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为娇俏的男声在马车外响起，姜雪松听了一耳朵就知道来人是谁，扭回头看向身旁的李书衍，那表情仿佛在说，你叫他来的？

李书衍摇摇头，自己只是提前知会一声，叫他接应，谁能想到他竟到城门口来接人。

好在天色昏暗，守城的官兵也瞧不清楚什么。磨蹭这么一会儿，车外人早就失去了耐心，扑通一声跳上马车。

马车足够宽敞，李书徽上来也绰绰有余，他今日倒是穿着大周的骑装，看起来更显少年的俊朗。

墨黑的眼珠子一转，起身便要挤进二人中间，剜了姜雪松一眼后埋怨道：“你又害我哥受伤？”

姜雪松就差把冤枉两个字写在脸上，寻常人家都是和小姑子相处不好，怎么到他这倒是总和小叔子吵架。

“别想狡辩，要不是为了救你，我哥也不会让人家捅一刀，还……”

李书衍在他背后狠狠戳了一把，他背颈绷直，赶紧止住话音，有些幽怨地回头瞧了一眼。

姜雪松隐约能猜出一些，她目光沉沉地望向李书衍的方向，后者则是笑着摇摇头，示意她不必放在心上。

李书徽转移话题，上下打量一眼姜雪松的打扮，忍不住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去做什么吗？那可不是过家家，你就这样去？”

姜雪松闻言从袖子里抽出匕首，回道：“总不会拖你们的后腿就是了。”

“那也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背地里害我们，我听说你和桓王有关系。”李书徽身子往后，显然想通过自己把两人隔开来。

姜雪松看他炸毛公鸡般的模样，突然升起戏弄的心思，收回匕首，瞥了一眼想到对策。

她轻微侧转身，用膝盖抵住李书衍的膝盖，两人的腿正好把李书徽挡在最里面。

李书徽此刻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一脸紧绷地盯着她，眼睛往她袖子里瞟，生怕她出刀子。

姜雪松面上一抹坏笑，当着李书徽的面把手伸向他哥的脸，用手在脸颊上摸了一把，复又捧上，用拇指在他唇上轻轻按了按。

李书徽僵直了身子，扭回身看着自己哥哥，他从未在哥哥脸上瞧见过这般柔和的神情，那眼中似有欲念。

姜雪松瞥了一眼李书徽，继续下一剂猛药：“小徽，如今这般也就算了，日后再上我们的车可得提前招呼一声，免得叫你看见不该看的。”

她声音婉转，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欲。

即便李书徽年纪尚小也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脸上涨红，顿时间觉得坐立难安，起身要走还被两人挨着的腿拦住了去路。他又羞又恼地哼了一声，重重推开两人，逃下了车。

姜雪松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模样，弯腰轻笑，就得这么治他。

李书衍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悄悄往她的身边挪了挪，喉咙滚动，眼神昏暗不明，她的嘴看起来很好亲。

姜雪松笑够了回过神，瞧见他坐在自己旁边，手里还攥着自己的衣角，微微抬眉回视过去。

李书衍目光潋滟，从她的眼睛落到她的唇上，暗示得再明显不过。

姜雪松明白过来，干脆拿出刚才捉弄李书徽的模样，双手一搭落在他的肩膀上，整个人往前靠去，把他圈进自己的怀里。

她脸上的笑意明显，捉弄道：“你想干什么呀？”

李书衍由着她这般闹，右手抚上她的腰，后者微微战栗一下，他则眼波含春地望着她。

“想亲吗？”姜雪松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凑近，两人鼻尖相碰，嘴唇将碰未碰。

李书衍闻到她身上的皂角味，她则伸手向下摸着他两边的脖颈，声音低缓，像是魔女一般诱哄道：“想亲你得说出来，说出来我就亲。”

说完满眼笑意地盯着他，松开手慢慢往后退去。

撩拨至此，李书衍那还能让她逃走，右手扶住她的腰肢，左手扣上她的后颈，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快速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

“想亲。”

这个吻略带些试探的意味，随后再次将唇贴上她的唇缝，在触碰的瞬间便失去了克制，掌心摩挲着她的后颈，舌尖撬开她的贝齿，掠夺着她的呼吸。

亲上的瞬间姜雪松有片刻的紧张，随后李书衍主导着节奏，慢慢让她放松了下来，空气越来越稀薄，她觉着自己快要喘不上气时，李书衍便松开让她呼吸一瞬，随后再吻上去，如此反复。

转眼来到大年三十这一天，姜雪松隐藏身份跟随李书衍在北府军大营驻扎了下来，他们此行明面上只带了六万兵马，另在暗中挑了三万精锐驻扎在京城附近。

虽在行军路上，但毕竟是新年，火头兵还是想办法给将士们凑了六个菜出来，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

今日过后恐怕就是一场血战。

半夜时分，李书德一个人骑着马好不容易跑到了宁州，此刻脸上被风霜吹得酱紫，看着不远处的大营，一夹马腹冲了过去。

“来人，快来给本王接驾。”李书德冲到关卡前，冲着守门的卫兵吼道。

那人认出李书德的身影，赶紧打开拒马让他进来，还不忘冲着里面大声禀告道：“殿下回来了。”

今夜本就是在庆祝新年，叫得上名号的将领此刻都在帐内饮酒，闻言起身往外走去。

其中有几个是李书德的亲信，见到他来赶紧上前殷勤地帮他牵马，见他孤身一人，且身上带有血迹赶紧问道：“殿下自己来的？可是路上遇到什么难事了？”

李书德并不言语，俯身下马，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有喜悦有惊惧亦有警惕，他笑着拍了拍给自己牵马那人的肩膀，开口道：“进去再说。”

众人迎着他入帐，他理所当然地坐上首位，李书德并不饮酒，只叫人端了热水来，足足喝了三大碗才缓过来些精神。

他眼里满是猩红血丝，已经整整两天两夜没有合上眼睛了，现在还要在众人面前演戏。

他心中盘算着自己的胜率能占几成，屋内大小将领十三人，其中有六人是他的亲信，另有三人是监军安排来的，余下几人不亲不疏，思索片刻，怎样才能让那几人心甘情愿地追随自己。

李书德不说话，其余人也不敢随意言语，大年夜他独自一人闯过来，怎么看都是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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