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子之痛让这位母亲无意之间看破了某种假象,可她不过是被丈夫抛弃的妻子,死了孩子的母亲,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乡下妇人……
有些事情她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她看着鱼藏,就像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她不认识鱼藏了……
那妇人抱紧怀中孩子的尸体,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从鱼藏怀里抢过大女儿,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掌门……”这次白慕鱼喊住了鱼藏,“别追了,那孩子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至此,在回小冢也的路上,鱼藏再也不敢随意叨扰他人,她甚至不敢再同陌生人多说一句话,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bug,靠近谁,就会触发剧情,给他们带来霉运。
她闭嘴不语,可耳朵还是灵敏的。
流言蜚语像细菌一般在这篇广袤的土地上四处传播,最开始她听闻:民间大量孩子染上怪病,无药可医,活活病死,是因为如今宁安国的女帝荒淫无道,惹得众神不悦,这是神灵的责罚……
后来又有传闻:前朝九皇子联合旧部,起兵攻城,首获大捷后,这怪病竟突然消失了,这就是天意啊!是上天让九皇子来惩治妖皇,除恶扬善的,所以,神灵一定会庇佑九皇子打败妖皇,复兴夏州的……
不管这传闻是真是假,随着传闻越传越广,裴九郎军中的士气也越来越高涨,一时间这支顶着“正义之师”的复国之军,引得无数奇人异士慕名前来投奔。
其实这些事鱼藏本就知道,所以听到后也没多大反应。
她只是偶尔会在无聊的时候,想起那个死了儿子的妇人。
没有人会把一个疯女人的话当真。
但鱼藏却突然被点醒了,只要把她说的话当真,那一切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原来,所谓的糖果是有毒的,不仅仅用来传播歌谣,也用来杀人献祭,既造足了噱头,也赢得了民心。
自此,在舆论操控下,裴九郎手下的将士无论是攻城略地还是杀人放火,都是百姓口中的正义之师……
鱼藏不知道那妇人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番话,又为何突然间什么都忘了……
是的,那妇人很快便什么都忘了,当一切回归正常的时候,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抛弃了她,自己的儿子死了,万幸她还有一个女儿活着,她还要日复一日的耕种地里的庄家,农闲时再绣几床大红的喜被,给女儿做嫁妆,生怕自己的女儿因为没有娘家的依仗,而在婆家受人欺负……
可是她的女儿也生病了,那孩子又还能活多久呢……
一阵响亮的吆喝声,将鱼藏从回忆里拉了出来。
白慕鱼看了看魂不守舍的鱼藏,提醒道:“小掌门,到小冢也了。”
鱼藏回到玄宗魔教后,片刻不停歇,直奔院子南面的厢房,那间屋子里关押着洛晚。
沂道冲死前渡修为,天降巨龙吐糖果,正义之师出兵灭怪病……如此环环相扣的大局,裴九郎可没有这个脑子和能力,躲在背后下这盘棋的高人就是所谓的神道大人吧……
她今天非要问清楚不可。
鱼藏火急火燎地走过去,将要打开房门时,却被白慕鱼一把拦了下来。
“小掌门,我不知道你究竟想干什么,但是你不觉得,你现在有点过于着急了吗?”白慕鱼觉得鱼藏的状态很不对劲。
鱼藏停下脚步,站在房门前冷静了片刻,她确实急了,越是着急就越容易出错,这个道理她还是懂得。
鱼藏像泄了气的皮球,直愣愣的站着,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白慕鱼弯腰看着她,道:“小掌门,跟我来。”
鱼藏跟着他,来到了另一间屋子里,一进门就闻到了酒肉香。
屋子不大,正中央摆着一张方桌,桌子上摆满了各式菜肴。
鱼藏问:“这些都是你弄得?”
白慕鱼拉出一把椅子,示意鱼藏坐下,摇头道:“不是我,是桑护法安排的,小掌门快吃吧,这些天肯定饿坏了吧。”
鱼藏:“桑无枝?他人呢?怎么不过来一起?”
白慕鱼回道:“教中事务繁忙,桑护法怕是没有时间过来了,小掌门别管这么多了,快吃吧。”
鱼藏捂住干瘪的肚子,道:“一起吧,你这几天不也饿着肚子的嘛。”
无关发生什么事,能吃到一口好吃的,心情就不会太差,鱼藏吃的很开心。吃饱后靠在椅子上都有些困意了。
吃得饱饱的,然后懒洋洋的躺着,和煦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身上,这种感觉很舒服。鱼藏撑开掌心用手挡住光,眯着眼睛看向白慕鱼,少年单薄的身影,一半在阳光下,一半在阴影中。
许是常年戴着鬼面具的缘故,他的脸有种病态的白,肩骨销立,眉目清冷,总是习惯性的低着头抿嘴不语,看起来闷闷的。
鱼藏知道他对自己的好,却时常有种错觉,他的好是针对“原主鱼藏”的,并不是针对她的,因为她魂穿到了“鱼藏”身上,才阴差阳错的享受到了这份好。
鱼藏时常回想,如果白慕鱼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他们离的很近,却相隔着很远。
她望着白慕鱼,微微有些失神,突然问道:“鱼藏以前是样子?”
白慕鱼:“嗯?”
鱼藏突然反应过来,这么问有些奇怪,忙改口道:“我以前是什么样子?”
白慕鱼想了想道:“小掌门的性子一直都很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鱼藏想问的不是这个。
她想知道的是,白慕鱼和鱼藏以前是什么样子的?
她在心里斟酌了半天,还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想,还是算了,正事要紧。
放松片刻后,鱼藏忽然有个主意,她向老头要了包软骨散,将其撒在酒里。端着酒杯独自走进了关押着洛晚的屋子里。
说是关押,其实也只是锁着门而已。
洛晚深受重伤,她逃不出的,没必要用链子锁着。
此时,洛晚正盘腿坐在床上运功疗伤,见鱼藏进来了也很惊讶。
“喝了它。”鱼藏说着便伸手将酒杯递了过去。
洛晚闻了闻问道:“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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