚压低声音小声的问道。

人偶僵硬地举起一只手,放在嘴角比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洛晚更加小声的问道:“你受伤了吗?”

人偶点了点头。

洛晚便不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在窗户上戳出几个小洞,确保“裴九郎”能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但“裴九郎”一直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就在洛晚觉察到那里有些不对劲的时候,人偶递给了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也受伤了吗?

洛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可怜巴巴的回道:“不要管我,你快走,不要被发现了。”

人偶听后,又递给她一张纸条:我就是来救你的,怎么能不管你呢?快趁现在没人,我带你逃出去。

随后,洛晚听见门锁被撬开的声音,于是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推了一下房门,关押了她许久的房门就这样被轻而易举地推开了,她走出房门,看到“裴九郎”站在远处,向她招了招手,她便快步跟了上去。

可“裴九郎”并不等她,始终和她保持着一段距离,夜色昏黑,洛晚看不清楚它的脸。

眼看着就要畅通无阻地走出玄宗魔教的大门了,洛晚终于觉察出了不对劲,她停下脚步,问:“你究竟是谁?说话?”

人偶沉默了,没办法回答。

恰在此时,鱼藏忽然出现,一脸惊讶的瞧着洛晚,大喊:“想跑,来人啊抓住她!”

洛晚看了看鱼藏,满脸警惕的问道:“你又想搞什么花样?”

裴九郎模样的人偶慢慢转过身来,举起了手中剑,然后满天花瓣从天而落。

洛晚忍不住惊呼道:“裴九郎你……你悟出剑道了!”

洛晚被漫天的花瓣遮住了视线,她只模模糊糊的看到,鱼藏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

然后一道黑影从眼前掠过,那人拉住她的手,在教中弟子赶来之前,带着她逃出了玄宗魔教。

众人于睡梦之中,惊闻自家小掌门的呼救之声,抄起家伙匆匆赶到后,只瞧见自家小掌门毫发无伤的躺在地上。

众人睡眼惺忪的问道:“小掌门发生什么事了?”

鱼藏拍了拍身上的土回道:“没什么,做噩梦了,梦游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大家不用担心,回去继续睡吧……”

待众人散去了,鱼藏才站起身来,捞出藏在身下的人偶,将人偶搬回屋中,藏了起来。

人偶刚被她藏起来,白慕鱼便穿着一身黑衣,带着面纱回来了。

他连面纱都顾不得取下了,便对鱼藏说道:“小掌门,洛晚好像认出我了。”

“那她走了吗?”鱼藏问。

“走了。”

鱼藏:“走了就好,本来就是给她做的一出戏,是真是假由她自己判断。我演这一出,不过是给她一个离开的理由罢了,愿不愿意相信是她自己的事。”

那人偶原本是用来哄骗洛晚说出神道组织的相关信息的,现在却帮着洛晚逃出了这里。

至于为什么突然转变了主意……具体原因鱼藏自己也说不清楚。

可能是原书的洛晚给鱼藏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鱼藏喜欢这个角色,更唏嘘她的命运。也可能是洛晚将鱼藏错认成妹妹时,看她的眼神太温柔,鱼藏心软了。也可能只是单纯的觉得神道大人太欺负人了,这么能这样给人洗脑……

总是她就是狠不下心直接杀了洛晚。

如果这次洛晚选择离开,不再插手她和神道之间的事,鱼藏就放她一马。

如果洛晚不走,鱼藏也只好杀了她。

万幸,洛晚选择了离开。

黑衣蒙面人一直将洛晚带到小冢也的平阳道,从这里一直往西,盘踞着许许多多的山,山上坐落着各大江湖门派。

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西出平阳道,半身入江湖。

他不是裴九郎,他绝对不是裴九郎,但洛晚不敢问,如果她不问,她就不会知道那人究竟是谁,她就可以一直装糊涂,认为他就是裴九郎。

是裴九郎将她从玄宗魔教里救了出来,是裴九郎在救她的过程中悟出了剑道。

她完成任务了……

是的,她终于完成任务了。

她不问,黑衣蒙面人便一言不发的将最后一张纸条递给了她。

上面写着:你已经完成任务了,你走吧,神道不需要你了。

洛晚瞧着纸条上陌生的字迹,忽然就想到了妹妹的死,从小被灌输的思想,让她没有办法做出背叛神道的事,可她永远也无法释怀妹妹的死。

那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

妹妹死后,她觉得自己好像也跟着一块死了。

她不知道鱼藏为什么帮她,但此时她终于释怀了,妹妹死了,可她还活着。只有她知道她的妹妹有多向往江湖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可妹妹终其一生都被困在胭脂院那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困在那个她没有办法选择的男人身边……

她不要跟着妹妹一块死,纵使神道将她们养大,她和妹妹也不欠神道的了。

是的,她完成了任务,神道不需要她了,她亦不需要神道了。

她看了看身上的伤,想了想妹妹的死,有意无意的向那黑衣蒙面人问了句:“裴九郎你不陪我一起走吗?”

黑衣人摇了摇头。

洛晚继续道:“也好,你回去吧,还有神道的人在玄宗魔教里,你把他们也救出了吧。”

只要把黑衣人当作裴九郎,那她说的这些……就不算背叛神道。

洛晚说完便转身走了,阳光洒在伤口上,痒痒的。前方道路依旧曲曲折折,望不到尽头,而她终于自由了……

白慕鱼将洛晚的话完完整整的转述给了鱼藏。

鱼藏:“她的意思是说,玄宗魔教里有神道的卧底?”

白慕鱼点头道:“小掌门,当心些。”

“嗯……”鱼藏点头道。

二人说话间,被鱼藏随手放置在角落里的人偶突然一头栽在了地上。

风流倜傥的“裴九郎”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白慕鱼:“还不扔?”

鱼藏:“嗯……不着急……”

她咧着嘴,嘿嘿一笑,企图蒙混过去,心里却尬得直冒汗,往哪里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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