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是说笑了,祁莲不过是觉得在应天待着实在太无聊了,既然成王愿意收留我,我也不能在他府上白吃白喝吧?”朱祁莲装傻充愣地给一桌子的皇亲国戚敬茶。今天说是纳凉茶会,其实和平日家长里短的聚会并没什么两样。
朱祁莲的任务,恰恰就在这每天的闲话家常中悄悄完成。
成王刚开始布置这件事给她的时候,刚听完上半句,她差点要翻白眼:自己好不容易讨了个正经差事,没想到还是每天打扮着,跟各路人说客套话,陪着打牌逛街,当个闲散郡主?
谁知下半句,却让她眼睛都瞪圆了。
“祁莲,其实皇兄早就有怀疑,有燕京贵胄借着地利人和,在给外贼传递消息,还借机悄悄转移自己的财产,为的就是哪天如果燕京失守,乃至天下易主,他们还能有个长春不败的所在,子孙得以继续享受荣华富贵。”成王讳莫如深,并不把朱祁镇的猜疑全盘托出。
这件事非同小可,如果朱祁莲和淮王也不知不觉被这股势力侵蚀,那现在爆出怀疑,多半会引起对方警觉,杀人灭口。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叛国可是灭九族的大事,若是勾结外贼,那可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相比之下,庶人朱高煦的事情,都只有这罪过的几分之一。若是我真的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探事司希望我怎么做?”朱祁莲满眼震惊和疑惑交织着,只想探究成王的眼底,是否也和她一样,藏着一丝不忍。
可成王的表情,似乎是已经有了十拿九稳的证据一样,只是希望朱祁莲能帮自己走个过场。
“祁莲,你杀过人吗?”成王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朴素的匕首,按在朱祁莲面前的茶几上。
“……”朱祁莲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连接都不敢接。来燕京要接这样的任务,她更是想都没想过。
因为,她根本就不会武功。
从小在父亲淮王庇佑下长大,也从没动过这心思。或许她的母亲淮王妃,出阁之前还跟这刀兵之事更近些。可在淮王府,又有什么需要她母亲动手呢?
整个后院里在她母亲的冷脸和怒吼声里被管理得井井有条,除了她利落的个性,还有许多萧氏母家带来的陪嫁帮手的功劳。
从这件事上,朱祁莲学到了,组织和纪律的重要性。
也正是这份重要性,让她在今天的茶会结束后,不小心注意到,这位和朱家沾亲带故的官眷,近来有个不寻常的变化。
她府上的车夫,最近换了一个人。
一个哑巴。
“三清,你猜我今天看见什么了?”朱祁莲一边在房间里跳腾着,企图消化这两天磕的瓜子和灌进肚子里的茶水点心,一边神秘兮兮地跟游三清提起自己的发现。
游三清在誊抄整理自己最近盯梢瓦剌军官和使团的笔记,快要抄到和亲的内容,手心里登时冒出了汗。
她禀报成王的时候,曾经答应过,在成王和朱祁镇做出决定之前,暂时不把这件事透露给朱祁莲。
可朱祁莲就站在自己身后,一射都不到的地方!
要是她好奇地凑过来,自己闷头书写,根本就来不及遮挡啊。
游三清搁下笔,假意等着稿纸晾干,用上身挡住书桌:“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打牌老是赢钱的官眷,你还记得吗?她的手气简直是登峰造极,我盯了这么久,就没有比她更会打牌的。你猜怎么着,她最近的穿戴首饰,那是越来越差,今天我看到她的衣服,袖子和肩膀链接的地方,甚至都有点要开线了,她竟然完全没注意,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朱祁莲比划了一下,那个位置平常人的确是不会注意的。
游三清竖了竖大拇指:“好眼力,你怎么想起来跟我说这个?莫不是她或是她的家人,私自在外还有什么赌债没偿还,这才捉襟见肘?”
“要真是那样,一般富庶人家,为了支撑在女眷面前的场面,往往会更加急迫地维持表面的繁荣,而不会轻易地让人察觉自己的落魄;更何况这群人都是时常在一起吃茶看戏,根本没什么正经事情做,怎么可能完全不注意到她身上的变化?”朱祁莲搬了凳子,靠着游三清坐下。
老天啊,求你千万别让朱祁莲翻那叠稿纸。
游三清一边脸上维持着好奇的笑容,一边在心中默默祈祷。
“我的猜测,恰恰与此相反——我觉得,很有可能虽然表面上我是第一个注意到这件事的人,但是实际上,我才是那个后知后觉的人。这位官眷玩出这个名堂,其实是在掩饰她家财产的行踪。你知道吗,她的车夫,最近换了一个口风非常紧的人,紧到舌头都只剩下半根。”朱祁莲比划了一下切掉半根舌头的动作,吓得游三清一阵哆嗦。
“你……你是说,他的舌头是?是那女人下令割掉的?”游三清不想去想象那个画面。
“嗨,这谁知道呢。不过她的心思倒是昭然若揭了。她不想轻易被人打听出她的行踪,也不想有人背着她过多解释她最近变化的原因。”朱祁莲啧啧两声,像是嘲笑这卑劣手段的失策。
“既然此事和你常负责的燕京守军女眷有关,万万不可掉以轻心了。何时通知成王为妙,你可要自己拿主意。”游三清按了按朱祁莲的手。
经过这一路往北来燕京任职的交情,游三清和朱祁莲的关系已经拉近了许多。
若论身份,她是自己上峰的堂妹,也算是游三清半个主子;可论交情和经历,她是自己的同窗和同僚,在这燕京相伴相依,也可算是姐妹之情。
“此事当然是要告诉成王,但更重要的是要告诉皇兄;毕竟,从我朝暗中流失的每一分、每一毫,都是人民辛辛苦苦缴纳的税钱。如果不能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要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些钱落入不法之人的口袋,甚至移往他处,我心何安,我情何堪?”朱祁莲抽回自己的手,从窗口探出去望望天光。
初月皎洁,夕阳渐落。
成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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