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藏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口野果子,果子酸得倒牙,却也让她强打起精神。
她又一次偷偷摸摸地走到了玄宗魔教,她躲在树干后面,看到姐姐被一大群人围着风风光光的回来了。
姐姐穿着大红色的长袍,头发高高束起,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条疤,这条疤突兀又显眼,甚至有些吓人,但也因为这条疤,让姐姐清秀的五官褪去稚气,留下的全是狠戾。
姐姐很快就发现了,被当成狗一样拴起来的憨爷。
有个人栓着绳子,走到大掌门鱼浮面前,说要给大掌门表演个节目。
起初姐姐也是出于好奇,多看了憨爷几眼。
就像小鱼藏所期望的那样,姐姐很快就发现了憨爷脖子上挂的红绳。
小鱼藏躲在树干后面,悬着的心砰砰直跳。
她看到姐姐一把扯下红绳,声嘶力竭的质问憨爷:“这个绳子那来的?你怎么会有这个绳子?”
憨爷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回道:“姐……姐姐的,绳子是姐姐的,姐姐说戴上这个绳子能报平安,就给我戴……戴上了……”
鱼浮听得满头雾水。
“姐姐?你说的这个姐姐叫什么名字?”
憨爷一时分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低着头犹犹豫豫的不敢说。
拴着绳子的那人,见大掌门面色不善,拎着憨爷的脖子,一把将他拎了起来,恶狠狠的威胁道:“聋了吗?大掌门问你话呢,快说啊,再不吭声,信不信我摔死你啊。”
这下憨爷更不敢说话了。
鱼浮命那人把憨爷放下来,然后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红绳,对着憨爷说道:“你别害怕,你看,我这个绳子是不是和你的那个一模一样?我认识你说的那个姐姐,她是不是叫鱼藏啊?”
憨爷一脸惊讶的望着鱼浮,“你怎么知道的?”
鱼浮突然红了眼眶,继续说道:“她是我妹妹啊,我把弄丢了,我是个不称职的姐姐,我找了她好久,都没有找到她,鱼藏她……还活着吗?”
憨爷歪着头,仔细瞅了瞅她,发现她真的和鱼藏长得有些像,这才放下戒备,点头道:“嗯,活着,我带你去找她。”
在听到鱼藏还活着消息后,鱼浮突然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摇了摇头道:“谢谢,不过……不用了。”
鱼浮握着鞭子,朝门口的方向大喊一声道:“鱼藏!我知道你就在附近,你听得见,快给我滚出来!”
小鱼藏又想起了被姐姐废去武功的那个夜晚,那晚她被姐姐绑在床上,五花大绑的,像一头待宰的小猪,而姐姐是拿着大刀的屠夫,刀割开皮肤,露出血肉。
眼泪模糊了视线,姐姐的脸变得扭曲起来,狰狞可怖,宛如地府里前来索命的恶鬼。
恐惧的种子在那一刻深植内心。
姐姐总是这样凶巴巴的,这就是小鱼藏不敢回来的根本原因,她害怕姐姐一怒之下,真的会用鞭子抽死自己……
对姐姐的恐惧和对姐姐的想念一样浓烈,她楞楞的躲在树干后面,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到姐姐不耐烦地扬起长鞭,对着憨爷狠狠抽了过去。
憨爷还站在原地傻呵呵的笑着,鞭子还未落下,巨大的冲击就将他掀翻在地上,鞭子最终落在了地上,地面当即裂开一道拳头大小的坑,平地扬起一阵风沙,遮天蔽日,天地间一片浑黄。
风沙迷住了眼睛,小鱼藏什么也看不清楚。身旁的树在剧烈地晃动,好像随时都会连根拔起,倒在地上。
小鱼藏依旧愣在原地,不知道躲闪。
她颤抖着身子,喃喃道:“姐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漫天黄沙里,她听见姐姐歇斯底里的喊叫声:“鱼藏,你个小王八蛋!你快给我滚出来,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要这么戏耍我?看着我天天这么灰头土脸的找你,好玩吗?好玩吗鱼藏?离家出走是吧!有本事走,就他妈永远别回来……”
黄沙渐渐落了下去,终于能看清楚东西了,小鱼藏徘徊在树干后面,探出半个头,偷偷瞅了几眼姐姐的背影。
她看到姐姐又举起了长鞭,鞭子在虚空之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显然这次姐姐用的力气比上次大多了。
憨爷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这一鞭子就算不抽在他身上,巨大的冲击也会让他就此殒命的。
小鱼藏急得直跺脚,她不想让憨爷死。
是她自私、无能、怯弱……是她不敢回玄宗魔教,是她哄骗憨爷来这里的,憨爷要是死了,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小鱼藏连滚带爬地跑到姐姐面前,跪下来恳求道:“姐姐,不要啊……”
可是太晚了……
鞭子已经挥出去了,虽然鱼浮只是为了撒气,并没有真的将鞭子抽在憨爷身上,接连两次的冲击还是让憨爷受了重伤。
小鱼藏看到他浑身是血的样子,吓得双腿瘫软,手脚并用地爬到憨爷身边。
憨爷的头裂开了一道口子,血顺着口子不停地往脸上流,他闭着眼睛任凭小鱼藏怎么喊,都没有一点反应。
小鱼藏吓坏了,再也绷不住了,扯着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泪水模糊了视线,周围又变得模糊起来……
天旋地转,万物消散,鱼藏猛地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在鱼藏脸上,暖洋洋的,还带着枝叶的清香。
鱼藏僵硬着身子,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纤细修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留下一道灰色的阴影,只有披散着的头发在随风飘动。
她显然还没有从方才的梦境中缓过神来,像个假人连呼吸都快不会了。
脑袋乱哄哄的,乱七八糟的情绪一直在往上涌,鱼藏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很难受,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她一边哭,一边喊道:“憨爷呢?憨爷在那里啊?憨爷……他还活着吗?”
一直蹲守在屋外的白慕鱼,回道:“憨爷去平阳道了,小掌门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他说完,听见鱼藏哭得更凶了,走进去一看,吓了一跳。
“小掌门你怎么了?”
鱼藏像是中邪了,僵硬着身子坐在床上,小脸煞白,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要眼泪在不停地往下流。
白慕鱼喊她半天,也不见鱼藏有什么反应,此时,她就像个坏掉的木偶娃娃,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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